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就是容枝枝都有些诧异了,惊疑不定地看着朝夕:“你有喜欢的人?先前怎没听你提过?”
朝夕第一次在自家夫人的面前扯谎:“因为不好意思多说,那会儿我只是一个奴婢。”
“说我瞧上他了,怕是会让人笑话我痴人说梦,便一直藏在心里呢。”
“今日若不是相爷说起这些,奴婢也不一定好意思开口。”
这下,就连玉嬷嬷都好奇了:“到底是谁?我们可认识?”
朝夕:“越天策。”
容枝枝:“……?你认真的?”
日前听说越天策拿钱帮齐子游的时候,朝夕不是还破口大骂?
朝夕继续信口胡说:“自然了,夫人,其实他生得那么好看,我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觉得也就咱们相爷和乾王府的大公子,能与他比一比了。”
“奴婢喜欢那等长得好看的公子,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她其实并没有什么喜欢的人,她就是单纯想给越天策添堵罢了。
那个贱人,没事就喜欢管齐家的闲事,恶心自己,自己也嫁给对方,恶心恶心他!
她这个郡主,说是身份尊贵,但谁不知道她先前只是个奴婢?
她心里明白,似她这样奴婢出身的尴尬郡主,不管嫁给哪个世家大族的公子,都会叫娶她的人成为笑柄。
既然她看不惯越天策,那这个笑柄就让他喜提回家吧!
容枝枝狐疑地看着她:“你当真是因为喜欢他,而不是因为起了什么故意寻他麻烦的心思?”
朝夕哪里不知道,夫人这是怕自己嫁给不喜欢的人,过得不幸福?
但其实这么久以来,什么样奇葩的男人,朝夕都见过了。
有越天策那样脑子拎不清楚的,有二爷那样只能共苦不能同甘的,有齐子游那样嘴上说爱夫人但事事委屈夫人的,有齐子赋那样因为自卑打压自己的妻子的……
这让她觉得,生活的真相:就是男人本性自私,世上根本就没什么好男人,他们家相爷这样的,根本就是凤毛麟角,世间罕见。
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能遇到一样好的。
对男人没什么期待的她,也不觉得婚姻有什么好,更认为指望靠嫁人得到幸福根本就是个笑话,既如此,能嫁出去给讨厌的人添堵,也未尝不是好事。
于是继续糊弄容枝枝:“夫人,其实我一直喜欢俊美的男子,先前骂他也是因为爱之深,责之切……”
说着,她还故意脸红一下,用尽了自己毕生的演技。
容枝枝将信将疑:“这……好吧。”
朝夕还接着道:“更别说,那谢敏君不是觉得自己可以嫁给越天策了,说她喜欢越天策什么的,好似还打算联合了越家与您过不去吗?”
“我便给她来一出釜底抽薪,直接截胡,看她还在那里得意什么!”
朝夕越想越觉得,这真是两全其美,同时给越天策和谢敏君这两个贱人添堵!
“且他们两家只是有意向,并没正式订婚,我插这一脚,也不算是强抢未婚夫,我觉得很是妥当。”
“我心意已决,就他了,夫人您也不必劝什么了,日后我做了越天策的夫人,还能强行管他家的中馈,让他不要再拿钱去犯贱给齐家人帮忙。”
她堂堂昱国亲王的女儿,想来看在两国关系的面子上,越天策不会连中馈都不给她管的。
见她把一切都计划得如此细致,表现得像是铁了心一般。
容枝枝瞧了一眼沈砚书,问道:“夫君觉得,若是越天策的话,妥当吗?陛下可会答应?”
他国的皇室,嫁给齐国的望族,可是有一定联合起来,在齐国搞事情的风险的。
沈砚书略一思索,竟是道:“其实是一桩好婚事。”
容枝枝有些意外:“哦?”
沈砚书:“越家虽然十分庞大,但越天策暂且离开了越家,在朝廷任职,算是在陛下和王将军的眼皮子底下。”
“可以说,他暂时是以质子的身份,留在了京城或军中。”
“便是娶了昱国的郡主,越家也无法借此翻出风浪。”
“而越天策定然是不想娶谢敏君的,他一定明白越家叫他娶谢敏君,就是为了逼他回陇西,想来也正在头疼。”
“若是娶了朝夕,倒是名正言顺的不必回去了。”
“越家也会明白,越天策与昱国联姻,为了齐国的稳定,陛下不可能准许越天策回陇西了,对越天策来说,倒是一劳永逸。”
容枝枝明白过来:“自古婚姻大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越家铁了心叫他娶谢敏君,为了避免被指责不孝,他恐怕也只能答应。”
“但若是陛下叫他娶朝夕的圣旨先一步下来,越家人也是对此束手无策了。”
沈砚书:“正是。”
越家如今还没正式定亲,只是放出了要同意婚事的风声,其实就是故意表现给越天策看的。
给越天策一个立刻乖乖辞官回家,不娶谢敏君的机会。
而这反而是给了陛下时间赐婚了。
朝夕听到这里,赶忙与沈砚书道:“相爷,那既然您也觉得十分妥当,便立刻叫陛下赐婚吧,我希望是尽快嫁给他。”
好天天恶心他!
玉嬷嬷好笑地道:“你这丫头,倒是开始恨嫁了。”
因为嫁的是自己半点兴趣都没有的人,朝夕丝毫不脸红地道:
“那是自然,毕竟我已是这把年纪了,再不赶紧嫁人,都要错过嫁人的最好时机了。”
“且若是我不快些,昱国皇帝忽然发疯,给我安排一桩婚事,叫我回昱国嫁人怎么办?”
“所以此事宜早不宜迟,迟则生变,还是快些得好。”
想想谢敏君那个辱骂他们家夫人的臭女人,得知自己要嫁给越天策,会气成什么样,朝夕觉得自己今夜做梦都会笑!
想着,她的表情还变得万分期待起来。
容枝枝看看朝夕后,心情古怪地瞧了沈砚书一眼。
而沈砚书开口道:“既然你这般急切,那本相此刻便先修书给陛下,说明你的心思。”
“此事如何决断,明日朝会上便会有结果。”
朝夕一礼道:“还请相爷为我据理力争,我的幸福就靠相爷了!”
可不是她的幸福吗?她能想到的最幸福的事,就是看自己讨厌的人,每日像吃了屎一样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