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路尽头,古老的地宫深处,幽暗的烛光摇曳,一位身着黑衣、白发如雪的冷面女子静坐在正中。
她的姿态如同雕刻般完美,肌肤如玉,五官冷峻却又透出一股不可言喻的威严与冷漠。
白发如瀑,随意披散在肩,微微掩住她那一双深邃的白眼。
她的眼眸没有一丝温情,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岁月与冷酷的宿命,每一瞬的凝视都犹如穿透一切的锐利,却又深沉得让人无法触及。
她那样静静的坐在那座古老的石座上,仿佛与这片孤寂的空间融为一体,静默如一尊女神,冷漠而神秘。
如果此刻宇智波光和青年博人在此,他们一定会认出这位女子是芝居的记忆世界中,曾与大筒木矢洺交过手,那个黑衣女子——大筒木寒鸢。
分家武族的传人,也是大筒木真姬的老师。
……
在寒鸢的身旁,艾达的意识体悄无声息地漂浮着。
她那双月牙般的瞳孔注视着寒鸢,透过全能之力窥视着寒鸢的一举一动。
就在艾达以为眼前的女子已经沉睡不醒、毫无反应时,寒鸢的白眼猛地睁开,眼中蓄满了惊人的气势,仿佛整个地宫都在她的一瞥中被冻结。
“被发现了吗……”
艾达惊慌失措地从全能中退出。
一旁的迪蒙见姐姐汗流浃背,好奇的问道:“真的有人能够感知到全能的窥探吗?”
“嗯。”艾达皱起眉。
“真是奇怪呢,阿玛多说过,艾达的全能应该是不可被观测的才对。”一旁的果心居士也是有些疑惑。
众人之中,只有慈弦笑了笑,道:“大筒木的历史悠久,其中也不乏精通奇术之士,能够注意到全能的窥探也不足为奇。……所以你们不必惊慌,继续走就可以了。”
……
与此同时,辰路尽头的地宫之中。
“这种窥视的感觉……”寒鸢的眉头微微一皱,低声自语,“来的人,难道是他吗……”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一旁的石座之下,突然出现一位白发少年,手中把玩着时间宝殿的秘钥,目光带着几分轻佻与好奇,轻笑道:“寒鸢师傅,您难道认识那些闯入遗迹的人吗?”
“还不确定……”寒鸢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白眼周围的血管顿时浮现,片刻后,她缓缓摇头,语气沉静如水:“不是芝居。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只是感觉其中几人似乎拥有芝居的神术。”
“哦?”白发少年愣了愣,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难道是芝居的子嗣吗?”
“不,”寒鸢的声音低沉且坚定,“他们身上虽然有神术的气息,但没有大筒木的迹象。”
“这样吗……”少年微微一笑,眼神游离地望向那阴森的天花板,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中:“那还真是谜团重重呢。”他叹了口气,眼中有一丝复杂与遗憾,继续道:“当初为了帮真姬跟着那个臭小子离开,我和师傅都付出了代价……不知道他们现在过得如何。”
闻言,寒鸢的眼神稍微柔和了些,轻轻点头:“真姬那孩子聪慧,芝居也很有潜力。或许,他们已经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话语间,寒鸢的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温柔,但随即又恢复了冷漠与深邃。
见艾达不再窥视,她便静坐在地宫之中,仿佛这片天地与她无关,所有的故事与情感都被她冷静地隔绝在外。
……
万年之前。
卡米恩星上的大筒木政治枢纽——卡巴拉,正处于其鼎盛时期。
王城高耸入云,卡巴拉神树在城市中央巍然屹立,树干如同巨柱般挺拔,枝叶繁茂,绿意盎然,似乎能将整个世界的生命力凝聚在这片净土之中。
而神树的根系深深扎入大地,宛如世界的脉搏,流淌着无尽的力量与智慧,古老而神秘。
王城的四周,山峦起伏,险峻的山脊犹如巨龙蜿蜒,环绕着这片权力的中心。
这里的气候温和,空气清新,似乎是卡米恩星最为繁荣与和谐的地方之一。
