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酒疯子阿夏的嘲讽,
阿秋一时呆住了,说不出话来……
往日的荣耀和情谊,让他无法转头离开!
可眼下的屈辱和不甘,又让他无法说话……
“够了!”
阿冬这时站出来制止了阿夏进一步疯言疯语!
他内心也清楚,当时自己和阿夏从军中来到此地时,
千户大人介绍过,说阿秋也在这里。
但近期身体不适,无法来迎接。
当时阿冬和阿夏,初来贵地,还想着要去主动看望阿秋的。
可是当来到这依水豪宅边,都被管家拒绝了!
当时阿夏就有点恼火:
混好了,就忘了兄弟,都还没让他拉一把呢!
现在连面都不肯见!
阿冬对此心里也有点恼火!
军中三杰!乡间相遇!
不该是如此冷漠的待遇!
他跳到豪宅外的大树上,往宅子里望去。
只是一眼,便暗自知道了一切:
他看见院子里阿秋打扮成孩子模样,蹦蹦跳跳的一直逗一个老头开心!
阿秋扎着麻花小辫,咿呀咿呀扮幼稚去弥补老权贵无子的遗憾!
院子中的阿秋不论打扮成多么天真的模样,
内心的警惕还是尚存的。
他发现了在院外树上偷偷观察的阿冬……
那份用尊严换的孩童模样,短暂停顿了一瞬间!
阿冬看到这一幕后便跳下树去……
带着阿夏,从此再也没来找过阿秋。
直到今晚相遇……
阿冬早已清楚阿秋在这的日子,过的并不如意……
本以为军中,那些指挥们弄权作人也就罢了!
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村庄,竟然比军中还要直白!
哪里都是战场……
哪里都是权力场!
阿冬并没有对阿秋的扮相指指点点,他反而开口道:
“今日兄弟难得偶遇,我请大家喝酒吧……”
巨易此刻却敏锐的观察到了阿秋那脆弱疲惫的内心!
尽管阿冬的话已经很避免刺激到他了……
可一瞬间阿秋当时还是失控了!
“少假惺惺了!”
“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
“看不起我扮作个小丑,去侍奉一个又老又奸的家伙当干爹!”
旁边醉酒的阿夏此刻都没想到阿秋的反应如此激动……
阿冬更是瞪大了眼睛,只能听着……
“可你们的事,我也清楚!”
阿秋先是指着阿夏质问道:
“是学你吗?”
“进村后天不服,地不服!谁也不服!”
“到现在被整了,看村里谁敢用你?”
阿夏听到阿秋的指责后,倒是没有生出怒火……
虽然阿秋点出了阿夏的痛苦,事实却是如此!
阿夏来村后,面对权势们有意无意的排挤,他选择了对抗……
他以为凭借自己军中的经验和本领,
能够靠自己出头!
然后就被封昭等人给收拾了。
不然不会沦落到深夜无家可归,到处赖酒钱……
接着阿秋看着阿冬,又继续说道:
“还是学你?”
“自诩清高,两头不沾!”
“一身本领,沦落到在戏街天天卖艺!”
“你一天能挣几个酒钱?够不够吃饭?”
阿冬此刻也只是沉默以对,他清楚阿秋并不是造成这一切的那个人!
阿秋也是个可怜的受害者罢了!
阿冬也如阿秋所说,自从看到院子里阿秋讨好的姿态时。
就知道这里是什么样子了……
他没有选择去讨好权势,也没有对抗,
所以一身本领也没施展的地方……
只能……在街头卖艺……
到现在来村子中有段时日了,没人没路……
只够勉强维持生活,也娶不起心爱的姑娘……
巨易看到此处,也终于明白阿秋护主并非真心!
他和死在邪祟手中的阿夏、阿冬同自己一样,都是受害者……
接着,阿秋看着阿冬和阿夏,
仿佛也在看着此时正在窥测记忆的巨易说道:
“现在看看谁是小丑?”
“看看我得到了什么?你们又得到了什么?”
是啊……
千户立威后,他身边的人对权力的使用已经扭曲了很多人的命运!
一个如阿夏,被打压的无人敢用……
一个如阿冬,不选边站队便碌碌无为……
一个如巨易,成为权力角逐的牺牲品……
但阿秋也没有好到哪去!
他用尊严,换来了一席之地!
直至此时,他的宣泄和指责,
都并非是因为阿冬、阿夏看不起他!
其实……是他看不起自己……
“话至此!你我间!道不同!情已尽!”
“总有一天,你俩会明白的!”
阿秋说完后,转身拒绝了阿冬相聚的请求,头也不回便走了……
自此后,三人再无相会过!
巨易知道阿秋内心的想法,他并非绝情断义!
其实真正把他当成小丑的是千户那帮人!
他自己在这立足,已是万般艰难!
他很遗憾……
自己非但不能拉兄弟一把,只能避之不见……
巨易在这一刻,与倒在血泊中的阿秋产生了一丝共情!
可记忆还在继续闪烁着!
巨易看到了最近的记忆,
也看到了让红衣魔心心念念和拿起哥哥巨晋遗物黑锏的人:
陈三!
记忆来到昨日白天,
贾公子来到千户村和他的权势朋友商量事情时。
阿秋也终于坐在了封昭主持的那一桌上!
也因为要上桌,特许他没扮作小孩!
他看到了陈三、燕六、陈廿一、方琛等人!
贾公子和封昭前脚就是在商量如何处理他们几个!
道爷看中了陈廿一的痴呆,想要收做道童便亲自带队!
再由猎人大院首领姜山佐的弟弟姜别之带领猎人一同出击!
阿秋看到这几个人,只是暗叹:
又是一批惹到权势的可怜人!
方琛虽是计户官,但论权势也无法匹敌陆千户的!
但自己终于能代表老村长上桌了!
等散席后,阿秋也找到了王四爷!
“四爷,今天的任务……”
“是不是把我那两个兄弟也叫上!”
“算是个助力!”
阿秋口中的俩兄弟,
正是后来夜间参与追杀陈三行动的阿夏和阿冬啊!
巨易看得出来,他如今想拉他俩一把……
王四爷一抹八字胡,经过长期的相处,倒也算认可阿秋了。
但还是开口说道:
“你那几个弟兄,肯为我们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