顾堇之紧紧锁着他的瞳孔，齿间缓缓挤出一句质问
“你做了什么不想让我知道吗？”
赵行俭眼眸眯起，当即反驳“我做了什么都不怕你知道。”
房间里开着空调，原本暖烘烘的空间也因为这句话逐渐变冷。
是啊，顾堇之这才意识到在他心里，自己不过是一个被包养的金丝雀而已，他做什么事情，说什么话都不需要对自己报备负责。
而她又有什么样的资格去干涉他呢。
顾堇之垂下肩膀，完全没了刚刚嚣张的样子
“是啊，我又以什么身份去管你呢，赵妈给你做了饭，你去吃吧，我累了，先睡了。”
她越是妥协。赵行俭就越是生气。
一口气憋在心口里，发不出来的难受。
他不让她就这样敷衍过去。
揪住她的手“你累？我给你自由，不是让你在外面游荡到这个点，然后回来给我臭脸的，顾堇之，你摆清楚自己的位置。”
顾堇之当下冷脸“我什么位置？”
赵行俭抿紧唇
“我的位置是你赵总的情妇，是你花五百万一个月包养的女人，是你养父的女儿。也是你说你恨死的人的女儿，赵行俭，从头到尾你跟我说的那些话都太虚伪了，你们男人是不是为了哄女人跟你们上床，什么话都能张嘴说出来？”
顾堇之觉得可笑至极，几天前还说要跟自己好好的男人，现在要她摆正自己的位置。
她算是明白了，自己这辈子跟赵行俭都是没有办法和颜悦色相处的。
赵行俭被归于那些无耻男人的行列。
眉心拧成一个死结，她眼底的厌恶也在明晃晃的刺着他的眼睛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男人是不是？你以为我赵行俭就非你不可是不是?我要什么样的女人要不到，非得天天在你这找不痛快？”
顾堇之倔强的仰起头，同样大声呛回去“那你就去找啊，为什么非要在我这委屈你自己，你跟什么苏黛月还是赵黛月在一起都跟我无所谓，还有，下次带别的女人出去玩 不需要编一堆理由来骗我这个摆不清楚位置的女人。”
赵行俭刚刚还汹涌的怒火，一下熄灭。
看着眼前喊叫过后，死死抿着唇，红着一双眼的顾堇之，突然明白了她的反常和冷言冷语是因为什么！
本来不想让她知道，就怕她胡思乱想的事情还是让她知道了。
赵行俭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稳一点“你就因为这个生气？就因为这个跟我闹？”
顾堇之冷笑连连“不，赵总，我没资格跟您生气，我也没资格跟您闹，我就是纯属看您不痛快可以吗？”
“我说了，你跟谁在一起做什么都跟我没有关系，我也不会介意，因为我无所谓。”她咬牙切齿的说完。丝毫不惧的瞪着他
“满意了吗？赵总？”
赵行俭双手紧握成拳
“顾堇之，你现在是什么都不在乎了是吗？你们顾家，你的家人朋友你都无所谓了是吗？”
为什么非要这样逼他。
顾堇之似乎难以置信，一双眸子里装满了悲伤
“赵行俭，你就非得这样威胁我是不是？”
“你考虑清楚，是要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还是像刚刚一样跟我争执吵闹。我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陪你折腾。”
说完这句话，赵行俭转身要走。
顾堇之梗着嗓音叫他“赵行俭。”
赵行俭在房间中央停下，高大挺拔的身躯笔直的站着，背对着顾堇之。
顾堇之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得光是看背影就已经够决绝冷情了。
她上前两步，与他隔着两三米的距离，眼底红而酸“赵行俭，我跟你说过，我不想一跟你见面就争吵不休，我知道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你对我现在是恨也好，是要折磨也好，我说过我都愿意承受，但是请不要把我放在一个小三的位置上，如果你跟苏小姐两心相悦，就好好对她，我会退出你们的世界，从此再也不会在你们眼前出现，对你的亏欠，如果接受经济补偿，我可以让我爸爸补偿。”
顾堇之说的缓慢而无力，一个个字无情又清醒。
赵行俭的心脏就像是被千万根针一根根的扎穿，怒意混着痛苦一起交织在脑仁里沸腾着，爆炸着。
他转身，阴鸷的眼神攥住她的脸一字一字的问“就这么想逃离我是吗？”
一次又一次。
顾堇之被那双猩红幽深的眼眸震的浑身一僵，喉头也像是被人塞了一把砂砾，磨的粗哑生疼。
她刚要张嘴说话，就被大步跨过来的人一把扼住脖颈，阻止了那些他不想听的话。
疼的眼泪直流。
云顶山庄的二楼响彻她痛苦的呼救和惨叫。
一夜而已，伤痕累累。
顾堇之觉得自己整个人再次碎掉了，再也拼凑不好了。
赤身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她眼睛和喉咙仍旧疼痛。
缓缓抬起手，双手的腕骨处红痕明显。
那是他用皮带束缚在床头时残留的印记，是惹他发狠的后果。
顾堇之闭上眼，昨夜那些痛苦的记忆就如浪花般汹涌的扑过来。
每一丝触感和疼都是那么明显。
他的粗暴和狠辣都让顾堇之泪眼不止，而他却视而不见。
任由她哭喊，尖叫，咒骂。
可是，明明那样，顾堇之却在他的眼底也看见了疼和痛。
他的粗喘和呼吸还萦绕在脖颈之间。
顾堇之抚了抚满是吻痕和齿痕的雪白颈项，仿佛还残留着灼热潮湿。
顾堇之的眼睛肿的像两颗核桃，不止眼睛。
小腹也痛。
赵妈被命令上来换床品，听着卫生间里淅淅沥沥的水声，再看满地狼藉和不堪入目的大床。
也不由的心头一紧，老脸不自觉的泛起一抹红。
昨天她站在客厅里都能隐约听见二楼顾堇之的声音，今天再亲眼目睹更是觉得惨烈。
现在是上午十点，赵行俭刚刚才走。
顾堇之裹着浴巾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被打扫过了。
床单也是干净全新的。
床头柜上，是一盒全新的未拆封的避孕药。
她无声笑了笑。
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