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场入口,韩王府的人与侍卫已经开始打起来,今日韩王府带的人少,且不能带兵器,所以没多久便被侍卫们制服住。
“父王,怎么办?”井雨薇哭哭啼啼,她身上青青紫紫,实在狼狈得很。
韩王怒其不争,一口老血差点喷涌而出。
“你说说你,好不容易给你筹谋好,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呢?”韩王真是要被气死了,好好一个千金小姐竟然最后会便宜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商户。
“我也没想到,锦亲王他不来啊!”井雨薇擦着眼泪,满心不甘。
“太子有令,要严查今日下药者,所有人不得离开。”外面,侍卫头领高声道:“韩王请稍安勿躁,待查清真相,自然会放行。”
韩王眼神中迸发出怒意,眯了眯眼睛。
“一会儿你什么都不要说,为父自会处置。你就好好待在马车上,不要露面。”话音刚落,一群人簇拥着太子几人就到了。
韩王下马车,上前道:“臣要带小女就医,还望太子放行。”
贺予承手一抬:“医女去看看。”
跟着太医一起来的医女走出人群,上前查看,被韩王拦住。
“就不劳烦太子殿下和医女了,韩王府上有大夫,我们回去看便是。”
贺予承笑笑:“韩王,不是孤不让你走,只是今日之事还未查清,孤已经下了命令,所有人不得离开,要配合调查。而令千金私自给一个商户请帖,本身就令人疑惑,还望王爷让井二小姐出来,孤问几句话就行。”
韩王的拳头紧紧攥起:“太子殿下,小女被人所害,已经是我韩王府最大的悲痛!太子殿下与其盘问受害者,不如盘问其他人更合理些。”
眼看着太子脸色难看起来,隐在人群中的四公主和韩王世子赶忙上前,一人劝说一个。
“五皇弟,雨薇已经很难过了,要不,先放韩王府离开吧。这人多眼杂,她又刚刚经历那种不堪之事,你何苦为难她呢?”
另一边,韩王世子也劝说韩王:“父王,他毕竟是太子,是储君,您对他还是得恭敬些才是,咱们又没那么多护卫,若是闹大了,吃亏的是我们。”
“五皇弟,我从未求过你任何事,今日就算是皇姐求你一回,先让韩王府离开吧,再闹下去撕破脸,可如何收场?”
“父王,不如您退一步,说点好话?如果您说不出口,那我去说,我去求他!”
……
废了半天口舌,韩王世子和贺倩无功而返,双方依然互不相让。
马场的一处从未对外开放的僻静院落,贺锦安的面色终于恢复如常。他脸上、身上出了密密的一层薄汗,怀中拥着早已累得睡过去的花月容,有一下没一下轻抚着花月容的背。
“咚咚咚”,门外,尹九低声开口:“王爷,太子那边与韩王对峙,怕是要闹大了。”
贺锦安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他轻轻起身,生怕惊扰了睡梦中的人,穿上衣裳,出了房门。
“派人死守这里,等我回来。”今日被下药之仇,得亲手报了才是。
胆敢对他动手,简直就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锦亲王到!”通传声传来,人群循着方向望去,就看见一袭青衫的锦亲王骑马而来。
韩王看着来人一点问题都没有的模样,眼神暗了暗。
贺锦安下马,一步步走近,直到走到韩王面前,他直视着韩王:“韩王爷不听从太子命令执意要离开,是心虚了吗?”
一句话出口,周边人群都沸腾开来——
“锦亲王什么意思?难道,今日一切都是韩王府干的?”
“锦亲王许久不见,这时候才出现,怕不是查案去了吧?”
“若真是韩王府干的,他们图个什么?总不至于是图那商户。”
“怕是真正目的不在那商户,而在某人吧?”
井雨薇坐在马车里,死死攥住了手,外面的讨论声那么大,她不可能听不见。她现在只希望管家把一切证据都抹去,千万别让人抓了把柄。
否则,她今日的一切,都将会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可怕什么来什么,外面韩王与锦亲王的对话,让井雨薇如坠冰窟。
“锦亲王是什么意思?本王要带小女就医,事急从权,难道也错了?”
贺锦安冷笑道:“本王从不说毫无依据之言,敢直接言明韩王心虚,自然有本王的道理。”
他说完,手一抬,侍卫便押着马场的几个奴才上来,其中一人看见了韩王府的管家,赶忙低下头。
管家脸色一白,双腿都软了。
“诸位,本王一发现有人出现中药迹象,便封锁了整个马场,顺藤摸瓜,发现问题出在马场提供的茶水上。当然,并不是所有饮用了茶水的人都会中药,中药的只不过是小部分人,而这小部分人里面,刚好有幕后黑手真正想下药之人。”
他说完,凌厉的眼神扫过周琛,周琛赶忙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呀!”
贺锦安笑笑,看着韩王:“韩王府想要招个商户之子做女婿,直接上门谈便是,何苦出这阴损的招数,要那么多人陪着受罪?韩王可知,另外中药的几人服了大量药催吐,半条命都去了。”
韩王怒道:“锦亲王你不要血口喷人,这与我韩王府有何干?”
“呵,何干?”贺锦安手一指,韩王府的管家双腿打颤,直接跪地。
“他,是你韩王府的管家吧?他找到烧茶水的人,给人二十两银子,将五壶下了药的茶水分别送至五处。”
管家忙不迭磕头:“我我我,没没没……”
“一壶茶送至北面看台,被王公子喝下,一壶茶送至南看台,给了周琛,就是与井二小姐在马车上私会之人。一壶也是南看台,给了翰林院萧编修,一壶送至西看台,给了户部的史侍郎。最后一壶是送至东看台,给本王的。”贺锦安说完,管家面如土色,一句话都不敢再说。
“幸而本王自带茶水,并未饮用,否则,你们韩王府算计皇子,是想谋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