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安德拉斯?朱红才能使用的 “神堡” 指令,那段记忆在萧瑟脑海中清晰无比。
此外,杀死与上界五大家族签订契约的恶魔,其后果也显而易见。
至少萧瑟敢肯定,家主已经知道今天这座城堡里发生了变故,所以最好主动出击,让他清楚萧瑟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瑟闭上眼睛,将自身的恐吓波向内收回,让埃利普西亚城堡的民众得以喘息;同时,他将精力完全集中在中央塔上。
来自神堡领主一万多年的化身指令在萧瑟脑海中历历在目,那不过是以太与神圣能量在这座塔内按照特定轨迹进行的自动流转。
它就像一台操控着整座城堡的巨型机器,历任领主的化身都直接与之相连,能将他们的想法转化为实际行动。
萧瑟无法像安德拉斯那样完全掌控神堡的功能,但他能轻松复制能量流,来执行他记得这位 “贵族恶魔” 做过的任务,重现以太与神圣能量的流动,从而达成他想要的结果。
萧瑟咧嘴一笑,向塔内发送了一股集中的冲击波;相应地,镜像冲击波的振动在整个神堡中荡漾开来。
——
环绕每栋建筑的活力绿光开始变暗,从这座巨大城市的中心向外蔓延,如同病毒扩散一般。
短短几秒内,各个方向数万公里的范围陷入全面停摆。
所有与化身相关的监控系统、快速旅行球体以及系统指令都暗了下来。
与此同时,一条蓝色飞龙从中央塔底部冲出,背上载着军阀和地精女王,以惊人的速度掠过漆黑的塔楼。他们离开了城市中心,朝着城堡边缘附近的高等兽人私人塔楼飞去。
——
与此同时,神堡末代领主的仆人们陷入了恐慌。
其中一半人被冲击波和突袭入侵者的恐吓所伤,而其他人在经历了数千年的奴役和精神控制后,身上的忠诚指令刚刚被打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自处。
严格来说,他们获得了自由,但如今统治他们的,是一位更为险恶的神堡领主。
——
萧瑟站在 “余烬” 背上,继续维持着伪装,看着它在决斗室顶部缓缓盘旋,一阵心灵感应的刺痛传入脑海。
“我就知道你会出现,但没想到你会有如此惊人的表现。恭喜你解封了贵族身份,正式欢迎来到上界。”
萧瑟在心里笑了笑,然后回应道:
“哦,现在还不是祝贺的时候…… 我们只是捅了马蜂窝而已…… 虽说这是场精彩的较量,但逼我这么做的人是你。如果不是你挑战一位高贵的恶魔,设下一场必败无疑的死亡竞赛,我本可以用更简单的方式来到这里。”
萧瑟得到的回应,是一个与他如出一辙的笑容,但他再次释放出恐吓气息,继续说道:
“至于你计划的下一阶段,夺回大城堡,就由我来制定计划吧。现在,我对上界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余烬拍打着翅膀,在房间里又盘旋了几圈。
“哦,我明白,军阀们也很想见你。舞台就交给你了。”
——
当萧瑟感觉到那些军阀和艾娃的位置消失在一座私人塔楼中时,他发送了一股新的以太脉冲和神圣能量,让它们在城堡中涌动。
从中心看去,中央塔楼就像投入池塘的石头,激起层层涟漪,重新点亮了数百座大型摩天大楼的绿光,也重新激活了数千万条化身指令。
同一时间,在塔下工作的仆人们收到了一道心灵感应指令,其语气模仿了他们前任领主的常用语调。
与过去不同的是,他们的思想和身体不再被强制操控,拥有了自主行动的权利,但没人敢质疑耳边那道恶魔般的可怕声音 —— 毕竟,刚刚屠杀了城堡里所有最强生物的,正是发出这道声音的存在。
指令要求他们向大神堡发送完整的监控更新,并重新开放所有往返埃利普西亚的运输和传输端口,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与此同时,决斗室天花板上被破坏的矩形大洞敞开着,余烬载着他们穿过洞口,前往神堡领主和他那两位一级心腹曾经居住的私人休息室。
他们向上飞过许多私人训练室和恢复室,其中两个房间里还残留着那两个恶魔的气息 —— 他们的意识仍被之前的决斗所吞噬。安德拉斯模糊的记忆向萧瑟展示了余烬与托瓦克的决斗场景,正是那场决斗引发了这一系列冲突。
他们在塔上越飞越高,通过由萧瑟模拟的以太和神圣能量指令触发的开关活板门时,两人都在心里露出了笑容;最终,他们抵达了顶层那间巨大的套房。
他们降落在一张大型商务桌前,桌上有一个全息传输装置,旁边是一扇单向窗,窗外便是萧瑟宣告拥有的整个埃利普西亚神堡。
萧瑟咯咯地笑了起来,一边眺望窗外成千上万的塔楼和无尽的绿云,一边大声说道:
“从上面看,这个地方顺眼多了。”
——
