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主不肯册封本大将军的女儿为皇后,那本大将军也没必要拥你做国主。”
“南召皇室子弟不止国主一人,谁给本大将军的女儿皇后之位,本大将军就拥他为新君!”
吕舜眼底一抹杀机必现,当即扬起手中利剑,大喊一声“杀”!
刹那间,他手中的利剑,便朝着沈陌白的胸膛,急速突刺了过去!
“国主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石头惊呼一声,第一时间飞身上前,要去抵挡吕舜刺向国主的杀招!
然而,石头却被带兵杀上来的常炳给绊住了脚步。
吕舜随意地瞥了一眼被常炳绊住脚的石头,粗狂的脸庞上,满是得逞之色。
对着沈陌白冷冷一哼:“国主,认命吧,如今你身边无一人可用,受死吧!哈哈哈……”
话音落下,整个勤政殿上空,涤荡开吕舜狂妄的笑声。
吕舜身为大将军,本就身材魁梧,虽然上了年纪,但在沙场上练就出来的煞气,始终不减当年。
这狂笑声,就像是洪钟般,不停地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令人听了不由胆颤!
近了!
近了!
吕舜手底下的这五千精兵将领,目光统一盯着吕舜刺向国主的那柄利刃。
只等吕大将军一剑贯穿国主胸膛!
一旦国主身死,整个南召便是吕大将军说了算。
无论是大将军自立为皇,还是扶持新君登基,尊大将军独女吕漱为皇后。
整个南召往后百年,都将是吕氏一族的天下!
吕舜自然是很清楚自己一旦逼宫成功,将会带领吕氏一族走上怎么样的辉煌篇章?
不自觉间,吕舜那张满脸横肉的凶悍老脸上,得意的笑容愈发得明显。
“国主,受死吧!”
咻——”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箭矢,从勤政殿屋顶上,毫无征兆地飞射而下!
“唔——”
一声闷沉的低呼,从吕舜的嘴里发出。
众目睽睽之下,身材魁梧如熊的吕大将军,竟然被一支飞来的暗箭,直接贯穿心脏!
“咣当”一声,吕舜抓在手中刺向沈陌白的利剑,应声落了地。
他捂着胸口,连连后退,那瞪大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惊骇之色。
这时,沈陌白常年没什么情绪泄露的温润眼眸里,一抹杀伐之色骤现。
他好看皙白的手掌,微微一抬!
刹那间,天空就仿佛被乌云遮蔽一般,有数不尽的飞箭,密密麻麻地从高处射下。
“咻!咻!咻!”
“咻!咻!咻!”
一支又一支飞箭,带着锐不可当的凌厉气势。
朝着以常炳为首的五千精兵将领,如蝗虫过境般压制过去!
那铺天盖地的箭矢,从高处而下,精准地射中了吕舜手底下的五千精兵将士。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这些精兵将士彻底慌了神。
混乱之间,他们的手臂、腿部、腹部、背部,都有不同程度的中箭负伤状况!
一时间,哀嚎响彻勤政殿前的空旷广场上空。
兵者,诡道也。
沈陌白其实这三天以来,一直都在暗中集结亲卫军,早早地埋伏于勤政殿四周的屋顶上。
这吕舜此番带着五千精兵,自以为胜券在握,入宫逼宫。
实则是沈陌白故意给吕舜露的口子。
目的就是让吕舜放松警惕,然后,瓮中捉鳖,一网打尽!
石头这时候已经将常斌拿下,他一脸骄傲地冲着捂着胸口,倚靠在石柱子上的大将军吕舜,掷地有声地骄傲开口。
“吕大将军,没想到吧,你以为我家国主羸弱不堪,实际上,却不尽然!”
“风水轮流转,吕大将军,这做人啊,就不能太狂,狂了,就会出事儿!”
听到这话,吕舜脸色已然面若死灰,他知道自己大势已去,眼下也没别的念想,只粗声粗气地开口。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国主,是臣败了。”
“国主要如何处置臣,臣都没有任何意见,但臣只有一个请求,放过臣的女儿吕漱……”
“吕大将军,你也说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一个乱臣贼子,有什么资格跟国主提要求?”
石头一脸严肃,不客气地打断吕舜的话语。
吕舜捂着不停流血的胸口,对着沈陌白跪了下来:“国主,看在臣的过往功绩上,请国主对臣的女儿网开一面。”
“吕大将军安心去便是,吕小姐只要没有参与谋反,就不会有事。”沈陌白面色淡然,冷声开口。
“国主,臣的女儿什么都不知道,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父亲!”
然而,就在吕舜想着法子将自己唯一的女儿从这场政治斗争中摘出来的时候,一道急切的呼喊声,由远及近。
紧跟着,吕漱便提着裙摆,穿过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士兵尸体,来到了勤政殿前。
“国主,求你看在我父亲当年不惜一切助你夺回南召国主之位的份上,留我父亲一命!簌簌求你了!”
吕漱从小没了母亲,是父亲将她抚养长大,从小到大,父亲给予了她能力范围内的所有。
而今天父亲落到如此下场,也都是为了将南召皇后的位置,送到她手里。
可父亲败了,败得一塌糊涂,甚至连命都要丢了!
而季云素已经是南召皇后,无论她愿不愿意接受,这都是事实,不容改变!
吕漱其实早就认命了,可她怎么都没想到,父亲居然会为了她,作出这样过激的造反行为。
最近这些日子,吕漱一直在反思自己为数不多跟国主见面的机会。
她在想,自己到底是在哪一个时刻,赢得过国主的一缕注视目光?
终于,在一次又一次地反复咀嚼和回想中,吕漱突然发现,似乎自己被国主注意到,是她第一次去见国主的时候。
那时候,国主一直迟迟不肯见她,哪怕她在殿外站了一天一夜,也始终不肯召见。
直到她自我介绍,跟国主说出自己的名字叫“吕漱”。
尤记得,当初国主用一种很好听的温柔声线,问她“你也叫簌簌”?
当时,吕漱听着国主这么温柔地喊她的名字,那一刻,吕漱就情不自禁地爱上了这个温润如玉的尊贵男人。
从此以后,夜夜日日为他思之若狂,盼着有朝一日,能够成为他的皇后,跟他一起白头偕老。
可是,直到最近,吕漱才突然想明白,原来,当年国主的那一句“你也叫簌簌”,并非簌簌,而是素素!
季云素的名字里,有个素字。
而当年,她之所以能跟国主深夜在大殿门口对上话,只是因为她的名字里,有个跟季云素的“素”字,同音的“簌”字。
呵呵,何其可笑?
她竟然因为名字里跟季云素有个同音的字眼,而有幸跟国主说上话。
可她却妄想自己成为住进国主心里的女子。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执迷不悟,而父亲为了完成她的愿望,也是越走越偏。
直到如今,终是酿成大祸,再也无法挽回!
此时此刻,吕漱跪在沈陌白面前,重重地叩首。
她几乎都把额头给磕出血了,嘴里不停地在替她的父亲吕舜求饶。
而吕舜因为心脏中箭,已然躺在女儿的怀抱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见状,吕漱焦灼无措地大喊:“父亲!父亲!太医,快请太医!我父亲快不行了!”
“国主,你快去给我父亲叫太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