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友隆语气变得认真起来：“这附近的山体结构特殊，北面和西面容易形成雪崩交汇。”
“每到可能发生大雪崩的时节，我就会用这个装置来控制风险——只要瞄准预先放在目标位置的扬声器启动，它发出的巨响就能引发小规模的人为雪崩。”
“用这种碰撞的方式，能有效控制雪崩的规模，避免更大的危险。你看见脸了吗”
“雪崩的事我明白了。”毛利小五郎摸着下巴挑眉，语气带着惯有的自信，“那么攻击你们的犯人，看见脸了吗？”
大和警官摇摇头，粗粝的嗓音带着凝重：“那家伙蒙着头套，根本看不清脸。”
由衣警官闻言眉头微蹙，想起之前圆井圆说的“戴着头盔”突然与大和警官的描述重叠，担忧之色浮上脸庞。
天文台观测车内，光彦正比划着兜帽男的身形：“他穿的冲锋衣拉链拉到顶，连下巴都遮住了。”
元太抢过话头：“而且跑起来超快！像滑雪运动员一样！”
柯南突然回头：“你们说他戴着头盔？”
“是摩托车全盔！”光彦肯定道，“就是那种把耳朵、后颈全裹住的款式。”
“那他带枪了吗？”柯南追问时，眼角余光瞥见灰原哀正盯着观测仪屏幕上的雪粒轨迹，若有所思。
“带了！”元太张开双臂比出夸张的弧度，“有这么大一把，比钓鱼竿还长！”
灰原哀突然让柯南低下头，自己探出半截身子望向两小只：“长度接近制式步枪，但从你们描述的轮廓看，重心比常规步枪更靠后。”
毛利兰按着车窗的手指微微收紧：“虽然那把枪确实蒙着罩子，但我踢过去的时候明明对准枪身，却踢了个空。”
柯南猛地坐直身子，脸上写满惊讶，微微张着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同一时刻，布帕烤肉小屋的暖炉正烧得旺，橘红色的火光舔着炉壁，将周围人的脸庞映得忽明忽暗。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炭火味，混着热茶蒸腾的水汽，却压不住话语里的凝重。
大友隆转身走出屋子，关上门。
高木涉往前凑近，笔记本在膝头摊开：“所以犯人是戴着头盔、用蒙着罩子的枪开的火？”
“没错。”大和警官灌了口热茶，喉结滚动，“子弹擦着车顶飞过，嵌进后排座椅的皮革里，看弹道角度，就是冲副驾驶座来的。”
诸伏高明目光沉静如潭：“结合现场痕迹与动机来看，凶手目标明确，恐怕是冲着敢助来的。”
“很有可能。”大和敢助浓眉拧起，指尖按了按太阳穴，“犯人当时以为被我撞见了关键画面，说不定一直记恨到现在。”
荻野彩实接过佐藤美和子递来的暖手宝，轻声道：“那个人当时以为被你目击了关键画面，才会一直把你当成眼中钉。“
由衣警官接过话头：“但大和警官失去了那段记忆。”
毛利小五郎往后靠椅子，“也就是说，犯人还不知道你失忆了，还在把你当成掌握秘密的威胁。”
“或者，他想在你恢复记忆前杀人灭口。”佐藤美和子双臂交抱，眼神锐利。
一直没吭声的工藤雪放下茶杯，指尖转着温热的杯柄，悠哉游哉道：“我倒觉得，那人三次动手的初衷里，报复心占了不小分量。”
“哦？”诸伏高明眉峰微挑，示意她继续说。
“我在未宝岳的林子里，用鞭子打飞他手里的枪时，虽然隔着头盔看不清脸，但那瞬间炸开的戾气几乎要从面罩缝里溢出来。与其说是想完成刺杀，不如说更急着扑上来咬我一口。”
荻野彩实闻言皱眉：“这么说来，犯人不仅针对大和警官，对你也存着敌意？”
工藤雪端起茶杯呷口热红茶，唇角勾起抹淡笑：“大概是觉得被一个女人坏了好事，面子上挂不住吧。”
躲在大和警官兜帽里的鼠鼠终于清醒，探出小脑袋：“小雪，这大和警官命真硬。”
