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几息而已,四五个同伴已经倒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中年人和年轻人内心已经大惊失色,扪心自问,自己绝对做不到!
看来这次是碰到硬茬了呀!
转头交换个眼神,俩人很有默契地翻身下马,目光聚焦于面前的两个黑衣人,不由自主握紧手里兵器。
通远镖局其余人看见东家和少东家此番表现,几乎毫不迟疑,紧跟着下马站定。个个面露沉重,调整气息,做好厮杀准备。
“二位少侠,我们只是镖局的镖师,并没有参与屠灭搏浪门。打也打了,杀也杀了,能否摆出个道,万事好商量嘛!”中年人拱手行了一礼,好声好气问道。
刚才无比嚣张的年轻人垂首站立在旁边,沉默不语。江湖嘛,不就那么回事?拳头大自然可以不讲道理,但实力不如人的话,同样得认,哪怕要付出代价。
命毕竟只有一条,明知打不过还硬着头皮往前顶,那不是愚蠢!
“哼!”矮的那个黑衣人轻蔑一笑,挑眉来回打量面前众人,似笑非笑反问:“你们倒是有眼色,识时务,但是啊,当时我俩的师兄弟求饶,你们有放过他们吗?”
“没有!”
闻言中年人脸色变得无比难看,可他还是压下内心情绪,接话笑道:“逝者已不可追。开个价吧,弄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对大家都不好,你觉得呢?”
“我俩拦住你们的目的,并非如乞丐般讨食要银子,本就是为了报仇,你死我活不正好么?”矮的黑衣人话语中充满不屑。
高的黑衣人出言附和:“说一千道一万没用,手底下见真章!”
“看来二位是存心的了。那好!兄弟们,跟我一起,杀了他俩领赏!”年轻人眼见无法谈拢,也不再沉默,大手一挥直接运转功法。
而矮的黑衣人压根没放在心上,转头看向高的黑衣人,压低声音叮嘱:“看紧点,以免有漏网之鱼。”
“放心,你动手杀人就是,保证一个也逃不落。”高的黑衣人自信回应。
“好!”
话音落下,矮的黑衣人猛然升腾起真气,周身上下气势骇人,犹犹豫豫里有股莫名其妙的压抑感朝四周弥漫而出。
磅礴、剧烈的真气波动让中年人顿时目瞪口呆。仅仅几息之间,他便想到了什么,难忍讶然,惊呼:“不是入品境界,是宗师境界!”
“什么?!”其余人听到这话,当时吓得两腿直发抖。如果说只是两个一品,他们凭借人数多还能靠拼命搏出些许生机,但如果是宗师境界,那可就半点办法也没有了。
一品跟宗师,天差地别!
没等他们回过神,矮的黑衣人已经有所动作。只见他身影在细雨中渐渐变得模糊,眨眼便飘入众人中间,双指如电闪,左右上下前后全是重重指影。
“啊!”
“噗!”
几声惨叫霎时响起,紧随其后的是一捧又一捧鲜艳猩红喷溅而出,落入污泥之中,带出阵阵异味。
“杀了他!”中年人厉声大吼,手里兵器奋力砸下。
年轻人同样咬紧牙关,长剑递出,寒光四射。其余人见他俩发狠动手,内心不由自主生出股狠戾,索性不顾境界差异,手持兵器一股脑朝对方涌去。
场内脚步声、喊叫声、厮杀声、兵器摩擦碰撞声此起彼伏,鲜血不断喷溅,很快便将脚下土地染红一大片。
趁着同伴舍命牵制,外围的几个人快速后退,表情轻蔑,“跟宗师拼命?开什么玩笑?一个两个的没认清自己几斤几两!”
“玩命?咱们也配?”
“能赚多少银子?值得拿命去搏?”
边暗自吐槽,边连连后退,目光扫向四周,心里已经做好逃离的准备。
没有动作的另一个黑衣人自然不会站着当木桩,眼见有人想逃,二话不说直接脚尖轻点借力,将几人拦下,“同伴都在拼命厮杀,你们却想临阵脱逃,是不是有些不应该呢?”
“鄙人正好无事,助人为乐送你们几人去陪他们可好?”
闻言几人顿时脸色剧变,相继摆手拒绝,“少侠,我进入通远镖的时间只有两个月,并未参与当年之事,您可不能波及无辜啊!”
“少侠,您跟通远镖局有深仇大恨,又不是与我等有过节,放我们走您还能少杀几个人,省时又省力,多好……”
高的黑衣人没有说话,却用行动回应:真气流转全身,一掌落在其中一人胸口上。
那人连声哼都发不出,直接倒飞出去,吐血身亡。
前车之鉴,后人之师。其他意图逃跑的人亲眼目睹此情景,先是呆愣几息,期间他们也想明白了,要么杀出条血路,要么引颈就戮!
于是一个个瞬间红了眼,抄起兵器运转功法,默默做出决定:杀向黑衣人!
……
海州,海运衙门内。
陈公公接过手下抵来的热茶,用杯盖将茶末刮到一边,吹散飘渺而出的水气,小口品饮,满是惬意、自得。
“江南的茶呀,滋味十足,合咱家口味!”
“干爹喜欢就好。”送上热茶的太监脸上挂满讨好,微笑说道。
“呵呵呵。”陈公公摆摆手,眼睛扫过站着的几个太监,勾起嘴角笑道:“茶准备得再好也没用,差事当好才是真的!对了,都跟咱家说说,大船怎么样了?”
几个太监眼神交流几息,站在左边的肥圆率先开口,“回干爹,修缮清玄宫的材料已经全部装船。儿子盯着呢,没有任何破损遗漏,可以立即启程。”
“嗯!小安子你做得很好!留在司设监确实耽误了,回宫以后去内官监吧。”
肥圆太监又惊又喜,连忙就地跪下,“多谢干爹,多谢干爹!”
“起来吧,跪着像什么样?”陈公公脸上闪过不悦,这一幕要是被别人知道,指不定传什么闲话呢!
这蠢东西没点见识!
正想岔开话题,将此事轻轻揭过去时,门外突然响起匆匆脚步声,随后一个青绿太监快步跑进来。
气喘吁吁禀报:“干、干爹,有封从汴州来的急递!”
“给我的还是送到司礼监的?可别看错咯!”陈公公心生疑惑,皱眉警告。
“没错,封面写了,您亲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