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咱们稍微慢一点呢!\"他急得眼眶发红,试图用整个身体的重量拽住Lucky,可自己反而被扯得双脚离地,像片轻飘飘的树叶。
路边梧桐叶沙沙作响,几个晨跑的大人惊呼声中,王皓阳被拽着绕过花坛,裤腿扫过路边的冬青丛,沾了满腿苍耳。
Lucky的金毛蹭过他的手背,温热的呼吸喷在他手腕上,狗绳深深勒进掌心的肉里。
当Lucky终于在面包店橱窗前刹住车时,他整个人瘫坐在台阶上,膝盖擦破了皮渗出血珠,却还死死攥着已经磨出毛边的狗绳。
王皓阳仰头望着吐着舌头摇尾巴的Lucky,又气又急地笑出声:\"你一只狗,大鱼大肉你不吃,每天老盯着面包看干嘛,跟宋宇芝一个熊样。\"
“怎么哪都有我,你三句不离宋宇芝,没了我说不了话了。”宋宇芝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没好气的踹了王皓阳一脚。
只不过此时的王皓阳坐在地上,早就没了力气,也没有什么反抗的动力。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王皓阳问道。
宋宇芝解释说:“王垚轩王总说一会请我吃日料,怎么他没通知你吗?看来你们关系也不怎么样呀。”
王皓阳翻了一个白眼:“你就挑拨离间吧,你这种心眼坏死的,就应该拦腰折断。”
“你积点口德吧,你这种人迟早会自己死在自己嘴里边。”宋宇芝叫道,他拍了拍屁股,随后说道,“我先走了,你自己玩吧。”
宋宇芝抬手摸了摸lucky的头:“你主人脑子不太正常,小小年纪养这么大一只狗,拉都拉不住。”
Lucky吐着舌头,舔了舔宋宇芝的爪子,眉头轻挑,用清纯的小眼睛看着宋宇芝。
王皓阳一巴掌拍在宋宇芝的屁股上:“lucky能听懂人话,你说话注意点。”
“对,都能听懂人话,你王皓阳还能上树呢。”宋宇芝说,紧接着就摇摇手,朝着远处离开了。
王皓阳拍了拍lucky的头:“咱也准备回家吧,最近外边查得严,别一会叫抓狗的把你收拾了,你没有狗证,按照我们的说法,你这个叫黑户。”
Lucky蹭了蹭王皓阳,然后听话的跟在王皓阳的身侧,可能是lucky年纪还小,所以还是有一点心浮气躁,撒花起来,还是收不住心。
至于王皓阳,虽然扥不住lucky,如果lucky玩嗨了,王皓阳想要拦住lucky,就要费好一阵功夫了。
“回家,回家,小呀么小lucky呀,拴着那狗绳尿床上,不怕太阳晒......”王皓阳一边蹦蹦跳跳的,牵着lucky就往回家的方向走。
“呜呜,”王皓阳突然被lucky使劲扥了一下,紧接着,一个踉跄,险些摔在地上。
王皓阳回过头,lucky很少这样“呜呜”的叫,王皓阳大概能听明白lucky想表达什么,所以一下就明白lucky的意思了。
Lucky虽然从小就被王皓阳从部队里捞出来,但是毕竟身体里留着的还是警犬的血脉,所以对危险的感知,还是非常敏感的。
王皓阳顺着lucky的视线看过去,先是看到马路的另一边聚集了一群人,这些人好像围着一个井盖,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救命啊!有人掉井里了!”这充满恐惧与绝望的呼喊,像一道凌厉的闪电,让每个人的心头猛地一紧。
彼时,秋巍光正站在路口的包子铺前,手里攥着刚买好的包子。
他身形矫健,身上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运动外套,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结实的臂膀和宽阔的胸膛。
听到呼救声,他的手猛地一抖,刚接过的塑料袋“啪嗒”一声掉落在地,热气腾腾的包子滚落出来,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打了几个滚,瞬间沾满了污渍。
但秋巍光顾不上这些,他毫不犹豫地拔腿朝着声音的源头奔去。
面对危险,他的本能反应便是挺身而出。
人群像潮水一般,迅速聚集在马路牙子的缺口处。
秋巍光凭借着自己灵活的身姿,左冲右突,奋力挤到了前排。
只见一口黑洞洞的井口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原本盖在上面的铁箅子不知去向,井口边缘还留着新鲜的刮痕,仿佛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惊险一幕。
井里,一个身着红色棉袄的小女孩正瑟瑟发抖地蜷缩在角落,污水已经没过了她的膝盖。
她那冻得发紫的小手,紧紧扒着井壁上裸露的钢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每一声带着哭腔的抽噎,都揪扯着在场每个人的心。
“我下去!”秋巍光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如同洪钟般在人群中响起。
他伸手扯开领口,露出里面那件被汗水浸湿的运动衫,紧实的肌肉随着动作微微起伏,彰显出他的力量与决心。
旁边卖烤红薯的大爷见状,赶忙一把拽住他,眉头紧皱,脸上写满了担忧:“娃,这井深六七米呢,下面全是污水管道,太危险了!你可千万不能冲动啊!”
然而,秋巍光心意已决,他轻轻拍了拍大爷的手,示意他不用担心。
随后,他快速甩掉脚上的运动鞋,露出缠着护踝的脚,活动了一下筋骨。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此刻正灵活地活动着,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艰难挑战做最后的准备。
秋巍光单膝跪在井口边,小心翼翼地将右腿缓缓探入井中。
一股刺鼻的腐臭味瞬间扑面而来,那是污水与长期阴暗环境滋生出的混合气味,让人几欲作呕。
井壁上的青苔,混合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油污,滑溜溜的,像被刻意涂抹了一层润滑油,每一次触碰都让人胆战心惊。
深吸一口气后,秋巍光调整了一下呼吸,整个人慢慢悬垂而下。
他的左手死死抠住砖石的缝隙,指尖在粗糙的水泥表面划过,瞬间被磨破,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流下,滴落在井壁上,又被污水迅速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