工藤雪立刻用心灵感应叮嘱：“鼠鼠，犯人还没落网，你继续跟着大和警官。要是遇到危险，就发坐标给我。”
鼠鼠得小胖爪扒着兜帽边缘，黑溜溜的眼珠转了转：“明白！保证盯紧这个‘硬骨头’警官！”
说完又“嗖”地缩回去，只留个毛茸茸的尾巴尖在外面轻轻晃悠。
大友隆拉开店门，说道：“抱歉，那个……警察来了。”
长谷部陆夫穿着黑色外套，身后跟着一群头戴闪灯头盔的警员，他大声纠正：“我可不是警察，我是检察官。”
工藤雪听到这理直气壮的语调，嘴角直抽抽，心想：［这位内阁卫星情报中心的，用一张权威的脸打破一切质疑啊。］
夜色像一块浸透墨汁的绒布，沉甸甸地压在未宝岳的山脊上。
警员们举着的探照灯在雪地里划出一道道惨白的光轨，积雪被踩得咯吱作响，混着寒风卷过松枝的呜咽，在寂静的山夜里前行。
长谷部陆夫戴着防寒手套，攥着大喇叭，声音穿过呼啸的风，高声喊着：“收到紧急信号之后，长野、山梨两县的警察已经在山脚拉起三道封锁线，所有能通车的便道都设了卡。”
他的目光投向身后跟着的队伍，探照灯的光恰好落在远处一块突兀的岩石上，“也就是说，犯人肯定就在这座山上。”
佐藤美和子把围巾往上拉了拉，遮住半张脸，睫毛上沾着的雪花随眨眼轻颤。
她的目光越过警员们的肩头，落在队伍末尾那个穿米色风衣的身影上，蹙起秀眉：“说起来，毛利先生怎么也跟来了？这种天气，山上随时可能起雾，他一个普通民众……”
“大概是鲛谷警部的案子还没结。”荻野彩实揣着手，脚尖在雪上碾出小坑，语气漫不经心，“你忘了？查清好友的死是他的诉求。”
高木警官缩着脖子凑过来，哈出的白气瞬间被风吹散：“而且不光是毛利先生，你看那边当地猎友会的人也来帮忙了。”
荻野彩实“哦”了一声，视线在队伍里转了一圈，像是在找什么人。她拍着佐藤美和子的胳膊：“对了，从我们晚上上山开始，就没见过影川先生。他不会是被小雪派去做什么其他事情了吧？”
“影川先生……”佐藤美和子微顿，靴底在冻硬的雪壳上碾出细碎的冰碴，“晚上出发前我见过他一面，当时他上了一辆黑色轿车，应该是办事情去了。”
“影川先生……”佐藤美和子微顿，靴底碾过冻硬的雪壳，“晚上出发前见过他，上了辆黑色轿车，应该是去办事了。”
布帕烤肉小屋的木门被由衣警官轻轻拉开，暖融融的热气混着烤肉的焦香扑面而来。
少年侦探团像一群小麻雀涌进屋，柯南则安静地站在工藤雪身侧，镜片后的目光投向店内的每个角落。
“打扰啦！”步美清脆的声音响起，她摘下沾着雪粒的围巾，脸颊被屋里的暖气烘得粉扑扑的。
“好暖和。”光彦搓着冻得发红的手，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墙角那台老式暖炉。
元太已经一屁股坐在榻榻米上，舒服地叹息：“真舒服啊，比外面暖和多了。”
店外的雪还在下，越智丰正对着大友隆连连致歉：“突然来了这么多客人，还搅黄您的烤肉生意，实在抱歉。”
大友隆摆摆手，声音带着炭火气般的沙哑：“不必拘谨，我先回炭窑那边盯着火候。”
说罢便转身走向屋后，深色的背影很快融进飘雪的暮色里。
越智丰抬腕看一眼表，表盘的荧光在雪夜里格外清晰：“啊，猎户座流星雨要开始了。”
他快步奔向停在不远处的观测车，车顶上的望远镜早已对准夜空，很快车里便传来相机快门的轻响。
屋内，元太正龇牙咧嘴地抠牙缝，手指在嘴里捣鼓半天，引得步美好奇地凑过去：“元太，你都抠半天了，到底卡什么了呀？”
“不知道啊，”元太皱着眉使劲往外拽，“就是感觉牙缝里卡着东西，怪怪的。”
光彦提问：“该不会是刚才吃的烤肉肉丝吧？”
“好像不是……”元太终于抽出手指，指尖捏着一小片红色的东西，“这是什么啊？”
