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随着男人话音落下，房间内陷入短暂的沉寂。
老警察震惊的望向墨以，虽然没太明白‘转换积分记录’是什么意思，但是‘世界首富’几个字听得一清二楚……
这个看起来乖巧软糯的少年竟然如此深藏不露？？？
莫非他来自什么上层，是个闹脾气离家出走的小少爷？？？
但回忆一下刚才的记录对话，老警察默默在心底补充：那这孩子的家人也太不负责任了，他脑子好像有点问题，就这样让他一个人在外面流浪。
墨以抬头，他明显感觉到老警察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多了些其他意思，似乎和一些时候老师看自己有些相像。
不光是老警察，另一个人同样有了变化。
从进门以来，一直公事公办的男人在看到数字后，神情里不自觉多了一丝敬重。
他咽了口口水，干涩开口：“不好意思，这个积分数额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兑换的，需要再找两个同事和我一起。”
“……明天我们再为您做登记入户可以吗？”
墨以歪头看着他，没有回话。
男人尴尬的拽了拽衣领，自从进屋后，他第一次做了正式的自我介绍：“我是中心政府09编队的龚竹，是负责接待您的专员。”
墨以：“哦……龚竹你好。”
“噗。”老警察同一时间，忍不住笑出声，这男人的名字听起来太像公主了。
龚竹太阳穴青筋跳了两下。
这就是为什么他不喜欢做自我介绍的原因，毕竟没有人念名字的时候，会很字正腔圆的发音。和句子连一起后，自己名字出现二、三、四声，或者轻音，都是家常便饭，甚至这些也在龚竹的忍受范围内……毕竟和一声比，那些都不算什么。
“今天先跟我走吧，我为您安排住宿。”
龚竹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老警察挑了下眉，他第一次看到中心政府的人服务态度如此敬业。
墨以指了指身后的长凳：“我已经有住的地方了。”
龚竹：“这里太简陋了。”
墨以：“我有一个问题。你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
“当然。”龚竹回答道，“为新居民登记，是我们中央政府最核心重要的职责！！”
“哦。”墨以眨了眨眼，慢吞吞继续问道，“那如果我不报警的话，你们还会知道我的存在吗？”
龚竹一哽。
他沉默了几秒后，开口道：“对不起，是我的失职。”
正常来说，从外来副本进入乌托邦的玩家，或者应该叫未登记的新居民，当他们踏上这片土地的第一秒，就会有中心政府的工作人员负责接待、指引、录入信息。
中心政府建立伊始，最核心的业务，就是接待转化新居民。
然而现实中，由于新居民到来的数量过于稀少，几十年来只存在于工作手册里，导致中心政府的工作人员并没有意识到墨以的到来……
甚至负责接待他的龚竹以为自己分到的是普通任务，因尚在出差，直接将任务优先级挪后一天，导致出了大错。
等他发现，要接待的新居民已经不知所踪了……
幸好！对方还知道自己找警察。
墨以从龚竹变化莫测的神情上猜出一二，他并不在意对方出的这点错，而是接着问道：“入户登记是什么意思？”
“积分数额兑换，又是怎么兑换？你是要帮我换算成钱吗？”
“这个问题……”
龚竹看向老警察，随后看回墨以，“我先为您安排今晚的住宿。”
墨以：“哦。”
他看出龚竹有些介意老警察，或许这些流程在中心政府的要求下，需要保密？
墨以从善如流，慢吞吞问道：“那我们去住的地方吧。”
“啊？好。”
见对方如此好说话，龚竹反而愣了一下。
记忆里，员工手册上说，这些未登记的新居民可能会很暴力，所有工作人员需尽心接待。如果遇到对方发怒，请以保护自己生命为前提，尽量满足对方所有要求。
这也是为什么中心政府的工作人员朝十晚四，看着很享受的原因。
原则上说，大家干的是随时准备刀尖舔血的工作。但实际上，上一个接待新居民的，据说是龚竹师傅的师傅，也就是至少六十年前的事了……
“走么？”
墨以的声音打断龚竹思绪。
“啊！走！”龚竹转身：“请跟我来。”
在前面带了两步路，龚竹突然停下，对着老警察说道：“你也跟我一起走吧。”
老警察：“？”刚才明显可以感觉到对方想要背着自己说话，怎么现在又喊自己一起了？
他沉声开口：“我现在在值班。”
龚竹：“我知道。”
“你知道，还让我擅离职守？我们这里和你们单位可不一样，谁知道一会儿会不会再次出现个离家出走的。”
墨以无辜脸，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对方在指代自己。
龚竹：“……”
他掏出手机，不知道操作了什么。
十几秒后，电话铃声响起。
老警察：“喂？”
“啊？”
“哦……”
“知道了。”
“我要等他们过来吗？”
“好吧。”
挂断电话。
龚竹：“现在可以走了吧。”
老警察：“……嗯。”
眼前这个小年轻，竟然联系了其他分局，从临街调派人手，过来替自己值班。
·
墨以和老警察在龚竹的带领下走出警局，随后上了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墨以坐在车中，整个人陷进顶级小羊皮包裹的车座里。
他歪头看着身边的龚竹和老警察，开口问道：“唔……没有人开车吗？”
龚竹：“现在不赶时间，自动驾驶就可以。”
墨以：“哦。”
得到了答案后，他便不再说话，而是偏头看向窗外。
一路上，墨以的目光被不断闪过的城市夜景所吸引——
街边的小吃摊前围满了人，摊主熟练地翻烤着食材，烟火升腾，香气随着晚风飘散在空气中。
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他们手里拿着热气腾腾的羊肉串，一边撸串一边说笑，打闹着分享起彼此的趣事。
不远处的广场上，大妈们脸上洋溢着质朴的笑容，动作整齐划一，正跟着动感的音乐活力满满的跳着广场舞。
小孩们嬉笑玩耍，你追我赶，手中的小风车快速地转动着。
……
随着车辆的行驶，外面的景色也开始发生变化。
高楼大厦越来越密集，巨大的LEd幕墙播放着各种缤纷图案，墨以所在的商务车缓缓驶入一处地下停车场，智能闸机扫过车牌时亮起蓝光。
地库入口像巨兽咽喉无声张开，将最后一线人间灯火吞没。
龚竹拉开车门：“到了，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