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认为的“自己”，曾经是一个脑子有毛病的疯子。
对小明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它再没问其他问题，一直消沉到抵达众神之地。
眼前的世界终于从云雾缭绕的神迹，恢复成熟悉的绿色。
青石铺就的绿荫小道，草木清香。
除了远方高得吓人的各色建筑，四周安静得吓人。
整个众神之地像是另一片和艾尔提亚相差无几的大陆。
“我们到了。”
听到声音，小明从恍惚中回神，从叶知肩膀上飞下来。
“真的是众神之地。”
诞生意识后的大部分时间，小明都在这里度过，对附近的布局很熟悉。
走了这么多年，这里什么都没变过。
连青石小道旁边的野草，都没长高哪怕一厘米。
小明的情绪不高，但还是老实飞到了前面。
“跟我来吧，我带你去找智慧之神的神殿。”
它虽然无法进入别的神明的神殿，但待了这么久，又有零星的光明神记忆辅助。
想找智慧神殿还是很容易的。
如果智慧之神的神格真在众神之地，那一定在神殿内！
刚飞了两步，叶知将它拉了回来。
“不急，我们可以顺路也看看别的神殿。”
将神格放在神殿中的神明，肯定不止一位。
叶知手里的十二枚神格，也有超过半数神格完整度卡在97%、99%上。
走遍了整个艾尔提亚，都感应不到缺少的那部分权柄。
那只能存在于众神之地了。
“顺路？”小明惊讶地重复。
它有时候真的理解不了亡灵的脑回路。
“就像你说的，神界法则和艾尔提亚不一样，众神之地的法则与外面的空之城也不一样。”
“这些神殿看着近，实际至少相隔数百公里！”
神明速度快，领域保护意识强，注定不能挨得太近。
看起来近，只是为了不让众神之地显得空旷而已。
叶知点头表示明白。
“我能感觉到，众神之地可调用的魔力很少。”
神祗可不屑用魔力这种低级力量。
“那你……”
砰！
一辆蓝色流线型的敞篷跑车，出现在一人一球面前。
“所以我带了交通工具。”叶知说，“魔力发动机供应，时速900公里。”
“燃料管够，备用车三辆，还有什么问题？”
小明：“……”
一人一球上路。
诸神陨落，神殿外的屏障对叶知而言脆得跟纸一样，比逛自己家还轻松。
不到半天时间，他们便扫荡了四座神殿。
获得了三个新神神格，将水神神格完整度，从98%补全到了100%。
期间。
不断响起的神格补全提示音，让小明的心思重新活络起来。
对啊，它本来就不是光明神，只是拥有了光明神的记忆，能够储存光明神神格。
眼下它拥有的神格权柄，早就不止光明权柄。
怎么可能是当初那傲慢独裁，还脑子有包的光明神？
没错，它才不是光明神！
给自己划分了新的定位，小明放心了。
然后对自己指路工具人的身份，开始感到无聊。
“亡灵，你加入荆棘救世社以后的事呢？你们明确知道末日，在诸神战争中做了什么？”
叶知在开车的间隙看过来。
“问这个干嘛？”
“嘿嘿，这不是无聊吗？以当初我们见面时的口吻，你和奥瑞尔很熟？”
将自称换成“另一个光明神”的名讳，小明暂时还有些不自在。
但这种小问题，阻挡不了它的好奇心！
亡灵的身世经历，在那群不死族手里可是能卖出一个高价！
对方看上去比平时更好说话，它当然要抓住机会赚钱！
不然岂不是白跟着冒险一趟？
叶知定定看了它两秒，收回目光。
全当是相信了。
“没什么好说的，我大部分时间都在修炼。”
“荆棘救世社的行动全部失败，放到现在的场景下讨论，早就没了意义……”
荆棘救世社给叶知弄到了不需要依赖祷告和信仰，只用天赋冥想的古修炼法。
后来叶知入门，展现出远超凡人，比肩神明-信仰修炼体系的修炼速度。
成功获取了荆棘救世社的信任，开始学习一千年后的魔咒术法。
46年无瓶颈突破到法神境界。
只要再建立属于自己的教会，招揽信徒，就能成为一名新生神祗。
这时候，信仰之力的弊端逐渐突出。
诸神的关系迅速恶化，不满摆到了明面上。
教会对抗，新神分割旧神权柄，古神被信仰之力污染……
神界、地面的矛盾，在将世界加速推向战争的深渊。
荆棘救世社停下了之前小打小闹的失败行动，给叶知派下了第一个重要任务。
保护光明神奥瑞尔·鲁西安。
“这个我知道，是时空双神的预言！”小明抢答。
它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一问三不知，刚从众神之地离开的土包子了！
“传言艾尔提亚终将走向灭亡，灭亡的前提条件有两个，光明神陨落，诸神黄昏！”
在诸神战争彻底爆发前，没人在意预言。
神明的寿命几近无穷。
能让神明全部死亡的诸神黄昏，当然要地面智慧种消弭，陆地和生灵的概念不复存在后，才会发生。
那种日子远得很，多思考一秒都是杞人忧天。
叶知点头：“在前面521条时间线上，光明神死亡，都是开启诸神黄昏的钥匙。”
说来也合理。
光明神是十三古神之一，所创立的教会在神明纪元末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教会。
祂同时能代表古神和吸收信仰之力的新神两个群体。
连光明神都死了。
其他神明人人自危，为了活命发动战争，互相吞噬……都是正常反应。
叶知走的是暗中保护的路子。
一是因为他没有正面接触光明神的办法；
二是他要调查光明神死亡的原因。
光明神在前面五百多条时间线中，都是开启诸神黄昏的钥匙。
祂的死亡是必然的。
一味的防范很难有效避开光明神死亡的所有节点。
不如等危机显露，再出手将其斩草除根。
任务进展得很顺利。
光明神很喜欢人前显圣，一年有360天都赖在神界边境，用神明分身行走于世间。
有荆棘救世社的资源，叶知很轻易就能追踪上祂。
几十年下来，也见过了对方遇见的各种生死危机。
有古神内部矛盾，有嫉妒炽明教会法阵太好的，有胆大包天想搞光明神神格越阶成古神的……
让叶知叹为观止。
“难怪你一个亡灵，对光明术法和神格的研究那么通透。”
能用充满死气的身躯释放大规模光明术。
初次见面时，拿捏小明跟玩儿似的。
小明恍然大悟。
“原来是跟在奥瑞尔身边学的！”
“后来呢，为什么你成功阻止了奥瑞尔的死亡，诸神战争还是爆发了？”
“因为我根本没有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