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逆徒!这是最后一次!”
“事不过三!”
“你下次再敢这么自觉,看为师怎么收拾你!”
师清璇面颊泛红又放不下师者架子,只能似怒非怒,似嗔非嗔低喝。
眉头虽然煞气十足带点冷冰冰,但隐约还有点欲罢不能在里头。
“嗯,都听师父的。”
李卯自然不会回绝,闷声发大财。
再一就有再二,再二就有再三,再三就有再四,再四就有五六七八九....
师清璇平躺羞恼看了眼书房门,继而颇有经验捂住了嘴....
……
师清璇垂眸抱着剑,颤颤巍巍从书房一步一顿走出来时候,已是将近半个时辰过去。
倏然几道视线便射了过来,噤若寒蝉。
师清璇在屋檐下站着发呆,脸红的像刚蒸过桑拿,白皙天鹅脖颈上隐约可见几道红印子。
睫毛翕动,隐隐可见些许小羞涩,可偏偏癔症过去后,又瞬间恢复那冰山女剑仙,高冷师父模样。
外头庭院里头排排坐着几个姑娘家家,还保持着手里嗑瓜子儿动作,就僵在那儿眨眨眼看着她们后院里头的至爱亲朋,手足长辈....
师清璇抬头才看见院子里头妹几个坐的这么齐,特别就属那个短发黑裙小姑娘怨气重,眼神狠,表情一僵,自顾并了并腿,一手搂着另一边胳膊,女剑主破天荒露出来了些怯怯心虚。
“方才....”
“他喊我进去忙些正事,事关江南那边的,他待会儿估计也会同你们说。”
众人做知晓状,点头收回视线,各自继续忙各自的事。
但要说信不信...
这书房跟外边就隔了一道墙,她们又不是聋子...
师清璇轻松口气,步履维艰往外走,走两步想弯腰扶下膝盖歇歇,毕竟某孽障实在没把她当师父看。
但又不想让别人看出来什么端倪,只能生生忍着,依旧走出超模般的步伐。
“是吗主母?”
“百合刚才怎么听见里头有人嗯嗯啊啊的?”
一边百合忍不了,对着吃独食的自命清高女师父一顿开炮。
一边紫檀,祝梓荆,青凤,刘芝兰还有澹台玉容装聋作哑,自顾尴尬将视线瞟到蓝天上,充耳不闻。
师清璇耳根一阵通红,胸膛起伏一阵被气的不轻,只是道一声方才里头有蚊子咬人身上痒才作罢。
之后,师清璇便一路拧着百合耳朵便往后宅赶。
百合因为众目睽睽之下保持人设,愣是被拽着走了两三丈远这才一把恼火推开师清璇。
“你个冷冰块儿,天天看我,结果背着我在书房里干这种事!”
师清璇轻吸一口气,面容恢复古井无波,而且看着玉白貉这气急败坏模样还有点莫名暗爽:“是卯儿强迫我的,跟我无关。”
说罢,师清璇头也不回往自己屋头赶,步履匆匆的。
“跟你无关?”
百合像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气的那叫一个胸闷头发昏。
你敢不敢让别人听听你这监守自盗的小人说的是什么话!
“师清璇你给我站住!”
“还蚊子咬的,我看是你好徒儿咬的!包呢?我看看!”
“那也比你真有蚊子包强。”师清璇声音远远传来。
百合立在原地愣了愣,带随之低头一瞧,立马气的七窍冒青烟,炸毛了般骂骂咧咧气冲冲道:“你娘的你跟老娘本体比来!”
“老娘腿长腰细.子大,师清璇你给老娘站住!”
“嚯...百合这是怎么了。”身后竹林遮蔽处,几女好奇回头张望,但人走远了,只能听见那大声吆喝,也见不着到底发生了啥。
青凤若有所思道:“好像是百合被蚊子咬了?叮了俩包?”
“可能吧。”
……
书房内,李卯已然靠在椅背上喝茶小憩,犹如退了休般惬意安详。
待到一杯热茶下了肚,稍回味一番方才那欲拒还迎种种,这才睁眼待忙正事。
李卯俯身将书桌上被扫的七零八落掉地的信封拾起放齐整后,稍一打量偶然几张宣纸上头零星印记,剑眉一挑,又似笑非笑将东西搁在一边。
师父再怎么嘴硬,说到底还是菜鸟,上上强度跟小姑娘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到死还是会有骨子里的矜持架子放不开,但根本不是问题,相反他挺稀罕。
李卯待一切痕迹收拾打理干净,这才落了座准备动笔写信。
方才这一遭笔都快干飞了,一通好找才在一处犄角旮旯里头寻见。
李卯稍一沉吟,决定给熟识女子的信先放一放,第一封还是要写给他爹。
事关重大,动辄就是兵马相交,不能马虎一点。
同他爹信上内容,大致就是今早于御书房中同宋理的商讨。
主要先日常问候,来日可好,随即就是言明自个没真噶,次之是说楚王反,西北此次一步一步如何出兵运营。
待李卯悉数仔细写完,洋洋洒洒竟是有千把字,几张信纸上头全是蝇头小字。
他上头也点了句,若是日后他回西北要带回去不少媳妇儿,不过燕姨太后皇后或是宫里头那几个倒是没敢说。
别看他爹年幼痞子气浓,不管教条,实则是装纨绔的一把好手,骨子里耿直得很,要是知道他把后宫都快包圆了,保不准吊起来打他。
除非回去人都挺着肚子,他爹多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老一辈都稀罕第三代外孙。
待第一封信写过,李卯又念叨起不在王府里头的那些莺莺燕燕怎么通知。
他不能不说,特别外头还有旖儿秋水有孕,还有剪红春那婆娘...
也不晓得下次见面人会不会来,说白了好像也怀孕了,稍微有点头疼...
太后跟步姨燕姨,包括休休,他自是可以登门拜访,事关重大最好还是不要写信。
至于宫里那位神通广大的贵妇人,他干娘....
李卯却拿不准主意要不要说,不是信不过,也不是怕人嘴大泄露出去,关键是他信不过宋律那个傻子。
宋律就纯纯扶不起的阿斗,除去母族势力一无是处,脑袋简单四肢发达,还天天满腔野心,他怕到时候宋律知晓他死,乱了阵脚跑到紫禁城哭爹喊娘。
十足的啃老族,到时候万一干娘看不下去透露些什么,这厮又得意忘形指不定捅出来什么幺蛾子。
旖儿他是不得不说,怀着孕怕出什么风险,而且旖儿有心计,心思细腻,也不会没事跟宋律透露。
他当时就跟宋理说了,鬼知道朝中多少楚王的谍子,除去一些信得过,不可避免地军中核心,最好是一个人都不要知会。
他自然也是能省就省,能不说就不说。
所以李卯一圈数下来,要写信的好像也就远在千里外的江南地方....
不可避免得写信,但以防万一又不能写的太直白。
而且....
李卯蓦地想起一事,心一沉,搁笔于桌上,心头自顾拢上一层忧虑。
他南宫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