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东守安使
离开皇陵后，李恩威遥遥看到远方土坡上的炼器堂众人，心中忽有明悟。
先前炼器堂那案子告破后，他成功增寿十日。
当时他不明所以，明明那案子与皇陵探索没有直接关系。
现在看来，增寿确实不是因为破案本身，而是因为当时弘性传达了后山不支持的态度，而他也明确表态自己打算一直追查下去。
“这是否说明，后山知晓皇陵的秘密？”
“不，恐怕不仅仅是后山知道……”
李恩威不由想起另外两件往事。
一是当初大应的皇帝入主顺京之后，曾经派西宗的代表去后山谈判，之后掌门等后山宗师大修封闭后山。
二是在这期间，大应皇帝为了收买人心，还顺手安葬了明检与他的皇后。
这两件事，李恩威过去没有多想。
可现在将之与皇陵里的发现联系一起，他没法不联想。
或许，就连大应皇帝、西宗，都是知情者。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寻找这个真相，就是自己接下来新的炼命方向
“也就是说，我的主线从‘师傅去哪儿’变成‘先帝去哪儿’了……”
暗自吐槽一声，李恩威忽有所感，抬头望向远方某处。
一个潜伏在丘陵之间的“点”。
“真毅长老不愧是如今前山第一人，确实敏锐，呵呵呵……”
洪亮的笑声中，那个“点”从远处纵跃而来，飞速靠近。
此人身法了得，每一下起落都能跨过超百尺的距离，从一处坡顶到达另一处坡顶。
偏偏还能做到落地无声，真元波动仅限于自身一丈。
分明是个潜行跟踪的好手。
若非李恩威【剑心通】小成，神识通透，未必能立即发现。
不过十息左右，此人已经落在李恩威跟前。
是个一身劲装的中年男人。
李恩威打量对方服饰，道：“足下是大应斩妖卫？”
“长老好眼力！”劲装中年主动出示腰牌，“自我介绍一下，大应斩妖卫东守安使，王元镇。”
东守安使。
李恩威曾经当过两辈子“应国人”，对这个官职并不陌生。
大应斩妖卫跟大丽镇魔卫一样，职位最高者称之为指挥使。
其下依次是同知，佥事，和镇抚使。
前两者作为指挥使的副手，职位不常设，很多时候由其他武官兼任，用于制衡指挥使的职权。
镇抚使则不同，是专门负责管理一路兵马的实权人物，其下有千户若干，百户大量。
而在大应，对应“镇抚使”这个位置的官职叫“守安使”。
名称虽不同，但职能一样。
而根据郑百胜那一世的了解，斩妖司东守安使，专门负责对接国土东境乃至于敌境的事务。
换言之，眼前此人就是大应的一号情报头子。
李恩威不由暗生警惕，道：“姓王？”
“不错，在下正是出身瀚州王。”王元镇大方承认，“先前听家中小辈提及与长老的一位少时好友有交情，正好在下有事要见长老，便舔着这张老脸过来了。”
原来是王心月姐弟的家族长辈。
李恩威默默点头，静待对方主动开口。
王元镇回头望着远方正严阵以待的炮阵，道：“先前听闻贵宗炼器堂研制了威力强大新式火炮，足以杀死高阶修行者，我还半信半疑。直到今日亲眼见识，方知名不虚传。”
说着，他目光转向李恩威身后的皇陵入口，意有所指。
“技术尚未成熟，距离实战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李恩威直白道。
别看刚刚开炮轰得欢，实际上都是烧钱烧出来的。
制造混合神纹需要高深的炼道技巧，以及大量辅助材料。
也就北宗炼器堂财大气粗，才烧得起。
就算不考虑成本问题，“点火”的苛刻要求也足以让这种武器无法全面推广。
实际上，目前炼器堂能做到稳定点火的，有且只有真永一个。
这里面还有李恩威用命格帮助的因素在。
“除此之外，我不认为你们能顺利将大批量火炮运回大应。”
王元镇微微一笑，道：“你们可以直接过来大应继续研究，在大应生产火炮。”
李恩威挑眉：“你这是打算把整个前山炼器堂连人带物，统统抢走啊。”
“不是抢，是邀请。”王元镇含笑强调，“也包括伱，真毅长老。”
原来是来挖人的。
李恩威想了想，摇头道：“我不是持器长老，无法替所有人作出决定。你可以等他醒来再跟他谈。”
“就怕等不及了。”王元镇笑容一淡，轻轻叹息，“大应如今也艰难。”
此事李恩威也从冯不器的记忆中有所了解。
失去顺京之后，应军接连丧城失地，如今几乎要彻底退出河州。
“要不，与西宗共享技术，一同研究？”
王元镇又提议道。
“那我们能得到什么呢？”
“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
“将来大应得到天下，浊河以北，北宗独尊，一如昔年。”王元镇神色郑重道，“此事我已经得到陛下口谕，可以作主。”
“若是这个条件的话，我相信前山一观六堂，无人会拒绝。”李恩威轻轻点头。
“那长老的意思是……”
“但前提是你们能得到天下。”
李恩威一边强调，一边暗暗催动照心璧。对一个情报头子，光听他说什么是远远不够的。
“不管怎么看，如今都是大真胜算更大。这点你得承认吧？”
王元镇抿嘴止笑，心有波澜，沉声开口：“只要有了新兵器，必能扭转当下颓势。”
李恩威似笑非笑：“那我是不是可以反过来说，你们大应当下的生死存亡，就在我们一念之间呢？”
王元镇心澜更显，顿了顿，忽而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笑罢，道：“世人都说北宗前山江河日下，但今日一见，有真毅长老这般人物坐镇，前山便永不会倒。”
“或许吧。”李恩威没在意对方这记马屁，“还是说点更实际的合作方式吧。”
王元镇并未恼怒，颔首沉思一下，道：“听闻你们这兵器，需要借助持印天王的力量？”
李恩威想到之前王心月上山偷偷见典藏堂真纳，并不意外对方了解到这个程度。
“是难点之一。”
见李恩威承认，王元镇又道：“那如果有番天峰帮忙，能否加快进度？”
“那肯定的。”李恩威点头，“怎么，你有信得过的门路？”
“我正好跟一位番天峰塔主关系不错！”王元镇重新展露笑容，“若长老不嫌弃，我可以做个中间人，带你去见一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