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九层之上
鸡鸣书楼，第五层。
再次施展元神出窍，李恩威的元神比之前更加凝练。
不但有一层薄薄冰甲护体，甚至还能以此形态施展雷道、水道等不依赖肉身的道法。
若附近有绳子，位置合适，绳桥、绳缚二术也不是不能试试。
当然，他现在不是来找人打架的，所以迅速包裹一层无色真元，掩盖好自身真元波动，便抓紧往楼上飘去。
前面六七八层，眨眼就过。
来到第九层的时候，李恩威不得不放慢速度，谨慎前行。
因为那位“先帝太子”就藏身此间，被一众塘派高手严密保护。
李恩威分明感应到几个六层台的气息，不敢冒然靠近，只能一直贴着楼道边缘，谨小慎微地移动。
同时回忆起先前洞若观火提示的画面，寻找那个疑似隐藏的第十层入口。
如此折腾片刻，真元消耗近半。
终于，他在一处角落里，找到了一面形制稍稍不同于别处的窗。
那扇窗不通往外界，而是倒贴在天顶。
若非贴近仔细观察，几乎无法看清。
就算偶尔瞥见，也只以为是塔内的特殊雕饰。
“这附近应该有某个开启机关。”
“一旦触动，必然会有声响，引起九层楼的高手注意。”
“好在，我现在是元神状态，就像是一团水，不是非得开了窗才能进去。”
这一点，他早已经在最近一次洞若观火提示画面里看到。
越靠近上层，洞若观火的提示越精准。
而果然，从镂空的窗棂缝隙穿过，仅仅是片刻恍惚，他便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新的空间。
“这个隐藏门并未禁制元神，应该是因为寻常元神出窍之人依然带有真元波动，根本瞒不过前面九层的鸡鸣警报。”
“哪曾想有朝一日，居然遇到一个如我这般能彻底屏蔽波动的奇葩。”
耐心等了数息，确认并未触发什么隐藏陷阱，他大胆往前飘去。
这片空间位置不大，看样子，应该就在书楼琉璃斜顶中空的“阁楼”部分。
稍稍飘前一些，李恩威便看到一面挂在斜顶背侧的牌匾，上书“八卦天”三个描金大字。
“什么意思？九层台之上的宗师圣人境界？”
这完全是李恩威的知识盲区，只看了几眼便不再关注。
目光落回地上，一个占据了大半层地板空间的大阵赫然在前
阵分八个方位，李恩威根据周吴二人的宗门见识，很快认出，这个大阵是按照“先天八卦”排布的。
“八卦分先天后天，前者是以天南地北为中轴，后者则是火南水北。”
李恩威放眼北望，那里是大阵的“坤位”。
相比起其他位置，那里三色真元最为浓郁，有无数地形地貌虚像不断幻化出来。
而八卦中的坤，便代表着大地。
地势坤。
只看一眼，李恩威便断定那里就是整座鸡鸣书楼大阵的阵枢所在。
另一个证据便是，坤位之上，赫然供奉着建造者诸葛彩云的画像。
画中的她已经上了年纪，头发半百。
但双目清澈得如同青葱少女，透着丝丝慧光。
看得出，年轻时应该是个秀外慧中的典雅美人。
这幅画像，同样凭虚显现，不依托于纸墨。
完全可以视为阵枢的一部分。
“不愧是阵道大师，一幅遗像就有这等气象。”
下意识地，李恩威感觉自己要找的机缘，很可能就在那里，于是谨慎地用无色真元隔绝内外，往坤位快速飘去。
哪知，他刚刚进入大阵范围的瞬间，金鼎之上，一道明火赫然射出。
这次居然只有一个提示画面。
但信息无比清晰，就是这处八卦大阵的某个方位。
不是北坤，而是南乾。
距离坤位最远的乾位！
李恩威当然相信洞火提示，立即转身。
相比起坤位的异常气象，其他方位就只是简简单单地立了一座刻字石碑而已，真元倒还是十分浓郁。
李恩威绕着乾字石碑转了一圈，终于，在石碑下方某个松脱的石板下，有了发现。
“一个白色瓷瓶？”
李恩威不断将自己元神“压扁”，好凑到缝隙里。
最终，他发现瓶内是空的。
就连瓶身上的纸质标签，大概因为长时间被这里浓郁真元冲刷，已经大部破损。
只能隐约还看到一个“散”字，说明瓶子里原本应该装着某种药散。
“一个不知道被谁丢到这里的空药瓶……啥意思啊？”
李恩威一时摸不着头脑。
反倒是，鼎文上属于吴慕文的命格词条【小凶·天不作美】，竟真如先前洞若观火提示一般，神奇地变淡了一些。
这说明眼前所见，确实是吴慕文的炼命机缘！
便在此时，入口外，忽然传来响动。
李恩威不确定是有人刚好走过附近，还是自己被发现了。
当下不敢久留，立即退出隐藏楼层。
那个瓷瓶他已经确定了，空空如也，价值不大。
而且就算有贵重价值，他现在这状态也无法带走。
……
返回吴慕文身体的瞬间，鼎文词条忽然刷新。
剩余寿元：8天。
升炼天数：21\/49天。
“这就续命了一天？没道理啊……”
李恩威微微惊讶。
他不是惊讶为什么只续命一天。
而是，他现在明明是在女号身上，刚刚找到的也是专属女号的机缘。
那为什么，居然也能续命？
续男号周处仁的命？
哪怕只有一天？
“就算两人因为宿敌关系命数纠缠，这事也完全没法解释。”
“除非，刚刚那机缘，跟周处仁也有一点关系。”
“是什么呢……”
李恩威想了一阵，忽而感觉一阵疲倦袭上心头。
刚刚这一趟元神出窍，不但真元消耗极大，元神负担也重。
横竖机缘已经得到，也算有了一点收获，他决定先回去休息恢复，后续再慢慢细想。
……
离开国子监后，他照常往附近人多的客栈走，好切换回男号。
哪知刚刚走入一条大街，心中莫名生出一丝警兆。
来自命格的提示。
当初在江州，吉凶参半的“愚者千虑”命格就有过类似提醒。
如今融合进化为更强的小吉命格，这种提示自然也保留下来。
“不过洞若观火还融合了另外两条命格，如果是我认知内能了解到的危险，肯定已经生成对应预知画面。”
“没有画面只有灵性类的提示，这说明很可能是一个认知外的强敌。”
想到这里，他立即加快脚步进入早就预订好的客栈，然后迅速切换为周处仁的马甲，再从客栈的后门快速脱离这片街区。
但这次刚走没几步，那种警兆再度浮现于心间。
甚至比刚刚更加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