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溪若肚子大了,秘密也就瞒不住了,就更没人敢来提亲了。”松老夫人又是一声叹息。
松溪若怀的是龙种,天高皇帝远,这件事只要我们几个不有意提及,老百姓之间的流传,不会传到皇帝大叔的耳中。
即便传到了,皇帝大叔也已经放归松溪若,但以他的行事,应该会封这个孩子为公主,毕竟是他的血脉。
可别的男人就没这个胆子敢接皇上。
我看向二老,语气温和:“松老庄主,松夫人,二老视溪若为掌上明珠,想必在为她择婿上也是宁缺毋滥。”
“是啊!”松老庄主连连点头。
我继续说道:“世间人间险恶,男人又善于伪装,若非良配,溪若嫁了个奸邪之徒,岂非受苦?”
松老庄主也是忧心忡忡。
他在商海摸爬滚打,男人怎样,他还不知。
松夫人也是频频点头。
“我狄芸为官以来,处理过的案件何其多,虐妻杀妻不在少数……”
说到这里时,松老夫人已经目露惧色。
我并非有意吓她,也是陈述事实。
“这世道只强调娶妻娶贤,却不说嫁夫嫁德,这女子真的却不得夫君吗?溪若现在锦衣玉食无所忧,又有二老宠爱,鹤颜,林岚照顾有佳,喜添千金,缺了男人并无妨碍,若是多了个居心叵测的丈夫还徒增祸端。”
松老夫人连连点头。
松老庄主依然有所忧虑:“这若是将来我们离世……”
我微微而笑:“我今日回嘉禾县也听到了些许溪若的传闻……”
夫妻两人朝我好奇中带着担忧地朝我看来。
他们在忧心外界有了溪若不好的传闻。
我笑看他们:“乡亲们都说溪若温和耐心,待人热心,不分畛域,大家都很喜欢亲和认真的松家大小姐,即使有了身孕,依然坚持上茶山教曾经的山匪种茶,很受他们爱戴与信服,溪若的威信正在山民中建立,相信二老也已经发现,溪若再也不是入宫前的溪若了。”
二老渐渐露出了高兴与骄傲的神色。
“故而,我也相信溪若已能独当一面,不输鹤颜,二老尽可放心,二老若总是为溪若是否有男人相伴而忧,溪若若是为了尽孝,随意嫁了个又该如何呢?”
“不行不行,这万万不行!”松老庄主连连摆手。
松夫人想了想,轻轻叹笑,轻挽松老庄主胳膊:“罢了罢了,女儿自有女儿福,我们也别愁眉苦脸的,让女儿担心了。”
松老庄主也释然而笑:“还是狄大人说得在理,是老夫拘泥世俗了,嫁夫若不德,不如不嫁。”
“对~”老夫人也安了心。
正说着,外面婢女带着桃金娘来了。
数月不见,桃金娘的打扮都变了。
原来的她,因为是山大王,一身匪气。
而现在,却是一身女裙。
但同样是女裙,这穿在不同人身上,也是不同。
桃金娘即便身穿女裙,却依然带着一种江湖人的潇洒与豪迈来。
桃金娘看见我也是惊喜,匆匆朝我跑来,拉住我的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跟我们说声。”
我也拉着她的手:“刚回来,这不听说溪若生了,赶紧过来了。”
“我今日也是来看溪若的。”
“看来你们关系不错。”
“哈哈哈——是啊,我们现在已是无话不谈的姐妹。”
松家二老在旁边看着,听着,也露出了欣慰与安心的笑容。
松溪若坐月子,松鹤颜正好回来接上,继续指导姜潮他们种茶。
他们今年是第一年种茶,所以每一步都不能放松,松鹤颜会帮他们一直到这一季茶叶采收炒制完成。
虽然他们这茶叶还没采摘,但生意却已经上门。
这要感谢桃金娘天生的经营技巧。
每次谈生意都是姜龙与桃金娘同去。
桃金娘擅于周旋,姜龙擅于谋算,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两人这一合作,竟是将他们那满山的茶已经预订了出去。
这无疑更加振奋了他们山寨所有人的士气,越来越好的情势也让他们越来越觉得日子有奔头。
“你知道吗?我们山上很多小伙子,都找到媳妇儿啦!”桃金娘高兴地说。
现在,她已经随我回了县衙,我们所有人摆上酒席好好团聚一番。
也包括丁叔,周胜和郑广他们。
桌上的美食,也是我们一路带回来的各地美食。
“太好了,可喜可贺!”我赶紧拿起酒祝贺。
桃金娘神情柔和下来,看着我,身上已经没了最初看到我这个官时的怨气:“小芸,全靠你,大家才有了这稳定的好日子,今天大哥二哥没在,我替他们喝酒,今日我回去,他们明天肯定来,拦也拦不住!”
“哈哈哈——”
在大家的大笑中,桃金娘连干三大碗酒。
她又看向慕白:“这段日子,也要多谢苏县令的帮扶!”
慕白脸红起身:“不敢不敢。”
慕白还是那么容易害羞。
我和秦昭,还有林岚和鹤颜也一起起身。
慕白惊着了,呆立在那里。
“慕白,这段日子,辛苦你照顾嘉禾县,我们都敬你!”
我们几人一起敬慕白,居然把慕白给敬哽咽了。
“慕白哥哥!你现在可是县令了,别哭啊!”依依急了,看向我们,“慕白哥哥醉了,这碗酒,我替他喝了。”
“好!”我们全体鼓掌。
这才是快活酒,越喝越甜。
我们随后将一路西行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慕白羡慕地,又是挠头又是跺脚。
秦昭拍拍他:“加油,到时候你也微服私访去!”
这句话,无疑又给慕白心中的火添了一把柴,他的目标,又大了。
整个大院都是我们的说话声,当然,还有狗大人的叫声。
“汪!汪!汪喔——”
第二天,我和秦昭开始收拾行李,因为,我要去河西府,正式上任。
丁叔舍不得地看着我们。
周胜和郑广带着兄弟们都不舍地看着我们,他们两个欲言又止,总觉得是昨晚这酒妹喝畅快,让他们没把话说出来。
我和秦昭都看出来了,他们在那里默默帮我们搬行李,却不说话。
丁叔还推了推他们,他们又变得犹犹豫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