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酒店浴室,水雾氤氲,镜中的张小霞显得有些脆弱。
她缓缓摘下发卡,几缕发丝调皮地垂落,遮掩不住额角那抹浅色的疤痕,那是实验留下的印记,也是她噩梦的开端。
指尖轻柔地摩挲着,那微凉的触感仿佛带着电流,瞬间唤醒了沉睡的记忆。
“记住,疼的时候,就想想海。” 母亲的声音仿佛穿透时空,在她耳边低语。
张小霞猛然转身,拉开行李箱,从最底层摸出一个密封袋。
那是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一只小小的贝壳标本。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袋子,贝壳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像极了母亲温柔的笑容。
她将贝壳贴身放入口袋,感受着那份微凉的触感,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平静。
然而,她没有注意到,贝壳的夹层中,一张几乎透明的微型胶片正静静蛰伏,等待着被唤醒的时刻。
与此同时,窗外,一道黑影正手持着装有长焦镜头的相机,死死锁定她的窗棂。
镜头里,张小霞的一举一动都清晰可见,仿佛一只无形的眼睛,窥视着她的内心深处。
“目标已确认,正在进行下一步……” 黑暗中,传来低沉嘶哑的声音,仿佛毒蛇吐信,令人不寒而栗。
第二天一早,张小霞便迫不及待地找到了程雪。
“程雪,帮我看看这个。” 张小霞说着,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那枚贝壳。
程雪接过贝壳,神情专注地打量着。
她先是用肉眼观察,随后又借助高倍放大镜仔细检查。
“这只是一枚普通的贝壳标本,没有任何异常。” 程雪略带疑惑地说道。
“不,一定有什么。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她不会无缘无故地留给我一枚贝壳。” 张小霞坚定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你再仔细看看,拜托了!”
程雪理解张小霞的心情,她点了点头,将贝壳放入一台高精度扫描仪中。
随着仪器的启动,一道道蓝色的光束扫过贝壳的表面,数据不断地传输到电脑屏幕上。
几分钟后,扫描结果出来了。
程雪的目光突然凝固了,她指着屏幕上的一处细节,惊呼道:“天哪,这里面竟然嵌有一层纳米级的氧化铜箔!”
她立刻调出放大图像,只见在贝壳的夹层中,果然隐藏着一层薄如蝉翼的金属箔片。
在进一步的放大后,程雪发现,这层氧化铜箔上竟然刻录着类似脑波图谱的螺旋纹路。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张小霞也凑了过来,一脸茫然地看着屏幕。
“我也不知道,但这绝对不是普通的装饰品。” 程雪神情严肃地说道,“这很可能是一种存储介质,但具体是什么类型的,还需要进一步分析。”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程雪全身心地投入到解码工作中。
她尝试了各种方法,但始终无法破解这些螺旋纹路的含义。
“不行,这些纹路太复杂了,我根本无法找到规律。” 程雪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有些沮丧地说道,“这可能是一种模拟存储介质,需要特定的频率才能激活。”
张小霞听到这里,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
她想起了小时候,母亲经常哼唱的一首童谣。
那首童谣旋律优美,但歌词却有些晦涩难懂。
“程雪,你等等,我想起来了!” 张小霞激动地说道,“我母亲以前经常唱一首童谣,那段音频或许就是解锁这些纹路的密钥!”
她立刻找到那段童谣的录音,递给程雪。
程雪接过录音,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太好了,我马上试试!”
然而,就在程雪准备将录音导入解码器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住手!”
苏昊走了进来,他的表情严肃,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苏昊,怎么了?” 张小霞疑惑地问道。
“我认为这件事太冒险了,我们不能贸然行动。” 苏昊沉声说道,“谁知道这首童谣是不是一个陷阱?万一我们激活了什么未知的装置,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 张小霞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苏昊打断了。
“没有可是,我必须确保你的安全。” 苏昊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你不要插手。”
说完,苏昊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立刻拨通了吉米的电话。
“吉米,帮我查一下瑞士银行的监控录像,我要知道维克多·雷诺最近的动向。” 苏昊吩咐道。
很快,吉米便发来了监控录像。
苏昊仔细地查看了录像内容,发现维克多曾在张小霞抵达前夜,单独进入了银行的保险库区域。
而且,他的操作记录上没有任何登记。
“果然有问题!” 苏昊的
他立刻命令吉米:“吉米,你伪装成维修工,潜入银行的地下三层,调查一下近期是否有异常的取件或传输行为。”
同时,苏昊又联系了程雪。
“程雪,暂停一切解码尝试,不要轻举妄动。” 苏昊叮嘱道,“我怀疑有人在暗中监视我们,一旦你触发了什么远程警报,我们就会陷入被动。”
吉米身手敏捷地避开了监控摄像头,顺利地进入了银行的设备间。
他熟练地打开日志系统,开始查找最近的交易记录。
很快,他便发现了一笔异常的“无主托管协议”。
“编号x7,绑定账户持有人为‘陈仲年代管’,受益人栏为空白,但触发条件写着‘当童谣《海之眠》被完整播放时,自动释放坐标信息’。” 吉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震惊。
他立刻将这一情况上报给了苏昊。
程雪听到这个消息,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他们早就预设了唤醒机制……而张小霞每一次回忆母亲,都在无意中靠近真相。”
张小霞得知真相后,反而变得异常平静。
她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我要亲自播放这首童谣。”
“不行,太危险了!” 苏昊立刻反对道。
“不,我必须这么做。” 张小霞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东西,我不能让它永远沉睡下去。”
苏昊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妥协了。
但他提出了一个条件:“我必须在场,而且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在苏昊的安排下,张小霞在一个安全屋内戴上了降噪耳机,程雪则在一旁严阵以待,随时准备记录数据。
张小霞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播放键。
随着第一个音符响起,她的思绪仿佛回到了童年,回到了那个充满阳光和欢笑的日子。
母亲温柔的歌声在她的耳边回荡,仿佛从未离开。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奇迹发生了。
贝壳中的氧化铜箔突然升温,表面纹路发出微弱的荧光。
程雪迅速拍下照片,并建立数学模型,还原出一组经纬度坐标。
“这是……北海道荒原深处,一座废弃气象站遗址。” 程雪喃喃自语道,“这不是数据,是地图,他们想让她自己走回去。”
苏昊盯着地图沉默良久,最终下令:“韩东小队待命,但禁止轻举妄动。”苏昊盯着屏幕上那组冰冷的坐标,太阳穴突突直跳。
北海道,荒原深处的气象站遗址……那地方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脊背发凉。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焦躁,沉声道:“韩东小队原地待命,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
他转过身,握住张小霞的手,掌心传来她指尖微微的颤抖。
“这次,不是他们找你,是你决定去哪。”苏昊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像是在给她,也是在给自己力量。
张小霞望着窗外,天色渐渐破晓,一缕金色的光芒刺破厚重的云层,照亮了她略显苍白的脸庞。
她将贝壳重新贴身收好,感受着那份熟悉的冰凉,轻声呢喃:“如果那里有答案……如果那里能告诉我,妈妈当年到底想告诉我什么……”她的眼神里,充满了迷茫,但也充满了坚定。
镜头缓缓上移,掠过高耸的建筑物,晨雾弥漫的山峦间,一只孤零零的海鸟,发出凄厉的叫声,振翅飞向远方……
而在瑞士银行金库深处,一盏象征着最高警戒的红灯,悄然亮起,映出维克多·雷诺那张隐藏在阴影中的脸。
他拨通了一个加密电话,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她上路了,按照原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