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子婴自打登基继位大秦王位以来,日日早朝,极是勤政。可子婴继位一月之后,已是察觉出来,政令莫说是达及原秦国旧地,就是咸阳周边郡县都已是无力掌控。国库空虚日久,支撑秦国的秦军,也已是空有虚名,可说是无兵无将。子婴心中不由慨叹道,怪不得赵高与满朝文武能轻易推举自己继位大秦王位,原来大秦基业早已是危在旦夕。
子婴也并非未想过力挽狂澜,私下频频与朝中重臣多有交心之言,请教保国之道,这些朝中重臣言词倒是慷慨激昂,却无一人说出一条可用之策。子婴听后也是失望至极,这些个朝中重臣,只知尽享大秦高官厚禄,却不知为大秦尽心竭力。正当大秦用人之际,竟无一人实实在在为国效力,子婴心说,自己只是想让这些朝中重臣出出主意,还不是领兵上阵厮杀,这些朝中重臣都各个敷衍了事,看来这些朝中重臣怕是指望不上了。
子婴悄悄把韩谈叫到后宫寝室,低声说道,今日叫先生前来,实是有些不解之事,还望先生据实告知。韩谈一听子婴这般谦让,连忙毕恭毕敬的说道,大王万万不可如此,韩谈只一护佑大王的护卫,大王如有需小吏效力之事,只管吩咐就是。子婴说道,先生再是客套,本王也不能忘却先生义勇之举。非是本王夸赞先生,本王能荣登大秦王位,全赖先生一人之力,当众诛杀丞相赵高而来,千言万语难表本王的感激之情。
本王多次封赏先生,先生拒不受领,只说诛杀一逆臣贼子而已,不用本王厚报。先生这士为知己者死之胸襟,本王钦佩之至。本王放眼满朝文武,唯有先生可以信赖,本王如今执掌朝政一月有余,眼见大秦基业危在旦夕,本王却有心无力,满朝文武皆是静观其变之心,无一人为本王出谋划策。
本王心有不甘,确真真无计可施,今日召先生前来,是想听听先生之见,这大秦基业可有存续之法。子婴说完,已是泣不成声,韩谈连忙上前宽慰道,大王之难,小吏也是知晓。只是诛杀逆臣贼子,只需心怀赴死之心,小吏舍命为之即可。可这治国安邦,须得有大仁大智之心,小吏实实想不出半点可用之计。
子婴知道韩谈所言非虚,但这不是子婴想听的话,于是接着问道,先生,本王不是想听先生力挽狂澜之策,而是想听先生直言相告,叛军若是逼近国都咸阳,本王如何保全一家老小之安危。韩谈见子婴说的如此坦直,也知子婴对大秦国祚能否延续,已是不抱任何期待。韩谈察觉出子婴想让自己说出最坏结局,于是也就不再客气,直言道,大王既已有舍弃大秦基业之心,从而保全一家老小,那就不必听信朝臣之言,但凡叛军逼近国都咸阳,大王只管递送降表就是。恕小吏直言,大秦国祚气数已尽,大王能保全一家老小,也算是天意如此。
子婴心中也是早有递送降表之心,只是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贪恋大秦王位,不想轻易放手罢了,可眼见几路叛军已是快进至国都附近,再不有所准备,万一叛军直直杀进国都咸阳,自己一家老小与满城咸阳居民,怕是皆要经历屠城之灾,子婴心想,绝不能让屠城之灾因自己而起。
子婴之后上朝,只是查问一事,项羽叛军可是快到咸阳。满城文武也是看清情势,大王子婴坐等出降。子婴也没等几日,就有守城主将来报,叛军已至咸阳城外二十里扎营,只是叛军首领并非传闻中的项羽,而是另一支叛军,叛军首领为刘邦。子婴很快接到叛军首领刘邦的纳降书简,书简中言明,子婴需素车白马,系颈以组,携带传国玉玺走出咸阳城向刘邦投降,只要子婴依从刘邦之请,刘邦放言,保全子婴一家老小安危,绝不袭扰咸阳城内居民。
子婴一看刘邦之请,尽在预料之中,连忙差人递送降表给刘邦,一切皆依从刘邦之请。子婴当日手持降表,缓步走出咸阳城门之时,面无表情,只仰天低叹一声,大秦亡矣,便坦然走向远处,端坐于马车之上的刘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