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冷，但陈燔的老房子里——就是和勃哥挨着的那套——眼下气氛火热。
“还加？”
“加！”
客厅现在被改成了健身房，陈燔哐哐往章于的杠铃上又加了俩大铁片子。后者已经小有成就，一身腱子肉练得已然不比长年锻炼的前者逊色多少。
人和人的激素水平不同，有些人是先天健身体质，同样的训练量，人的肌肉就能像打气一样涨了起来。
也有人靠打药。
好莱坞那有一堆肌肉怪和橡皮人据说都是后者，这点陈燔也不确定，但他知道章于是前者——人拍《好东西》的时候都四十多了，为了几秒钟的裸露戏专门健身了两月，然后腹肌线条就出来了，这天赋堪称杠杠的。
不过保险起见，陈燔还是约了人组队健身。原本只是想验收下成果，没想到收获的却是嫉妒——人这公费健身不过三个来月，但效果不错。虽然比不上那些玩健美的，但已经棱角分明。
啥叫努力在天赋面前一文不值啊，这就是。陈燔自己当初练习了两年半，才和人现在的状态相仿。
相对于陈燔的嫉妒，凑热闹的彭彭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那俩人一个卧推一个深蹲，那杠铃片码的老厚。彭彭也不知道那有多重，他对健身没概念，反正自己刚刚卧推用得是空杆。至于深蹲——不负重就很累了好吗！所以在他眼里，那俩人几乎就是妇联退役成员......
“慢......慢......好，放！”陈燔把那大铁杆子往架子上一靠，随手拍了把，试了试对方手感，点头，“阔以阔以，这下稳了,欧洲那帮搞艺术的就好这口！”
“啊？”章于鸡皮疙瘩直掉。
“纯欣赏，纯欣赏；你看人是什么大卫、什么法尔内赛赫拉克勒斯，那一个个的，屁股都翘......”
“人那个可全露了啊！”
“放心，我和老姜商量过了，主要就拍个屁股......咱这是个正经片子，国内也得上映的那种。”
“喔......那《寄生虫》呢？”
“那个啊......够呛，但也不绝对。”
所谓的不绝对，无非就是真拿下奥斯卡，然后就可以顺势玩倒逼那套——国内哪些人的膝盖最软，大家懂的都懂。
不过彭彭肯定不懂，只是拉过瑜伽毯开始做咸鱼翻身。
肌肉神马的太麻烦，这娃只是来减肥的。他最近有些发胖，谁让在陈燔的剧组里盒饭永远是两份饭不提，去了阿美莉卡后，高油高糖人又来者不拒。脸上倒是还好，没有像往日那么夸张，但肚腩依然带了小圈圈。眼下也被陈燔勒令减肥，否则后面那部《一人之下》就要换人——人张楚岚家月下遛的是鸟，不是肚腩！
老板娘也这么说，没法子，练吧。
而且你看人陈大导都以身作则了，自己也只能加油咯。
不过陈燔倒也没呆多久，自己做了几组拉伸后就悠然走了，汗都没咋出：“我有事先撤，你们走前记得关灯。”
......
宁皓这刚加班搞完《疯狂的外星人》，只是还剩一些配乐啥的需要再磨一磨。不过怎么说都是第一次搞特效大片，找了些朋友去帮着一起推敲一下样片。
其实他是国内最早玩绿幕的导演之一，《黄金大劫案》背景中的沈阳城就用上了大量的cG技术，就是粗糙了些。
《疯狂的赛车》也有，比如那个被炸飞的乌龟还有打火机。
哪怕《疯狂的石头》那么穷，他都弄出了一小段特效——就是郭焘发现石头被换然后一个后躺的那镜头。
但花这么多钱进去还是头一遭（《疯狂的外星人》成本四亿，特效占了过半......而且这个时间线为了赶档期，陈燔又加了些钱），得让资方爸爸们早点见着成片。
“我算发现了，为啥那些大片就喜欢在晚上打架，这渲染效果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人没到齐，宁皓拉着老伙计先闲聊两句，“要是有钱有时间，我也可以搞成妇联那样的！”
“那也搞不成......老外的特效公司会对你的戏上心？最后还不是外包给棒子......”陈燔摊摊手。其实这个时间点已经不止棒子，外包给国内的也不少。
找他们做特效，就相当于去岛国买马桶盖。
宁皓点点头，随即一脸的轻松：“反正我是高估了搞大片，其实也没那么难嘛！”
“不难？”陈燔翻白眼，那是我提前弄买了特效公司的股份，人家弄了个现场团队盯着，不然这会儿你丫还在补拍呢！
黄勃和沈滕还都忙，你光等人档期就得不知道多久。
“要是觉得不够挑战的，那弄完这个就开始拍《三体》！”
“啥？”宁皓吓一跳。
“咱哥俩一起......你就说你敢不敢吧，再不拍，你那版权都到期了！”
“......”
“反正你要不想搞，那我自己去搞《全频带阻塞干扰》......”
“你那版本不是卖给二毛子了？”
“首先，人家现在想拍，只能找阿美莉卡做特效，压根没钱也没戏；其次，我卖人家的是俄版！”
“国版的那叫历史虚无主义，你也过不了审啊！”
“多大点事儿......大不了我改一改。我就说未来某一天，咱家的万年炎帝号空间站在近日测试的过程中遇上了日冕爆发，然后意外穿越到了某个中美开片的世界......等到大结局，主角驾驶空间站撞太阳，撞击的一瞬间再穿越回来......一下子从生灵涂炭变成国泰民安。”
“这个搞法，好像还真有过的可能......”宁皓想了想，赶忙摇摇头，“算了算了，我还是拍个简单的过渡下。”
“简单的？好吧，我那有个剧本，过两天给你发过来。”陈燔图穷匕见。《红毯先生》——哦不，现在该叫《红毯女士》，眼下已经拖了好久了，前期工作已经可以先搞起。
“讲啥的？”
“一个很拼命但咋也拿不到认可的大腕，和一个很有才华但咋也拿不到重要奖项的导演，俩人合作拍戏......”
宁皓兴趣瞬间来了：这不就是我的故事么！
如果说陈燔是半步大导演，那他就是普通导演大圆满——人就缺重量级的奖项。
他正想听人细说，却被人声打断。
“抱歉抱歉，来晚了来晚了！”侏罗纪的一种植食性恐龙抱着拳进了屋。这位是这戏的音乐指导，还要贡献几首曲子。
“不晚不晚，先随便坐！”宁皓把人让进来，又扭头和陈燔继续闲聊，“女主角不用问，肯定是你媳妇儿......那这导演，你来我来？”
“我觉得我们可以一起上，你演电影导演，我来那个短视频导演，完了咱把那些受过的委屈和苦水都抖落出来！”
“谁能给这俩委屈？”梁龙听得半懂不懂，下意识的向身边的人问了一句。
一个女声冷冷的答道：“还能有谁，京圈那帮子人呗......”
“喔，懂了，这和我们音乐圈一样......你好，我是梁龙。”
“幸会，韩佳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