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后,我们又跟着这小孩穿过几条街,拐了几个胡同。
孙健忍不住问说:“小子,还有多远?”
小孩一指前面一栋民房,说道:“就那儿,马上就到了。”
说着,小孩加快了一些脚步。
我们三个,紧紧跟着。
眼看着,就要到门口了。
忽然,这小孩“嗖”的一下,蹿了进去,将我们三个甩开了。
孙健想去追,我把他叫住了。
他指着那小孩说道:“江哥,这小子别是骗我们的吧?他跑了!”
“他要是骗我们,不至于绕这么多弯子,可能是担心怕他那个什么干爹责怪是他带我们来的。走吧,进去再说。”
这栋民房很大,里面还有一个院子。
当我们走进院子后,就看见十多个人围了过来。
这些人有十来岁的孩子,也有三四十岁的中年汉子,全都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
为首的,是一个大概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
个子不高,身材消瘦。
一双眼睛,倒是炯炯有神。
此刻,那小孩就站在那中年男人身旁。
他指着我们,冲着那男人说道:“干爹,我今天在火车站栽他们手里了。他们非要让我把东西还回去,我没办法,就把他们引到这里了……”
没想到这小孩的干爹还这么年轻,不过看这做派却很老套。
他一听这话,便抬头像我们几个看了过来。
“胆子挺大啊!竟然追到这里来了?”他盯着我们,淡淡的开口。
孙健毫无顾忌道:“少他妈废话,我的手机呢?不长眼的东西,谁的东西都偷是吧?”
孙健敢这么猖狂,完全是他认为有把握解决掉这些人。
当然,如果这里只有这十来个人,他当然能对付得了,可就怕不止这十来个人。
那男人冷笑一声道:“进了我的口袋还想拿回去,有这么好的事吗?”
“那他妈就别废话了!”
眼看着双方就要大打出手,我及时说道:“这位小哥,我们外地来的,不懂规矩,手机本值不了几个钱,但里面的东西很重要。”
我停顿一下,又说道:“我也知道各位都是荣门的好汉,也不想跟你们产生什么冲突,我只是想拿回我们的东西就行了。还望小哥,成全。”
他盯着我,又是一声冷笑,淡淡地说道:“我要不给呢。”
孙健再次开口:“江哥,还跟他们废什么话呀?干他娘的!”
我是真不想起冲突,如果能顺利拿回手机,我就准备闪了。
可看对方这样子,也没打算这么爽快交出来了。
而孙健这一声怒吼,也激怒了围着我们的那十来个人。
其中一个手里拿着钢管的混混大骂一声:“去你妈的!在这里来撒野,你当你是什么人?兄弟们,干他娘的!”
一瞬间,十多个人拎着棍棒向我们砸了过来。
孙健和阿宁瞬间抵上前,他俩对付这种荣门的小偷,那就是砍瓜切菜那般简单。
我根本不用出手,就他俩面对着十多个人也是轻轻松松。
不到片刻,十多个人全都倒在了地上,有的还负了伤。
孙健和阿宁二人倒是安然无恙,甚至大气都不喘一下。
那男人见状,似乎有点没料到我们这么凶,在他身边那小孩也是紧紧躲在他身后。
孙健朝地上吐了口痰,扬起手中抢来的钢管,对着那男人说道:“还有人吗?一起上啊!”
那男人还算淡定,不过语气比刚才弱了几分:“敢问三位什么来头?”
我走上前,说道:“我刚才说了,我们就是外地来的,不想惹事,把手机还给我们,我们就走。”
他盯着我们似乎在权衡,片刻后才开口说道:“你们跟我来吧。”
“别他妈整幺蛾子啊!跟我耍花样,我给你们老巢一锅端了!”孙健吓唬一声吼,看向我问我的意思。
应该没那么简单,我总感觉这人还有后手,便开口道:“老哥,把手机给我们就行了,没必要这么做,大家都是出门讨饭吃的,何苦相互为难呢?”
他看向孙健和阿宁,最后看着我说道:“看你们这身手,怕不是来这里讨口饭吃那么简单吧?”
孙健再次怒吼一声:“我们来干什么的关你什么事,哪来这么多废话,让你把手机交出来就行了。”
“手机在里头,我让你们跟我来,你们又不敢,那还要什么?”
听他这嚣张的语气,我几乎可以断定他让我们进去就没那么简单了。
我立刻向孙健使了个眼神,他立马会意,就准备去将那男人按住。
可这些逃跑的功夫是真的强,孙健这边刚一动身,他就带着那小孩一溜烟往里面跑了。
这时故意将我们往里面引,孙健却追了上去,我想叫住他,已经晚了。
只好和阿宁也跟了上去,跨过一道门槛。
一进里面院子,就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大跳。
院子里果然是别有洞天,就像以前那种山里的寨子一样,有一个很大的空地,空地四周都是各种民房,还有正在修建中的民房。
估计这里就是这荣门的老巢了,当然肯定不是荣门总部的老巢,这应该也就是盘踞在云城的荣门老巢。
院子里十分杂乱,人不少,男女老少都有,就像一个筒子楼似的。
院子一侧,还依次摆放着几个烧炭的铁桶。
靠墙的铁桶上面,放着还几个火盆,火盆里是烧得通红的木炭。
正有几个十来岁的孩子用镊子在火盆里夹着什么东西,反应慢的,或手速慢的,烫得吱哇乱叫。
但他们不敢不做,因为旁边,站着一个拿着皮带的头目盯着。
如果不做,那小头目上去就是皮带教育。
再看另一边,看着要轻松许多,只是用筷子夹盆里的玻璃珠。
可仔细一看,也没那么简单。
那些夹玻璃珠的孩子脖子上都套着一根细绳,一旦玻璃珠掉了,落在下面的托盘,托盘又连接着脖子上那根细绳。
掉一颗玻璃珠,那细绳就会收紧一些,掉得越多死得越快。
这些人可不管你死活,只要你动作慢一点,上去就是一皮鞭。
而在最右侧的地方,还有几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这几个孩子,对着一块特殊的模板,不停地戳中指。
有的中指已经被戳破,血肉模糊。
这些孩子也只能默默地哭着,根本不敢停下来。
强如孙健这种硬汉,看见这一幕都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说道:“江哥,这些杂种还是人吗?这是在干什么?”
是不是人我不知道,但每个门道有每个门道的规矩,我们这些外门汉除了同情,什么也做不了。
不过这戳中指,我倒是听说过。
荣门的门徒要把自己的中指和食指戳到一样长,戳不长也要剁掉。
这样一来,在夹东西的时候,下手的程度要更深,而且不易脱落。
环顾了一圈后,我又看见了刚才跑进来的那个男人。
此时,他正站在一群人的最前面。
在他身边还有一把太师椅,太师椅上坐着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