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的态度，和在走廊上训斥莱依拉时相比，简直判若两人。”派蒙压低声音，悄悄对荧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对面的凯撒闻言，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温和而从容的笑意：“毕竟是在商讨要事，太过严厉未免失礼，还是温和一些更为妥当。”
“哦～原来如此。”派蒙恍然地点点头，“这样说来，要让凯撒答应我们的请求，应该也不会太难……等等！”
话音未落，她猛然意识到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猛地睁大眼睛，惊愕地望向凯撒：“你……你听得到我说话？”
凯撒依旧神色淡然，轻轻颔首：“我当然能听到。从一开始，就一直都能。”
刹那间，派蒙的脸颊微微泛红，笑容变得有些僵硬，讪讪地挠挠头。
随即果断闭上嘴，陷入沉默。
这言外之意再清楚不过——他早已听清她所有的小声嘀咕与议论。
虽然凯撒看起来并未动怒，也无意追究，但背后议论被人当场揭穿的尴尬，依然让派蒙心头一紧，仿佛有只小鹿乱撞。
他应该不会记仇，将来找机会报复吧？
派蒙在心中暗道。
【背后说人坏话被发现.jpg】
【乱说话的结果是这样的。】
【小派蒙可要好好长点记性才行。】
见派蒙默然不语，凯撒轻笑着摇了摇头，随即目光转向荧，语气平和地问道：
“明渊让你们前来寻我，不知所为何事？不如现在便直言相告如何？”
荧微微颔首，随即一五一十地将此前在奥摩斯港所经历的一切，以及明渊提议她们前来寻找小吉祥草王的完整经过，毫无保留地道来。
良久，他缓缓放下双手，低低沉吟了一声，目光微凝，缓缓开口道：“你的意思是——你，还有你身旁这位小家伙……”
凯撒的目光落在荧和她身边那位白发赤瞳的小萝莉身上，语调微沉：“你们在梦境中，亲眼见到世界树。并且，那棵传说中的巨树，还曾向你们传递过一句残缺不全的神谕？”
荧与伊牙郑重地点头。
“而你们所见的世界树，疑似正在被禁忌知识——也就是你们认知中的深渊之力力量——悄然侵蚀，濒临污染？”
“你们此行的目的，是想确认世界树如今的真实状况，还有寻得那句未竟神谕的完整真意，以明白祂究竟想向你们传达怎样的讯息。”
“为此，你们必须面见现任的草神——小吉祥草王，认为唯有通过她，才有可能再度触及世界树的意识。”
“而明渊给出的建议是，让你们来找我，借由我作为引路人，搭建通往草神的桥梁。是这样没错吧？”
荧与伊牙再次点头，神情肃然。
“哦……”
凯撒轻应一声，声音低缓，随即陷入更深的沉思，眉宇间浮起一丝难以捉摸的思绪。
荧见状，轻声道：“您……是不相信我们吗？”
毕竟这番话对于一般人来说，可能显得太过天方夜谭，所以显得难以置信。
凯撒缓缓摇头，语气平静却不失深意：
“明渊已将他的虚空终端交予你们作为担保，这份信任，足以让我确信你们所言非虚。”
“我并非质疑其真实性。”
他目光如炬，缓缓扫过两人：“而是心生疑惑——自须弥学者首次提出世界树这一概念以来，千百年间，从未有人真正得见其形。我并不否认祂的存在，但……”
他微微前倾，声音低沉而锐利，“我想知道，你们究竟有何种因缘，何种资质，竟能踏入那连贤者都无缘亲眼目睹世界树的真容？”
凯撒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透出探究与审视，仿佛要将荧与伊牙的灵魂彻底看透。
荧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决定坦诚相告。她轻声对凯撒说道：
“我来自星海之外，而伊牙……”
她语气转为沉静而庄重：“祂是璃月天凤元帅一缕源自过去的残存信息，机缘巧合，意外觉醒自我意识。”
“后来，得到天凤元帅的一缕本源，得以真正独立存在。”
这些往事并非不可告人的秘密，身边亲近之人都已知晓。
而在提瓦特这片充满奇迹的土地上，这样的经历也并非难以理解。
毕竟，异界来客虽不常见，却也并非闻所未闻——星穹之下，时空裂隙偶现，总有旅人自远方穿越而来。
久而久之，提瓦特的居民对此习以为常，甚至带着几分淡然的包容。
只是，伊牙的来历确实有些玄妙难解，光靠言语恐怕难以令人信服。
但好在，证实是很简单的事情。只需取出一张天凤元帅的留影，一切便不言自明——
毕竟伊牙与那位天凤元帅是出自同一道路的刻痕，仿佛镜中倒影，形神皆似，不容置疑。
就连明渊这位曾追随岩王帝君与天凤元帅并肩征战于魔神战争的古老仙兽，在第一眼见到伊牙时，便毫不犹豫地断定他与那位传说中的元帅之间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尽管……明渊认为的关系和真正意义上的关系差的可能有十万八千里远……
总而言之，若是要证明的话——伊牙的容貌，本身就是最无可辩驳的铁证。
“哦……原来如此……”
凯撒缓缓地轻叩着乌木桌面，指尖敲击的节奏低沉而富有韵律，如同暗夜中潜行的鼓点。
他的目光如冷刃般在荧与伊牙间来回游移，眼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幽光。
“一位位格足以匹敌世界的降临者……再加上自然魔神遗落于尘世的一缕本源……”
他低声呢喃，语气中夹杂着近乎痴迷的赞叹与探究：“理论上而言，你们确实具备触及世界树的资格。”
话音未落，他眸中骤然掠过一抹诡异而深邃的光芒，仿佛深渊在低语：“真想将你们解剖开来看看啊……”
“您可真风趣，”荧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不过这种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凯撒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们，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要将两人的灵魂彻底看穿。
寂静如潮水般蔓延，压迫感在狭小的空间中悄然堆积。
“这……这只是一个玩笑，对吧？”
荧与伊牙不由自主地向后缩缩身体，声音轻得几乎像是耳语，眼中浮现出难以掩饰的恐惧。
凯撒贤者，请你不要这样。
这样真的很恐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