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外。
言卿深深吸了口气，犹豫再三，终于下定决心。
举起手臂，重重敲响了房门。
这种高端娱乐场所，隔音一般做得很好。
不用力敲，里面的人恐怕听不见。
“滚！”
隐约传来白夜不耐烦的声音。
言卿抿了抿唇，看来他们的确在里面。
她再次抬手，敲得更大声了。
下一秒，门被打开，酒精和烟草的气息扑鼻而来，伴随着白夜暴躁的怒声：
“听不懂人话吗？规矩都教到狗脑子里了——”
待看清是言卿，白夜的语调瞬间拐了个弯，表情也奇异了不少。
“小言卿？”
他实在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言卿抬起脸，笑得：
“他在里面吗？我有事找他。”
就算她不说，白夜也明白，这个“他”，指的是傅妄烬。
“呃……”
白夜竟也有些为难。
他难绷地扭头看了看屋里，再看看言卿，一时不知道自己应该让开还是挡着。
“怎么这个表情。”
言卿看上去心情不错，甚至还有心思开玩笑——
“总不会是在背着我干坏事吧？”
“怎么会。只是来了个很久之前的朋友，坐坐罢了。”
白夜哂笑两声，还是让开了身位。
言卿礼貌颔首，随后走了进去。
“我介绍一下吧，”白夜清了清嗓子，“这位是……”
言卿呆呆地盯着云璃的脸，和记忆中的轮廓渐渐重合，仿佛有一颗子弹洞穿了眉心。
她已经听不见白夜在说什么了。
云璃见状，掩着唇轻笑起来：
“好久不见啊，小~夜~莺——”
她的声音极为悦耳，可听在言卿耳中，仿佛噩梦的丧钟。
心脏暴跳，冷汗瞬间浸湿了手心。
是克劳迪娅小姐！
假面拍卖场的克劳迪娅小姐！
她怎么会在这里！
不，为什么她会是傅妄烬的朋友！
言卿的脸瞬间煞白，她顾不得傅妄烬，转身便往外跑。
“哎——”白夜一脸懵，随即转向云璃，“你们认识？”
云璃还没说话，傅妄烬已经先一步追了出去。
……
“卿卿！”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言卿却跑得更快了。
像是要逃离猎手的小兽，一旦停下来，就会丧命。
高大的黑影从身后追了上来，越来越近。
言卿只觉得心脏跳得越来越快，眼前的路径渐渐模糊起来。
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出去，却在转角处一个趔趄跌倒。
脚踝剧痛，瞬间肿了起来。
黑影越来越近了。
“别过来！”
言卿闭着眼尖叫着，整个人大汗淋漓。
身子缩成了一团，两条细弱的胳膊僵在空中，战栗不止。
“走开！你们都走开！”
“滚啊！”
黑影停住了。
少顷，他缓缓举起两只手，作投降状。
“我不过来。别害怕。”
一步步往后退。
言卿睁开眼，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
眼角早已挂上了泪花。
她想哭，却仿佛有一股子气憋在胸口，难受得要命。
缺氧感来袭，言卿意识逐渐模糊。
“不……不可以……”
仿佛回到了拍卖场。晕过去，就会被老虎咬死。
泪水大滴大滴地涌了出来。
极度恐惧中，言卿还是失去了意识。
她像是昏迷，也像是死了——眼皮半阖，漏出的眼瞳毫无光彩。
傅妄烬低低地骂了一声，过去把人抱了起来。
“怎么了？”
白夜也跟了出来，见状倒吸一口冷气，
“卧槽，她不会那啥了吧？别急啊，我马上叫萧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