然而,在这片山脉的北方,便是与王城截然不同的冰雪世界,那是一片无人问津的苦寒之地,刺骨的风从四面八方扑面而来,翻滚的雪雾遮掩了天空,天色常年灰蒙,仿佛永远都在等待着某个无法到来的春天,只有极少数被逼无奈的族人以及被流放的罪人才会出现在这边。
而在雪山的高处,坐落着一座宏伟而古老的宅院。
白雪覆盖的屋顶,厚重的雪层宛如一张沉默的面纱,映衬着这座深山中的孤寂与冷清。
宅院的墙壁由坚硬的岩石砌成,岁月的痕迹在每一块石砖上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院内的庭院被积雪覆盖,零星的几棵枯树在寒风中摇曳,发出细微的吱嘎声。
冬雪压弯了树枝,冰晶挂在每一片叶尖,仿佛这片冰封的世界早已没有了生气。
在这片孤冷的雪山之中,白发少年大筒木幽夜正独自待在这座空院中,闲来无事,修炼着自己的体术。
他的眼神透过窗棂凝视着外面的雪景,心中浮现出些许的无聊与烦躁。
尽管他曾经是大筒木宗家的少爷,但如今的幽夜,却不再是曾经那个被家族宠爱的小公子。
因为他的父母在一次与仙术文明的殖民战争中惨败,圣怒之下,大筒木始一将他的家族贬为分家,永世囚困于这片雪山之中,不得再与宗家往来。
如今,他的家族已不复辉煌,所有的荣耀与权力都被抛洒在了遥远的过去。
幽夜的日常不过是孤独的修炼与漫无目的的等待。
……
今天清晨,山脚下的一个村子突然起了大火,火光映照着天际,似乎连整个山脉都被这股火势吞噬了。
院落的主人大筒木寒鸢一早便前去查看,留幽夜一人独守这座空荡的宅院。
“真奇怪,怎么去了那么久。”幽夜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再次落在那片永不融化的雪地上。
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冷的窗台,雪花飘零,他的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感,显然没有了家人,如果再没有寒鸢的陪伴,他有的,就只有这片荒凉的雪山与无边的孤独。
就在他开始抱怨后不久,一道寒风掠过,院落的门被吹得轻轻摇动,大筒木寒鸢抬脚跨入院门。
“寒鸢师傅,您回来了?”幽夜放下手中的雪球,抬头看向屋外。
寒鸢点了点头,脸色冷峻,步伐不曾停滞。
她的怀中,紧紧抱着一个昏睡中的白发女孩,柔弱的身体在寒鸢的怀抱中显得格外脆弱。
幽夜注意到了那女孩,肤色苍白,长长的白发散乱地垂在她的肩上。
一旁的寒鸢一手护着女孩的头,一手为女孩输送着查克拉,见幽夜愣在原地发呆,提醒道:“幽夜,去准备些热水。”
“……”幽夜本来看着那个可爱的女孩失了神,待寒鸢提醒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从地上跳起,快速转身走向厨房。“是!”
“一天没有一个正经的。”寒鸢叹了口气,她目光低垂,看向怀中昏睡的女孩,想起今天早上赶到山脚下时的情形。
那时的村庄,已经变成了灰烬。
浓烟笼罩了天空,空气中弥漫着燃烧的气味,四周是一片死亡与破碎的景象。
她走过尸体堆,穿过残垣断壁,发现了这名被火焰几乎吞噬的小女孩。
尽管她周围一切都是焦黑的残骸,女孩却被奇迹般地保护着。
她的衣服虽然被烧得焦黑,但她自己几乎没有受到伤害。
仅仅是昏迷中的几处小伤,和由于气温过低而导致的面色苍白。
寒鸢目光一冷,心中生出几分警觉。
她轻轻将女孩抱起,往远处的山中走去。
周围的火光渐渐熄灭,只剩下寂静与一片幽暗。
寒鸢知道,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难以言喻的秘密。
……
“师傅,水来了。”幽夜的脚步声很快传来,他端着热水走进屋内,看到寒鸢站在原地,凝视着女孩的面容,神色愈加沉重,好奇的问道:“师傅,这女孩你从哪拐来的?她是谁啊?”
“幽夜,不该问的,别多问,有些事情你知道的越多,只会死得越快。”寒鸢冷冷开口,目光如同寒冰般锐利。
“额……”刹那间,幽夜只觉得一股寒气刺入骨髓,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道:“你别吓我啊,师傅,我不问了还不行吗?”
