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景帝一阵沉默，冷墨言的不按常理出牌、让他有种事情超出掌控之外的感觉。
少许，他也没有询问冷墨言为什么会问这个，只是对一旁的龙且说道。
“带他去看看！”
“是！”
龙且领命，扭头朝着冷墨言招呼道。“跟我来吧！”
冷墨言朝景帝拱拱手，转而跟上龙且的脚步离开，一直到人影消失在拐角。
老太监寿海这才低声道。
“陛下，此人在您面前这般无礼，为何？”
“无妨，他们这样的人骨子里都藏着傲气……这没什么不好，太着急反而不美。”
景帝端坐不动，想了想忽然道。
“派人去右相府、秘密告诉洛倾城此人的下落，朕要看见她们出现在那小子面前，明白吗？”
“明白！”
“对了，还有那两个小子也一并告知，做的隐秘些……韩家那小子可不容易糊弄。”
“老奴明白！”
老太监躬身告退，景帝端坐片刻缓缓起身、负手立于湖心亭内、喃喃自语。
“这小子的心智远超当初的林超……你不愿接触洛倾城等人，朕偏偏不如你的愿。”
或许是冷墨言上一次消失的时间太久，这一次再见他出现，景帝难免着急了些。
生怕冷墨言看完林超坟墓后就会消失不见。
这小子的心性景帝也拿捏不透，倘若是林超，景帝并不担心他会离开，因为林超那小子重情。
只要帝都还有他在乎之人，林超绝对不会离开。
但冷墨言不同，他既然能假死那么久，回来后又一心报复张家，连洛倾城等人都没有接触。
景帝深怕这小子报完仇，看一眼林超的坟就消失不见，有这样的可能性，景帝不得不防。
只是这种超出掌控的感觉，着实不美。
……
另一边。
跟着龙且兜兜转转，二人来到某座皇家别院，坐落在帝都五里外，依山傍水景色宜人。
是休养生息，忙里偷闲的好去处。
不知怎地，冷墨言忽然感觉这里的布置非常符合挚友林超的风格，出于好奇、他朝龙且问道。
“这里……是他生前的住所？”
点点头，龙且头也不回，语气也变得有些低沉。“没错，他生前最喜欢的一座庭院就是这里……用他的话说，这里简直太适合摸鱼了。”
“当然，我从未见过他下水摸鱼就是了，也不知道他干嘛这样说？”
“一眨眼，都过去这么久了！”
龙且自顾自说着，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冷墨言看向他的眼神有了变化。
张了张嘴，又碍于龙且和景帝之间的关系，他终究没有询问出口。
只是直觉告诉他，龙且似乎与林超之间关系匪浅。
又走了好一会，龙且带着冷墨言来到院子后方的土坡上，一座孤坟立于此地，从这里看不光能将小院尽收眼底。
远处还能看见繁华的帝都景象。
既有远离尘世的出尘，又能欣赏人间烟火，仅仅这一点、冷墨言就知道龙且没有骗自己。
“到了！”
沉思的时候，龙且已经走到那座孤坟前，见坟头上一根杂草长得正盛，他随手将其扯下。
见冷墨言盯着自己不动，龙且只当他是在看林超的墓，而空白的墓碑上一个字都没有。
龙且叹道。
“非是我们不给他刻字，而是他的身份太过敏感，无字碑反而能让他安静长眠。”
“……”
收回目光，冷墨言更加确定龙且和林超关系不一般，那随手扯去坟头草的动作，可不像毫无瓜葛的样子。
凑上前去，冷墨言蹲下身子将手里的酒洒在坟前，忽然问道。
“葬在这里，是他的意思吧？你负责做的？”
“你怎么知道！”
龙且一脸疑惑，不明白冷墨言是从哪看出来的，对此冷墨言也没有解释。
只是心中大概确定了龙且的身份，很大可能是友善阵营。
想到这，冷墨言的态度也缓和下来，将另一瓶酒递了过去。
“一起喝点？”
那模样，像极了老朋友相邀，龙且顿了顿、似乎明白了什么。
摇摇头一脸苦涩，他还是席地而坐、接过了冷墨言的酒。心中暗道。
“跟他们这样的家伙打交道……有时候还真是一件累人的事情。”
二人谁也没有说破，冷墨言虽有猜测，却不敢肯定，保持现状无疑是最稳妥的做法。
如此一来，倒是让龙且更加疑惑，许是酒劲上头，亦或者是在林超坟墓前感而发。
“我本以为……你会问我点什么？或者试探些什么？”
“原本确实有这样的想法！”
冷墨言抿了一口酒，又往地上倒了一些，似乎在招待好兄弟林超一样。
做完这些，他沉吟道。
“可是来到这里后，我忽然不想问了……而且，谁跟你说我没有进行试探的？”
“你试探过了？”
一番话让龙且摸不着头脑，冷墨言却只是摇摇头，含糊其辞道。
“我心里有数！”
“嘁！你这人真是武夫吗！心思怎么跟那些文人一样深沉？”
“哼！心思不够深的……在这里面躺着呢！”没好气的拍了拍无字碑，冷墨言恨铁不成钢道。
“额……”
一番话让龙且噎住，一时不知道怎么说。
只好转移话题道。
“我本以为你见到陛下会很惊讶，会问很多……没想到你只是来这？”
“你似乎很失望？”
斜眼瞥了眼龙且，冷墨言冷不叮道。
“……”
言多必有失，龙且忽然很讨厌跟这些聪明的家伙对话，还是维持自己桀骜不驯的本色算了。
至少那样，谁也看不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拍拍屁股起身，龙且将剩下的酒水全部倒在坟前，扛起逆鳞剑、道。
“时间差不多我们该回去了！地方你也知道以后想来看看随时过来。”
“我还得回去复命呢！”
说着就要走，不成想冷墨言却没有动作，轻轻摇头道。
“再等等吧！”
“等？”龙且剑眉微皱，更加疑惑。“等什么？”
“等这瓶酒喝完……喝完就走。”
摇晃着酒瓶，冷墨言眼眸低垂，龙且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也不理解、只是一瓶酒为何要等？
直接喝掉、亦或者倒掉不就行了？
冷墨言这个样子与其说是在等酒喝完，不如说他在等别的什么。
龙且眉头紧皱，正想出言询问耳边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龙且还没想明白的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此。
却见冷墨言缓缓站了起来，将手里的酒水全部倒掉，嘴里呢喃道。
“果然来了吗！”
“你就这么担心我一去不回！”
“还是太着急了啊！景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