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泽想到赵佳明刚回来时回答李常德的话。
问道:“明早就要走了吗？”
“嗯。”他点头，“就是来见你一面，马上有比赛，时间太紧了，否则就好好跟你叙个旧。”
于泽深知职业运动员的忙碌，也知道他在赛前请假恐怕是费了不小的功夫。
不赞同地看着他:“以后见面的机会很多，专门跑这一趟干什么？”
赵佳明叹了口气，故作无奈。
“五年前你就是突然消失的，我不来，万一你又不见了，我不得气死。”
“人生有几个五年啊，这次错过，下次可能我就把你给忘了。”
于泽勾了勾唇:“忘了也好，多省事儿啊。”
“啧，你诚心气我是吧。”
赵佳明作势要去掐他的脖子，想到他后颈的伤，又讪讪地收回手。
时间过去这么久，原本最要好的他们，关系反而变得不远不近了。
于泽用平静地目光看向他:“看到你现在这样，我很开心。”
赵佳明自嘲地笑了笑:“是啊，我现在每天都能打球，就生活在我们曾经的梦想里。”
“你羡慕吧。”
他得意地挑眉，眼底却尽是悲伤。
于泽的表情带着欣慰，像是真心祝福的人得偿所愿，他也跟着骄傲的样子。
“我羡慕死了。大球星，以后我去看你比赛，挤在你那些球迷里找你签名，你可要第一个给我签，让他们都羡慕羡慕我。”
以后就该我仰望你了。
我们之中，有一个能够圆满就够了。
“嗬……”
赵佳明想配合他一起笑，但所有的故作镇定都挤在嗓子眼，变成一声哽咽。
他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忽然转过身去背对着于泽，下意识想藏起此刻的狼狈，任由泪水不断流淌。
而于泽只是默默地陪在他身后，如同他曾经很多次陪伴自己那样。
短短五年就隔开了他们的两种人生。
儿时共同许下的愿望我们一分为二，一半在你那里。
我们本该并肩，可遗憾的是，我这辈子都得不到圆满了。
……
在南宁待了快一个星期，这天姜尧终于接到了一通等待许久的电话。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阿尧，你还要在这里玩多久？”
彼时姜尧正陪着于泽在后街买炸串，他拿着手机走到街边。
沉声道:“三爷，这两天看见我难道不开心吗？”
“你是来看我的吗？”三爷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还没到南大就琢磨着怎么给我安排活了吧。”
姜尧笑了两声:“哪有，主要是看您和我的教练们，顺带让您回忆回忆帝都的生活。”
三爷毫不犹豫道:“那你现在可以滚走了，你奶奶的消息到了。”
“得嘞，这就滚。”
姜尧麻溜地说，手却依旧稳稳举着。
果不其然，对面立马阻止他:“等等！”
姜尧计谋得逞，笑得灿烂。
“您说。”
“我也去，走之前来西门把我接上。”三爷傲娇地开口。
“哈哈哈哈哈哈就等您这句话了。”
“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臭小子请君入瓮玩得溜啊。”
姜尧恭敬道:“我只是投机取巧，主要还是您，虽然远离帝都多年，这牵挂姜家的心还是在的。”
三爷冷哼道:“别忘了走之前来接我。”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懒得听这臭小子打官腔。
于泽手里抱着炸串桶，一边吃一边乖乖地站在路边等他。
这会儿见他放下手机，仿佛预感到什么，走到他身边。
“背后的人出现了？”
“是啊。”姜尧扯了扯嘴角，仔细看还能发现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怎么了？”于泽问。
姜尧低头，用纸巾仔细地，轻柔地帮他擦拭嘴角油渍。
“鲤鲤。”
做完这一切，他郑重地看着于泽的眼睛。
“不管这个人是谁，她也算是间接地毁掉了你的生活，所以我不会手软。”
姜尧语气坚定，像是在对于泽承诺，也像是在告诫自己。
于泽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挽住他紧绷的手臂，歪着头轻声说:“那我们走吧。”
西华中心机场，他们刚落地，就在出库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姜尧皱眉:“你们怎么在这儿？”
钱明委屈巴巴地上前，接过老板手里的行李，瞪向自己身后这甩也甩不掉的两人。
“老板，是他们非要跟着我，还用我的人身安全威胁。”
小火双手抱怀靠在车边，见他告状还做了个kill的手势吓唬他。
宇文丞逸则是走上前来:“我也帮了忙，总得来看看宇文炎这么自负的下场。”
“那他呢？我没记错的话，他就是宇文炎的人吧。”
姜尧的目光牢牢钉在小火身上。
小火举起双手，咧开嘴角笑着说:“这事儿我可也帮着出力了。你放心，我不会干扰你的计划，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
姜尧挑眉，还没问他的要求是什么，身后就传来三爷抱怨的声音。
“小于泽你听了气不气，他是不是讨嫌得很？我在南大养老他还非要来读南大，害得我天天受他那个妈的摧残，不是让我去他宿舍送这，就是送那。”
“好不容易等到他乖乖回去了，又在帝都折腾出这么多幺蛾子，还要我和我姐给他擦屁股。”
“你说他怎么就不能老实一点呢，拿家里那么大的家业去赌，万一出了纰漏怎么办。真是疯了，你到时候可要帮我劝劝他……”
于泽忍俊不禁，憋着笑答应道:“好的袁叔。”
就在他想帮姜尧辩驳两句的时候，一道身影猛地窜到他面前，把姜三爷都吓了一跳。
“卧槽，他奶奶的，你谁啊！”
三爷捂着心口，推了对方一把。
于泽则是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小火，眼底满是惊讶和恐慌。
小火是宇文炎的人，他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就代表着宇文炎已经发现他了？
就在他茫然无措之时，小火的嘴一瘪，就这么嚎啕起来。
“于泽你这个死骗子，我他妈以为我把你害死了哇——”
于泽:“……”
这走向不太对。
最后在姜尧的极力阻止下，才没让这个大块头在机场口继续胡闹下去。
哭得那么难听，人家还以为闹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