他微微低头,被那一眼瞪得心头一紧,虽然心中充满疑惑,但他立刻闭上嘴巴,乖巧地点头,只敢偷偷瞥着女孩。“诶?那个记号……”
这时,他注意到女孩衣服上面奇异的纹路——那是一种他曾见过的古老而神秘的标记,仿佛与某个失传的派系有关。
然而,他并未敢深究下去,因为师傅寒鸢那冰冷的眼神已经快要把他从这个世界上抹除了。
“臭小子,还看。”
“不看了,不看了。”幽夜摆了摆手,一眨眼的功夫就溜得远远的。
……
“臭小子……”见幽夜离开,寒鸢低下头,望着女孩衣服上的八千矛的印记,脸色愈发深沉。
她的手抚着那印记,轻轻低语:“这个纹路,绝不该轻易现世……”她顿了顿,看着女孩的脸,轻叹一声,“小家伙,你到底是什么来路,竟能带着这种标记……”
她的眼神愈发凝重,试图从她那安详的睡颜中探知些什么。
沉默片刻后,寒鸢突然收回了目光,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扬起,却未发一言。
……
第二日的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带着淡淡的凉意。
女孩的眼皮沉重,嘴里因为昨日吸入的烟灰而咳嗽了几声,喉咙如同火烧一般灼痛,难以忍受。
她挣扎着爬起身,渐渐恢复了意识。
然而,四周依旧一片陌生,她艰难地抬起头,目光扫过房间。
木质地板上,坐着一位黑衣女子,只留给她一个背影,身形高挑,衣着没有什么装饰,且十分整洁,身上透着一种冷冽的气息,让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双手抱住膝盖,警觉地盯着那个背影。
“醒了?”
闻声,寒鸢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几分冷漠。
女孩愣了愣,往前凑了凑,见那人终于转过了身,她看到一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看穿她的所有秘密。
“你……”女孩勉强挤出几个字,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寒鸢缓缓站起,转身指了指一旁的木桌,上面有一只茶盏,茶盏里冒着阵阵蒸汽,散发出清香。
“你的喉咙尚未恢复,先喝一点吧。”寒鸢的声音如同冰雪覆盖的河流,平静而没有感情。
女孩警惕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抹犹豫,最终她还是没有靠近茶盏,而是将它猛地踢开,茶盏跌落在地上,碎成了几片。
她手中拿起碎片,戒备的盯着寒鸢,身体紧绷,“你到底是谁!?”她的声音变得尖锐,愤怒和恐惧交织在一起。
寒鸢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低头看了一眼被踢到地上的茶盏,眼中闪过一丝轻微的失望,随即他慢慢开口,语气平淡如水:“我是这苦寒之地的管教,名为大筒木寒鸢。”
“管教?”女孩瞪大了眼睛,眼里满是怀疑,道:“管教谁?”
寒鸢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迈步走向她,身形优雅,步伐轻盈,仿佛并不受这破败环境的影响。“当然是罪人。”她淡然说道。
“罪人?”女孩的眼中闪过困惑,随即她轻笑一声,带着几分讽刺,“你说这里是‘罪人’的地方?少骗人了,这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寒鸢站在女孩面前,目光如同刀锋般锐利,直视着她,说道:“你没看到的东西,并不意味着它不存在。”
“呵,就算是有……”女孩的语气更加尖锐,眼神防备,“可我为什么要信你?”
闻言,寒鸢叹了口气,她低头看了看女孩紧紧握住的碎片,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神情,道:“你虽有警觉,但还不够聪慧,我若要杀你,何须等你醒来?”
