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乾坤之道
“该死！”
曹素功没想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
仓促之际，他真元运转，一刀纵劈而出，意图逼开对方，拉开距离。
不曾想李恩威不躲不闪，一指点在了刀刃上。
铁指与铁刀猛然碰撞，前者有金道法术加持，坚韧更胜一筹。
后者在猛烈真元激荡下，不堪重负，寸寸断裂。
碎金指，名不虚传！
曹素功大吃一惊。
但他毕竟是老江湖，过去对“碎金指”也有所听闻，当下果断弃刀后撤。
一边退，一边将身边弟子扔上前，意图阻拦强敌。
面对这些丢过来的人肉沙包，李恩威依旧不躲不闪。
金指化掌，左右翻飞，轻松将众人拍到墙角，摔得七荤八素，再起不能。
但又不至于丧命。
力道拿捏刚刚好。
曹素功见状，脸上骇色更甚。
坊间人人都在传，碎金指三十岁一过，突然宣布退出江湖，是因为自忖修为难以寸进，想赢怕输。
曹素功同样年纪不小，对此深以为然，并且进一步推断，郑百胜闲散了三年，恐怕修为早不如前。
哪曾想今日一碰，对方指法、修为，不但没有半点退步，居然比过往传闻更加强悍！
想到这里，他心中已生出惬意，当下疯狂运传承自乾坤洞的功法，尽量不让对方碰到自己。
作为左道“三洞”之一，乾坤洞祭拜须弥大圣，号称宇道第一。
或是缩地，或是增距，或者扭区空间，哪怕是数丈见方的小小堂室，也可以玩出许多花样。
而果然，李恩威刚刚追到对方身前，铁指刚要碰到对方身上。
哪知下一刻，一指落空，曹素功的身影，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闪现到他的身体右侧。
李恩威铁指立即右点，曹素功眨眼又跑到了左后方。
如此数次，曹素功的身影，瞻之在前，忽焉在后。
任李恩威指法刚猛无匹，愣是碰不到对方衣角。
“宇道第一么……”
李恩威目光微敛，干脆收指长立，不再冒然出手。
实际上，对于曹素功这号人物，对于千尺帮，郑百胜过去同样不乏了解。
若对方手上仍握有玄级天涯尺，数息间遁去数里，李恩威自忖今日多半抓不到对方。
但，若无法宝，只是曹素功一人，未必不能！
神思飞转，李恩威再度出手。
但这一次，他的铁指不再直来直往。
改而划过一道弧线，切向对方。
曹素功以为他又要点向自己，下意识避退。
哪知李恩威这一指，根本不停，继续往原定方向画圈。
与此同时，另一指同样画着弧线，切向曹素功新的位置。
后者见他这指法不紧不慢，飘飘忽忽，一时摸不着头脑。
但他深知铁指威力，所以该躲还是得躲。
如是数招之后，李恩威又是一指画圈扫来。
曹素功故技重施，准备腾挪。
哪知他身上真元，不知怎地，莫名一滞。
原本运转流畅的宇道功法因此慢了半拍。
就在这瞬间，李恩威铁指陡然化曲为直，高速点来。
砰！
指力透背，真元激荡。
曹素功中了一指，脏腑剧痛，口角溢出鲜血。
已然内伤！
嚯。
情急之下，他不顾内伤再度疯狂运转真元，堪堪避开李恩威点来的另一指，再度拉开双方距离。
而李恩威见状，双指再度转为弧线，不紧不慢，继续画圈。
接下来，双方继续交手。
曹素功初时总以为自己有足够空间腾挪。
可躲着躲着，总会莫名其妙被对方贴上，限制，然后中招。
如是数次，他终于看出些端倪。
对方这不紧不慢的画圈指法，能通过干扰他身上真元走向，不断压缩他腾挪的空间。
若他躲开，自身空间渐渐变少，迟早着道。
若不断，立马就要领教对方刚猛指法。
这是躲也不行，不躲也不行。
除非他有玄级天涯尺在手，否则根本无法有效反制！
“看来蛰伏这三年，碎金指并未荒废修为……”
想到这里，他知道今日此事不可能善了，当即朝副帮主等人打了下眼色，然后不再躲闪，悍然直扑上前！
如此好机会，李恩威当然不会错过。
一双铁指再度走直，点向对方胸前。
砰！砰！
曹素功正面中招，顿时口溢黑血。
但也因此贴近了敌人。
趁此机会，他双手死死缠住李恩威，凄厉暴喝：“就现在！”
周围其他帮众闻声而动，刀剑利器，全都往李恩威身上砍去。
生死存亡关头，他已经顾不得江湖道义。
一直从旁观战的孟媛，反应极快，第一时间上前阻拦。
但她毕竟只要双拳，拦不住所有人。
眨眼之间，就有十数把刀剑砍到了李恩威身上。
当！
当当当……
大量利刃斩到李恩威身上，却如同撞到甲胄铜钟之上，发出阵阵沉闷响声。
愣是无一能伤到他分毫，反而被悉数弹开！
曹素功脸色终于慌乱：“你居然穿了甲？”
李恩威狞笑不语，再次以铁指代剑施展鱼肠剑法，从第四式诉衷肠转为第二式点红桃，闪电连出，数息之间，便击碎了曹素功全身骨骼关节！
按照大应的规矩，左道之人不能在城中杀戮。
所以他出手至今，未杀一人。
但不杀人，不代表不能将对方废掉。
不代表，对方就能一直活下去。
只要对方不是立即死在眼前，就不算他杀人。
作为本地老江湖，郑百胜，同样很清楚这里面的门道。
归根结底，左道以强者为尊，怎么可能跟正道一样，讲究礼让，点到即止？
砰！
曹素功瘫软在地，气息羸弱，如同一滩烂泥。
“曹帮主！”
副帮主见此情状，目眦欲裂，大喊一声跟你拼了，悍然冲了上来。
李恩威同样点出一指。
当！
副帮主身形一顿，但，并未完全受伤。
居然抗住了。
“呵呵，原来是铁甲功，没想到贵帮居然有人拜了无量天尊。”
李恩威扫过对方对方胸前真元黝黑铁甲，当即了然。
铁甲功以元黄真元模拟，只要真元不枯竭，铁甲便可以一直得到修复，不会彻底破碎。
“此人曾是大丽官兵，兵败之后转投左道，元黄真元浑厚，郑兄当心！”
孟媛高声提醒。
副帮主见对方暂时破不了自己铁甲功，胆气变壮：“看来所谓碎金指，不过如此！”
“你猜猜是伱的铁甲更坚固，还是我的真元更多？”
说着，此人再度猛扑上来，同时招呼其他帮众群起围殴。
李恩威不慌不忙，咧嘴狞笑。
“你有一点说错了。”
“我穿的不是铁甲，而是金甲！”
话音一落，李恩硕全身表面，陡然金光四溢。
副帮主感受到对方威压节节暴增，下意识避退。
但已经晚了。
李恩威欺身直上，双手如铁钳，猛然一夹。
轰！
在一片金光之中，副帮主浑身真元黑甲，寸寸断裂，碎成渣滓！
失去护甲的他，再也无法阻挡李恩威。
碎金指如暴雨落下，转眼间，副帮主也成了地上一滩烂泥！
其余千尺帮帮主见李恩威浑身金光闪闪，如同传说中的金甲天神，一时无人敢上前救援，也不敢多说半句话，生怕重蹈正负帮主的覆辙。
啪啪啪。
李恩威拍干净双手衣物碎屑，血迹，然后转身望向千尺帮众人。
“现在，咱们继续谈赔偿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