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哪找铲子？”
陆一此时也懵了。
墨以疑惑：“不是你说西北方向有我们需要的工具。”
“……”陆一无语中，“可是，你去的是东南。”
墨以：“……哦。方向感不太好。”
他踢踢踏踏默默换了个方向。
孔善行偷瞄了几眼陆一，见他没有任何反应，默默跟上墨以。活了半辈子的瘦小男人此时也基本看出，跟着这个少年，可能是最容易度过难关的方法。
姚瑶和周言也紧跟其后，小明沉默着走在最后面。
西北方向的空地上，散落着一堆一堆的青石砖头。稀疏的草地上同时扔着铁锹、铲子、砖刀等工具。
猛地看过去，这里不像什么副本道具，而像是某个被遗弃的建筑工地。
墨以挑挑拣拣，找到一把相对看起来干净的铲子，就近挖了起来。
陆一：“你干嘛？”
墨以：“挖坟啊。”
“你就在这里挖？”
“唔？”墨以歪头疑惑问道，“不能选在这里么？”
“不是你说自己找个地方，选定地址？”
陆一指着几人刚才来时的空地：“那边那么大的地方，你都没有看上？”
墨以沉默了几秒后，回答：“其实也可以，但是那边离砖头太远了。”
陆一：“……”
“去那边……我找人给你把砖运过去一些。”
“哎好。”这一次墨以很好说话，他扛着铲子，慢悠悠的走向刚才的空地。
十分钟后，孔善行本以为自己很难再次见到的大巴车，又开了回来，并且干上了拉砖头的活儿……
他沉默着捡起了一把铁锹，紧随墨以走去。
姚瑶撇撇嘴，他其实很想问问能不能也帮自己拉一些砖头，但是对上陆一眼睛的瞬间，他感觉到明显的脊背发凉。
一刹那，陆一在车上扔人的凶神模样出现在脑海里。
姚瑶：“……”
他聪明的闭上了嘴。
一时间，空旷的地上全是铲土的声音。
墨以慢吞吞的一铲连着一铲，铁锹不用费多大的力气就可以插入泥土里，预想中的艰难根本没有出现，甚至因为泥土松软，连费力都算不上。
不要说恢复了能力的墨以，就连离他最近的孔行善，看上去瘦瘦弱弱此时都挖出个半米深的坑来。
太简单了。
这个任务目前看起来简单的过分。
墨以一边不走心的挖着，一边神游天外。
问题到底会出现在哪里？
被选中和自己一同参加体验团的，说白了就是这个世界的普通人。如果难度是为了适配他们，那对于墨以来说，岂不是等于白送？
环视了周围几人，他们对于瓦罐坟的紧张程度，甚至比不上一开始在大巴车上受到的冲击。
如果真的是按照他们平均程度，设置难度……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即使墨以再乐观，也不会做如此美梦。
墨以脑子里回忆着陆一说过的丧葬步骤，预想中间也许会出现问题。
“艹，什么东西？”
不远处突然传来咒骂的声音。
墨以抬头看去，爆粗的是姚瑶。
他单手拿着铲子，另一只手抓住袖子捂住鼻子，视线盯着自己挖出的深坑底部。
“怎么回事？……哎呀，什么味道？”
孔善行听到姚瑶的声音后直起腰，随后猛地捂住了鼻子。
同一时间，墨以也闻到了一股恶臭，那味道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很久。
周言手肘回折掩住口鼻，几步走到姚瑶身边：“你把谁的棺材掀了？”
“放屁，老子什么也没挖到。突然下面就传出一股臭味。”
几人都聚集了过去。
墨以歪头看向姚瑶的坑底，确实里面没有任何奇怪的东西。深色的泥土看起来暄暄软软。
“给我。”一直没有说话的小明突然出声，从姚瑶手中拿过铲子。
他凝神看向坑底，过了十几秒后，突然冲着一个方向挖下。
几铲子过去，原本黑色的泥土下竟然翻出猩红色的粘稠液体。那液体散发着极其强烈的腐臭味道。
“这，这是什么？”孔善行结结巴巴问道，他随即拉住了站在自己身边的周言。
周言抽回手：“我怎么知道。”
小明用铲子戳了戳坑底的红色粘稠物，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把铲子还给姚瑶后，直接转身离开。
姚瑶：“……”
被戳的红色物体此时缓慢的蠕动起来，它们伸展着没有固定形状的边缘，像是想往上爬。
姚瑶迟疑握着铲子，静止了十几秒后，冲着陆一问道：“陆先生，请问这是怎么回事？我要怎么办？”
陆一探头看了一眼坑底，反问墨以：“你说这怎么办？”
墨以：“……”
“你之前是干什么的？”
陆一一愣：“什么？”
墨以慢吞吞重复：“你平时是干什么的？”
陆一：“什么都不干呀。”
“哦。”
陆一满脸好奇：“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的生活。”
“唔……”墨以恹恹抬眼，“我只是觉得，你这么喜欢提问，平时是不是当老师。”
陆一：“……”
默默等待的姚瑶：旁若无人的两人，似乎都忘了自己的存在。
感受到有幽怨的目光看着自己，墨以转头对上姚瑶眼神。
“埋了吧。”
“什么？”姚瑶没有听明白。
墨以：“你不是纠结怎么办吗？把坑埋上，重挖一个新的。”
姚瑶：“我是想问陆先生，不是问你。”
“哦。”
墨以挠挠脸颊，直接转身离开。
陆一无视了姚瑶，反而饶有兴趣的跟上了墨以：“为什么你会觉得挖出血莱姆后，埋上就行？”
墨以：“你想知道。”
“对啊。”陆一好奇问道，“你之前见过这种东西吗？现在外面的副本发展成什么样子了？”
“据说你不是积攒了很多积分么，应该是过了很多关吧？”
“遇到不稳定的情况，这么心慈手软么？”
墨以蹲在自己挖好的坑边，指着地上的青砖：“你想知道的话，就动手垒砖。”
“垒好一圈，我就回答你一个问题。”
陆一：“……”
墨以歪头：“如果不同意的话，你就要保持安静。”
陆一：“……”
他第一次被一个人嫌烦。
被辜负的陆一看看地上的砖，短暂纠结了一瞬，还是自尊心占了上风，转身离开。
耳边终于安静了一会，紧接着附近又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
墨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