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
一间宫室里。
嬴政正在用投影仪看着一个视频。
自从改变心态后,他才发现原来日子其实可以不用过得那么紧张。
军权、人事权、财政权,只要这三个抓稳了,那些臣子再有野心也只能老实打工。
相比之下,反倒是后世文化对他的吸引力更大。
李缘跟他说过,清朝灭亡到他那个时代也不过一百多年,而清朝时期的文化思想与秦朝相比有变化、但也不至于天差地别;他很好奇后世是怎么在短短一百多年的时间里就发展成那样的。
忽然间,一个人影出现在一旁。
“政哥,我找到了一个传销……不对,传播天才!”
嬴政有些兴趣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李缘如此“夸赞”一个人。
“谁?”
嬴政按下了暂定问道。
“你让玄衣卫关注的那个宗室子弟,嬴青。”
“他怎么了?”
李缘绘声绘色的给他说着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不得不说,哪怕是以李缘这个后世人的眼光来看,嬴青的思想和手段也值得称赞。
毕竟李缘小时候,他记得国内就有一大帮“zzgz”用过这些手段。
他个人是不信的,但架不住别人信啊!
什么为救一只鸟全城停电、火车为了方便某个偏远地区一个孩子而特意保留、刷盘子都能刷出美好未来、马桶水能喝……
后来随着网络的深入,许多人才知道,为救一只鸟而停电的城只停留在“香蕉人”口中。
只剩一个孩子的地方,李缘的国家都会选择把那户人家异地搬迁;资本主义的火车莫说为一个人保留,钱不够主动碾死你医保都不赔,还需要有勇士刺杀医保公司老大。
刷盘子刷不出美好未来,但你若用点力说不定能透过盘子看出你脖子上那张小丑脸。
马桶水能喝的“躬匠”们,估计he污水喝再多都想不到,他们连马桶盖都是从华夏买的,而与他们有世仇的国度里依旧会有一帮孙子为他们歌功颂德。
“那还是我们后世,那个信息流通较为发达的时代。”
李缘说:“放在现在,我只能说,给嬴青一个机会,他能还给你一个全是华夏心的世界。”
与后世西方大部分美好都是吹出来的不同。
这个世界上,不说大秦,哪怕是赵楚等五国的现实,都是实打实可以震垮异族的。
别的不说,单说华夏族那刻入骨子里的尊老爱幼习惯,就远超了其他异族一大截——至少除了大饥荒年代,没有谁会把亲生父母当做口粮或者易子而食。
再加上如今的秦国,对五国来说都是碾压,更何况其他民族?
嬴政听着他说着,思维不自觉的飘远:“为什么有些人会信那些话?那不是一听就很没脑子吗?”
“谁知道呢?说不定有些人本来就没脑子呢?”
嬴政无话可说。
“我会一直关注他的,但他能到哪个程度依旧要看他自己,我不希望他是一个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这话好像是我们后世才有的。”
“嗯,那次我在网上看到的。”
李缘沉默了,政哥那一天的信息接收量估计比他一个月的还多……
他看向幕布上,投影仪正在播放着一个短片。
《大唐漠北的最后一次转账》
一个负责运送军饷的士兵,将所有钱币送到了大唐在安西都护府的最后一座城池。
此时国家已乱,他们没有任何支援,仅仅靠着自己的大唐身份坚守着这座城池,满城的白发兵,在这一刻的身影无比高大,远胜过数千里之外国都中碌碌无为的满朝公卿。
“这如果不是一个广告,而是一部电影,它票房绝对上十亿。”
李缘由衷的说道。
他第一次看这部短片时,就为这短片的质量点了赞。
这一点,得到了嬴政的高度认可。
“大唐,不愧为华夏古代史的巅峰!在你来之前,我都不确定一支偏远地区的驻守秦军,会不会在国家风雨飘摇、没有任何支援与希望的情况下,坚守异域数十年直到最后一人战死!”
史书没有记清楚他们究竟坚守了多少年。
但史书记得,当他们派出使者历经千辛万苦去往长安寻求支援后,唐代宗大为震惊的同时,也只是给了他们一些名号上的封赏。
可这有什么用呢?
国家都没想过他们能守这么久,国家也无力再支援、甚至把他们带回来。
或许是史官不忍,或许是因为什么政治原因。
此一节后,安西军的末路就消失在了历史记录中。
嬴政也长叹一声。
“只可惜,这巅峰太短了不说,唐朝也没对得起他们的付出。”
想到这,他看向李缘:“你说,如果把现在任意一支秦军部队放到那个环境下,他们能做到这个程度吗?”
李缘看了他一眼:“我觉得会。”
“为什么?你要知道,现在的秦军几乎是靠着奖励和对家人的荣誉、以及那些政治上的福利才撑起来的,战力强大不假,可暂时并没有达到你说过的民心和军心融合。”
李缘摇了摇头:“你还忽略了一点。”
“骄傲感。”
安西军为什么会死战不降?
因为大唐上百年的荣光在告诉他们,你们是唐人、唐军,而你们的对手是那些曾匍匐在你们脚下谄媚的周边小国。
对现在的秦军来说,秦国的一切都是最好的,而他们正是这个天下第一大国的军卒。
三年多的宣传不仅是对外,对内也让百姓明白了华夏族和秦国的强大。
如此一个国家的士兵,让你向那些异族投降……
“这个时代的荣誉感有多重,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李缘说:“谁要是敢投降,他会被同僚砍死的。”
嬴政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
汉中郡西南某地。
一座大山前。
看着前方山腰上的栈道,刚到这来督查的工部副部长沉默了许久。
通往蜀郡的道路中,最大的难点就在这些地方,要在原本只能建栈道的地方开一条水泥路出来——放在以前,这是人们想都不敢想的事。
“部长?”一个随从喊了句。
“我是副部长。”
“一样的嘛,科学院的人问您,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副部长深吸了一口气。
“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