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锦安每一壶下药的茶水都查清了去处,既有人证又有物证,容不得韩王府管家抵赖。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我……我……”管家一个劲儿磕头,可他根本无法辩驳。
“给人下药,谋害他人,按照大周律例,判处十年牢狱。你倒是说说看,你是受何人指使,为何要给那么多人下药?”
韩王的眼神扫向管家,轻轻滑动着自己的玉扳指。
管家眼神惊恐,他跟在韩王身边多年,自然摸清了一些韩王的习惯,这滑动玉扳指,意思是让他扛下一切,王府会照料他一家老小。
管家想到家中妻儿,闭了闭眼睛。
“无人指使我,我只是想搞出点乱子,好挫一挫锦亲王的锐气,毕竟前不久,锦亲王找过韩王府的麻烦,我是为韩王府报仇而已。”
他的话一出,众人的脸色都古怪起来——
“这话谁信啊?说到底不就是他主子指使的吗?”
“可今日破了身的也是他小主子。”
“莫不是真的看上了那周家公子?啧啧啧,眼光也不怎么样啊。”
众人议论纷纷,韩王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强忍着怒意道:“大胆奴才,本王何时需要你来出头?锦亲王与韩王府的过节早已解决,你今日真是多此一举。”
韩王说完,朝着贺锦安抱拳道:“是本王管教不周,才导致下人犯了错,我会将他带回去好好惩罚,还请锦亲王行个方便。”
贺锦安眯了眯眼睛:“此事重大,岂可私了?来人,将韩王府管家押送京兆尹府,让京兆尹查办。”
“王爷,王爷救我啊,王爷!”管家忙不迭叫着,可很快就被侍卫堵了嘴,直接拖走。
“既然都已经查清,那是不是我们就能走了?”韩王捏拳看着贺锦安,额头青筋暴露。
贺锦安冷笑:“你们韩王府的家奴惹出那么大祸事,害得太子首场马球赛风波不断,本王定要禀报父皇,请父皇治罪。”
韩王气得想骂娘,这锦亲王看着小小年纪,没想到心肠这么狠!
“好,你随意!”偷鸡不成蚀把米的韩王恼羞成怒,转身上了马车:“走!”一声令下,侍卫们让开一条路,让韩王府的马车通行。
贺予承皱眉道:“皇兄,就这样把人放走了?”幕后主使肯定是韩王和井雨薇,都不惩罚了吗?
贺锦安拍了拍贺予承的肩膀:“他到底是一品王爷,仅凭你我,动不了他。再说了,这次事件,最吃亏的终究是他女儿。”
贺锦安说不上是种什么感觉,其实若不是井雨薇后来多次挑衅,他对井雨薇的印象不会那么坏的。
毕竟长得好看的人,别人对她的容忍度会不自觉宽松一些。贺锦安心胸宽广,不是那么计较的人。
侍卫们驱散了看热闹的人,马球赛依然可以继续,但大家都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心思,一心想走。贺敏他们也担心贺予诺,便被贺锦安先安排回宫。
“二皇兄,那你呢?你……”贺敏想问问未来嫂嫂的情况,但人多眼杂,不好多说。
贺锦安秒懂,笑笑道:“你们放心,这里有我。”
说完,他转身看了一眼依然跪着的周琛和眼睛哭肿的花如烟:“把周公子送回去,让周家好生管教。”
至于花如烟,贺锦安眼神中多了许多厌恶,他走过去俯视着花如烟:“你最好祈祷我五妹妹没事,否则,花家所有人都保不住你。”
那可是予诺,是父皇的心尖尖!
花如烟一脸懵逼:“我,我没对五公主做什么啊!”
她甚至都没有跟五公主打过招呼。
想到什么,她突然道:“难道,难道那点心……”花如烟惊恐地睁大眼睛,完了,点心肯定是被五公主吃了。
她完了!
花如烟被贺锦安派人送回花家,可花月容却没有送回去,只是让侍卫转告花父花母,说花月容服食了花如烟下了迷药的点心,昏睡不醒,被贺锦安接进宫里让太医医治。
花父花母得知了消息,气得从未打过花如烟的花母连扇了花如烟好几个巴掌。
“你糊涂啊,怎么能给自己的亲姐姐下药,你为何要害她?”
花如烟已经被一整天的事情折磨得早就有些神志不清,被打之后又懵了一阵,又惊惧交加,竟晕了过去。
皇宫里,青云殿,花月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的中午,看着陌生的环境,她懵了好一阵才渐渐清醒。
她想起之前在马场为了给锦亲王解毒,二人已经什么都做过了。
那些旖旎的画面钻入脑海,羞得她瞬间脸色爆红。
“王爷?王爷?”花月容不确定这里是哪里,轻声叫了几声。
门被推开,两个宫女走了进来,花月容赶忙用被子裹紧了自己。
“花小姐,王爷去了长乐宫,您醒了,奴婢来替您更衣。”
花月容沉默了一瞬:“那,我现在在哪里?”
宫女恭敬道:“在王爷的寝宫,青云殿。”
花月容哎呀一声蒙住了头。
还未成亲呢,怎么就住到人家寝殿来了?她怎么跟爹娘交代?怎么见人?
两个宫女对视一眼,一个轻咳一声道:“小姐已经昏睡一夜外加一个晌午了,要不要起来先吃点东西?王爷说了,他去看看五公主就回来。”
花月容终于想起,还有五公主昏迷的事,她赶忙问道:“五公主她怎么样了?”
当时尹九匆匆来报,花月容才知道花如烟竟然犯下了那么大的错事,她又羞又气,就要去找花如烟讨公道,却不料被尹九直接带走,去做了王爷的解药。
宫女并不知道长乐宫的情况,只好道:“具体的情况奴婢不清楚,不过王爷昨日回来脸色不好,今日早起又匆匆而去。”
花月容瞬间红了眼睛,她现在十分害怕,害怕五公主会出现什么无可挽回的结果,他们花家哪里赔得起?
长乐宫里,刘太医瞧了又瞧,确定五公主就是迷药服得太多,昏睡过去之外,并无别的病症,这才道:“陛下与娘娘请放心,就是在睡觉。等睡足了,自然就醒了。”
陶顔言松了一口气,看着眼圈微红的贺临璋:“陛下总该放心了吧,真的就在睡觉,不是陷入昏迷。”
贺临璋从昨日得知贺予诺昏睡之后便一直守在床边,他拉着贺予诺的手心疼得不行:“睡这么久,滴水未进,滴米未食,朕哪里能放心?”
陶顔言看着像小猪一般圆润的女儿,咬咬唇:“她这身板,就是十天八天不吃不喝也能扛得住。”
对上贺临璋甩过来的哀怨眼神,陶顔言不敢再说了,默默拉着别的孩子都退了出去。
“好了,你们都去忙自己的事,无需在这儿陪着。”
几个孩子对视一眼,纷纷交代陶顔言:
贺小宝:“母后记得粥一定要温着,五姐一醒就要吃的。”
贺小六:“光粥可不行,鸡腿和排骨不能遗漏。”
贺敏:“桂花糕也得备着,吃完鸡腿吃口甜的解解腻。”
贺燕然:“还有梅子茶,消食解渴。”
贺锦安:“炸酥肉、小鱼干,饭后半个时辰还得再来两块。”
贺予承:“虽然养猪不对,但……算了,让她吃,又不是养不起。”
陶顔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