灰原哀凑近瞥一眼，语气平淡：“像是皮革碎片。”
光彦突然眼睛一亮：“哎？这会不会是那个犯人手套上的？”
“对哦！”元太猛地拍了下手，“刚才我咬那个戴手套的家伙时，好像咬下来一块东西！真恶心！”
说着就要随手扔掉。
“元太，先别扔！”柯南急忙出声制止。
“等等。”由衣警官快步上前，从口袋里掏出干净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把那片碎片裹起来，“这个请交给我保管，可能是重要的物证。”
柯南拉了拉工藤雪的衣角，仰起脸说：“雪姐姐，我去找个塑料袋把它装起来吧，这样更稳妥。”
工藤雪望着那片被手帕包裹的碎片，若有所思地喃喃：“由衣警官，不如一起去看看？”
三人走出烤肉店，寒风卷着雪沫子扑面而来。炭窑就在屋后的空地上，远远就能看见红砖窑体透出的橘红色火光，空气里弥漫着木炭燃烧的焦香。大友隆正蹲在窑边添柴，见他们过来，直起身抹了把额头的汗。
“不好意思，能借个塑料袋吗？”由衣警官说明来意。
大友隆从工具棚里翻出个厚实的保鲜袋递过去：“只有这个了，应该能用。”
“多谢。”由衣警官小心地把裹着碎片的手帕放进袋里，密封好揣进证物袋。
工藤雪往炭窑那边看，热浪滚滚而来，她下意识地用手扇了扇：“好热啊。”
“炭窑烧起来温度很高，”大友隆提醒道，“别靠近。”
他说着脱下身上的真皮外套，随手搭在旁边的木柴堆上。外套滑落的瞬间，柯南注意到他左臂上有块明显的淤青，形状有些特别。
“大叔，你胳膊上的淤青是怎么弄的？”
大友隆举起胳膊看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大概是劈烧炭用的木头时不小心撞的吧，干这行难免磕磕碰碰。”
由衣警官也凑过去看了眼，感慨道：“烧炭的工作确实辛苦。”
柯南却盯着那块淤青皱起眉，镜片反射着火光：［不对，这不是撞击的痕迹。这种形状的淤青，分明是被中折式步枪或霰弹枪的枪托抵过才会留下的，而且另一处淡淡的红痕，像是开枪时后坐力造成的……］
工藤雪看着自家弟弟抿着嘴沉思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悄悄退出炭窑的热气范围。
柯南察觉到她的动作，也不动声色地跟了出来，躲到一棵松树后，对着藏在衣领里的窃听器低声吩咐。
“风见先生，能听见吗？麻烦公安那边查一下持有霰弹枪或步枪的人员名单，特别是有没有叫大友隆的人，如果有的话请重点调查！”
不远处的黑色轿车里，诸伏景光正举着手机对准夜空，屏幕上划过几颗流星，他轻声数着：“又一颗……”
驾驶座的风见裕也把外套蒙在头上睡得正香，被柯南的声音猛地惊醒，揉着眼睛嘟囔：“这小子……就知道使唤人。”
工藤雪听到这句吐槽，笑眯眯地对着窃听器开口：“
工藤雪的声音突然从窃听器里传来，带着笑意：“风见先生还真是尽职尽责呢。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次来这里，是想在案件结束后，向警视厅反映证人保护计划的漏洞，好推动相关法律完善吧？”
风见在车里差点呛到，猛地坐直身子：“工、工藤小姐？您也在？”
诸伏景光放下手机，镜片后的目光温和了些：“小雪也察觉到了吗？风见最近一直在整理这方面的资料。”
“毕竟是关乎证人安全的大事，”工藤雪的声音隔着电波传来，带着点若有若无的暖意，“现在跟凶手有牵扯的人只有两个林笃信和大友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