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哨探来报,说镇国军动了,他们大部队开始往山里钻,会不会是准备绕路去翻摩天岭了?”大晚上的,张能奇慌里慌张的跑到张可望的大帐中叫醒了他。
张可望猛的一惊起,他身上的盔甲都没有卸下,此时迅速和张能奇两人走出了大营,来到了剑门关上。
只见对面的大剑山上到处都火把,很显然,镇国军连夜开始转移了。
“不对呀,这么大张旗鼓的,生怕咱们不知道他们要走,就不怕咱们派重兵去守阴平和江油?”张可望皱眉说道。
“那大哥你的意思是,镇国军就是故意想引咱们出动?”张能奇问道。
张可望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这是李岩的阳谋啊,如果咱们派大军去守阴平江油,他们就会猛攻剑门关,若咱们不去守阴平江油,他们就会学当年的邓艾绕过剑门关!”
张能奇一听,急了,连忙说道:“那咱们赶紧去通知义父,让他再加派人手去守阴平江油不就行了?”
哪知张可望仍然是摇头:“咱们大西军经过几次消耗,别看还有十余万之众,但能战老兵不足五万,你我此次就领了两万,你觉得义父还会分兵出来吗?”
张能奇这下不说话了,成都也需要人去守啊,要是都分出来了,万一镇国军突破这些关卡打到成都城下怎么办?
最重的是,张献忠已经分了差不多一半的老兵给他们俩,而且还有剑门关的天险可守,就这若还需要找义父借兵,怕是回去后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
“大哥,平时就属你足智多谋,你说吧,咱们该怎么办,我听你的!”张能奇沉声道。
“四弟,如果大哥没记错,你应该本姓艾吧?”张可望不知为何,突然问道。
张能奇顿时一愣,脱口答道:“没错!”
“而我,本姓是孙,我应该叫孙可望!”张可望继续说道:“还有刘文秀和李定国,他们都不姓张!”
“嘘!”张能奇连忙伸出手指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大哥,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
“大西军没有前途,镇国军就算这一次攻不破剑门关,王尘也迟早会派更多的部队过来攻打!”
“所以,四弟,咱们若是想要有所作为,大西军必须要做出改变!”张可望的话惊的张能奇简直有点语无伦次。
“大哥,你该不会想投降镇国军吧?”张能奇惊呼道。
还好,张可望摇摇头回答道:“不,咱们流贼出身,若是投了镇国军,日后不会有好下场的,为兄的意思是取义父而代之,好好经营川中之地,凭借天险打造出属于咱们的一片小天地,到时咱兄弟几个逍遥快活谁也管不着多好?
你别说,张能奇还真动心了,张献忠这个人残暴嗜杀,喜怒无常,跟着他时时刻刻都要提心吊胆的。
现在他在成都城中,天天就知道饮酒作乐,完全不去想怎么巩固防守,或是用心经营,只想着能混一天是一天!
与另一个时空中不一样,那时大明朝已经完蛋,天下大乱,张献忠占领成都后便建立大西朝,还开科取士,任命六部。
但现在,大明尚在,李自成早灭,满清也熄了火,他们充其量只是一个割据地方的小军阀,所以张献忠干脆连演都懒得演了,摆明了我就是要在这里能享受一天就多享受一天!
“大哥,若义父老是这般,咱们这些做义子的,当然是要替他拨乱反正的!”张能奇的话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张可望欣慰的一笑:“那么,现在咱们首要之事便是守住剑门关,如此才能和义父提出合理的要求。”
张能奇点头道:“大哥,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吩咐!”
“镇国军翻越摩天岭亦真亦假,那咱们就来个假戏真做,你率大军前去阴平和江油驻防,断了他们绕路之策!”张可望这时开始下达命令。
“大哥,那万一要是镇国军见咱们大军走了,猛攻剑门关呢?”
“这你放心,剑门关留五千士兵足矣,镇国军没有五万大军,不敢攻的!”张可望信心十足的回答道。
张能奇当然不是庸才,仔细一想也是这个理,剑门关易守难攻,镇国军如果真要强攻,没有十倍于他们的兵力几乎不可能拿下!
“那行,既然镇国军行的阳谋,那咱们也明着来,剑门关就摆五千人,他们要是觉得能攻下,尽管来攻好了!”张能奇这会儿,信心也上来了。
当晚,张能奇便领着一万五千士兵打算从金牛道往后撤回江油后先留下五千人,然后他再带着一万人北上进驻阴平。
次日天亮,哨探已经将大西军的动向禀报给了李岩知道,果真不出他所料,敌方撤走了大量部队退守,不过剑门关仍然还驻守五千余人。
“五千人守剑阁,若是没什么意外,咱们打十年都不见得能拿下来!”李岩在帐中苦思冥想着。
“暂且按兵不动,待敌人的大部队走远以后,咱们再攻!”李岩随即下令。
过江龙带领五千步兵,日夜兼程,终于是在第三天到达了文县外围,他们要从这里开始翻越摩天岭,所行走的路线几乎和当年的邓艾一样。
“兄弟们,都加把劲啊,翻过前面的山,咱们就到阴平了!”过江龙身先士卒的在前面开道,即使是大冬天的,他也热的脱掉了上衣,露出了精壮的肌肉。
摩天岭山高千丈,地形险要,有些地方连站都站不稳,行军速度极其缓慢,这才爬了不到一天的山,非战斗减员就不得了,至少有上百人失足摔下,非死即伤!
“他奶奶的,当年邓艾到底是怎么爬上这摩天岭的?”过江龙此时下令全军在半山腰一处尚还平坦的地方休整,他则一边喝着水一边骂骂咧咧地嘀咕着。
“报,过将军,前面大山翻过后就能看到文县县城了!”这时探子来报,文县又叫阴平。
“但是,咱们前哨人员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下山的路!”探子又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