话音落下,女孩突然感受到一股压力,心猛地一跳,身体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不是善类。
……
“竟然能够受得住这份杀意没有昏倒……?”寒鸢略感意外,但见女孩害怕和想哭的样子,此刻显然是无法正常交流。
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向门口,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昨夜你一家似乎遭遇了变故,除了你被我救出,其他人已经全部死了。如果你想哭,就哭出来吧。”她似乎还有很多话想和女孩说,但最后只是拍了拍女孩的肩膀,目光依旧平淡的道:“等你哭够了,想要寻求帮助,再来找我。”
说完,她便离开了房间。
见寒鸢离去,女孩的手紧紧抓住肩膀,几乎要将皮肤掐出血来。
身边空无一人,她的心情却在那一瞬间沉到了谷底。
她紧闭双眼,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整个人几乎要崩溃。
最开始,还只是无声地啜泣,然而不久后,撕心裂肺的哭声在寂静的屋内回荡,仿佛在诉说着无法言说的痛苦。
每一次抽泣,都带着浓烈的无助与失落,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无法停止。
门外,幽夜默默站在那里,静静地注视着女孩的一举一动,待看到女孩的白色眼眸变成了红色,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惜的同时,还有一些好奇。
他很想知道,这个女孩承受了如此痛苦的女孩,究竟是什么人,又经历了什么。
……
渐渐地,夜色如墨。
深沉的寂静笼罩着院落,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清冷的气息,似乎每一阵风都带着未曾说出的痛苦和哀愁。
女孩站在院落的一隅,浑身颤抖,双眼已经没有了泪水,只剩下深深的空洞。
她低垂的白发遮住了半张脸,身姿显得格外孤单。
寒鸢静静地站在她的背后,穿着一袭黑衣,仿佛与这片寒冷的夜色融为一体。
她的目光透过阴影,看着那个曾经无助、眼中充满仇恨的女孩,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淡淡的怜悯。
“你来了……眼泪已经流干了吗?”寒鸢的声音低沉而清冷,宛如夜空中最远的星辰,遥不可及。
女孩闻言,点了点头,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的,“嗯。”她走近一步,双膝跪地,缓缓叩首,动作决绝。
见状,寒鸢眉头微挑,低声问道:“你跪我是何意?”
女孩低垂的脑袋猛地抬起,眼中闪烁着红色的光芒,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愤怒与决心。“我要为家人报仇!”
寒鸢微微一愣,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望着女孩,似乎在审视着女孩眼中的坚韧与执着,片刻后,问道:“你知道你的仇人是谁吗?”
女孩咬紧牙关,轻声回应:“我母亲临死前叫过他的名字。带头杀我全家之人,名叫——大筒木浦岛!”
寒鸢听到这个名字时,原本闭合的眼睛猛地睁开,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与喜悦,但那份情绪很快被她掩饰了下来。
待女孩看到她的面容的时候,寒鸢的目光已经变得深邃,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最后笑了笑,道:“怪不得敢对那一裔出手,原来是始一身边的红人,卡巴拉神树的时裔主,浦岛将军……”
“你知道他?”女孩见寒鸢说出了浦岛的身份,有些意外。
“当然。”寒鸢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他是始一之下第一人,我自然知晓。”
女孩心中一紧,继续追问:“那么,你可知他为何要灭我满门?”
寒鸢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声音依然平静,仿佛早已料到这一天的到来,但口中却道:“不知道,不过,我想如果他知道你还活着,和你有所关联的人都会很危险。”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凉意,脸上的表情也带着一股肃杀的意味,道:“所以,我在这里将你杀死,是防止引火烧身的最佳选择。”
“你……你少骗人了,你先前说如果想杀我,早就杀了,可你没有这么做,所以,你是想帮我,对吧?”女孩的眼神紧盯着寒鸢,似乎在从她那张若有所思的面容中看到了一丝真相。
“哦?”寒鸢见状,略感意外,她依旧保持着冷静的表情,但心中隐隐有些震动,道:“看来冷静下来之后,倒是聪慧了一些。”
“哼。”女孩紧咬着唇,目光如利刃般锐利,“你别小看我!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你之所以待在这苦寒之地,也与那个叫浦岛的人有着某种联系,你想利用我,是不是?”
“……”寒鸢的脸色微微变了,她的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然而她依旧没有开口。
只是她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女孩知道自己戳中了寒鸢的心事,语气不再那么激动,试探的问道:“你与浦岛是什么关系?”
寒鸢依旧是沉默着,然而,见女孩一副不问出真相不罢休的样子,叹了口气,随后开口道:“一段令人不快的过往罢了。”
“不快的过往?”女孩的目光愈发锐利,白眼下意识的变成了万花筒写轮眼,她逼视着寒鸢,似乎在用那双血红的眼眸解读她的一切。
寒鸢见到那血红眼眸中的纹路,静默了片刻,开口道:“你确定要报仇吗?想要除掉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浦岛,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闻言,女孩嘴角扬起,道:“您说的是不容易,而不是不可能,也就是说,您一定有办法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