与此同时,一千多万公里之外,一只长角恶魔周身环绕着阴影,漂浮在大城堡中央的黑暗密室中。
它双眼紧闭,但即便睁开,也无法在这个精神空间里看得更清楚。
在它周围,明亮的绿光使空气升温,让空间向它弯曲,而它漂浮之处的重力和空间,都以诡异的方式运作着。
如果它抬头望向漆黑的深渊,试图寻找天空,什么也看不见。然而,在这只长角恶魔的意识深处,它清楚有一个亮青色核心的生物正在上方注视着它。按理说,这只绿核恶魔未经允许不得进入那里,但这个密室以一种独特的方式,连接着家主心灵的各个区域,便于交流。
一连串的信息在这只绿核恶魔的脑海中回荡。首先,它得知朱红家族有一名成员死亡……
不到一分钟后,凶手的模样以及今天在埃利普西亚神堡发生的决斗全息影像,清晰地呈现在它眼前。
它还没来得及对此事形成自己的想法,上方的青光便在它脑海中响起,语气不容抗拒:
“你的第一个家族成员死了,还是个走上贵族之路的人。你上位的时间还不够长,还没到衰老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米丽尔,上界的家主需要一个解释。”
长角家主看不见对方,也无法直接与这个存在交流,但它可以对着密室的虚空说话,让想听的人听到。
它将整场决斗的数据发送到虚空中,语气平稳而随意地说道:
“这在我的预料之中。我从下界召唤了一位新的贵族恶魔加入家族,看来他信念坚定,一心想维护朱红家族的名声不受玷污。我不觉得他的行为有什么不妥。此事颇为复杂,您可以自己查看详情。”
随着米丽尔?朱红的话语消散在深渊中,监控记录也随之消失,只留下一片寂静。
青光渐渐暗淡,长角恶魔继续坐在虚空中,等待着回应或其他家族首领的质问。
接下来是漫长的沉默。然而,就像这个密室里的重力和空间运作诡异一样,时间的流逝也变得奇怪。
在仆人看来可能只是一秒钟,在上方的存在感知中,却可能已经过去了几年。反之亦然,这取决于谁进入密室,以及他们动用了多少力量。
米丽尔知道,把在密室里的时间当作精神假期就好,因为在这里时,外界的时间几乎不会流逝。
因此,当上方传来一阵笑声,将他从凝视黑暗的状态中惊醒时,他并不意外。青光核心的声音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
“德拉科?朱红,嗯?我喜欢他。他让我想起了当初把你召入莫雷维尔家族的时候。叛逆,但对恶魔忠诚,从他的眼神里我能看出来,他确实渴望向上攀登。尽早驯服他、培养他,这或许就是你向上晋升的门票。一千年后,我会检查你的进展。”
米丽尔露出了笑容,但密室无法传递这种情绪。他恭敬地回应道:
“多谢您的指点。很高兴我们达成了共识。”
米丽尔本打算在黑暗中再坐几年,以防还有其他回应,但就在他向莫雷维尔家主道谢后不久,另一个震彻灵魂的响亮声音传入了这只长角恶魔的脑海。
一股深蓝色的引力场压满整个房间,影响着里面的一切,也刺入了朱红家族和莫雷维尔家族首脑的心灵。
“先锋家族不赞成。消除这个威胁。”
话音刚落,深蓝色的灵魂粉碎引力便消失了;米丽尔?朱红立刻离开了房间,同时散发出对这些话语的黑暗威胁气息。
他知道,如果这么遥远的家主发出如此直接的声明,就不会再有后续消息了。继续待在密室里,只会浪费心智。
这个出乎意料的反应,让原本令人激动的惊喜变成了让朱红家主无比愤怒的事情。
自从被接纳为第五任王室首领那天起,米丽尔就一直在寻找像德拉科这样的完美候选人。这些年来,他的许多部下有时会被莫雷维尔家族和先锋家族夺走,以换取高质量的以太 —— 而这种以太在上界的这个区域并不容易获得。
然而,视频回放中展示的那种惊人力量,至少每十万年才会出现一次。这位家主清楚,自己找到了一个特别的存在。过去几个世纪里,他从下界传来的零碎数据中就有所察觉,而亲眼看到德拉科的行动后,更证实了他的直觉是正确的。
先锋家族向来极为谨慎,因为他们的统治时间远超朱红家族和莫雷维尔家族的理解范围。但在米丽尔看来,他们只是想压制自己新召唤来的这个天才,让他比必要的时间更久地处于 “缴纳会费” 的阶段,只因他们没自己这么幸运。
他在一个无人能看见或听见的私人房间里大声咆哮:
“该死的先锋家族!你们再也别想限制我的发展…… 够久了!德拉科的力量能再强一千倍,尽管我关心所有一年级世界都处于绿色区域,但我依然能驯服他。我告诉你们,这不是运气!我会证明给所有人看!就算是督军,也会畏惧我的力量!你们谁也不知道我能力的真正深度……”
他对着天花板大喊,发泄着怒火;黑色和紫色的黑暗如同霉菌般,渗入他所站的巨大房间的内壁,在结构深处蔓延生长,甚至腐蚀了将这座建筑与现实相连的绿色神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