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头警铃大作,三下五除二披挂整齐,抓起倚在床头的丈八蛇矛就往外冲。
刚冲出房门,就见赵毅与高可立二人慌慌张张地奔来。
赵毅手中的方天画戟还滴着水珠,显然刚从演武场赶来;高可立则是一身便装,连铠甲都来不及穿戴。
\"将军!\"赵毅气喘吁吁地抱拳,\"北门守将是应明,按理说...\"
\"放屁!\"吕师囊厉声打断,额头上青筋暴起,\"这响箭分明是梁山的信号!快,立即集结所有兵马,随我驰援北门!\"
他一把揪住赵毅的衣领,几乎是吼着下达命令,\"迟了城门就丢了!\"
赵毅与高可立不敢怠慢,抱拳领命后飞奔而去。
吕师囊握紧丈八蛇矛,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望向北门方向,只见那边已经腾起滚滚烟尘,喊杀声越来越近。
而此时北门处,梅展与李从吉正率领数百死士死死扼守着城门通道。
他们背靠背结成圆阵,刀光剑影中,不断有吴军士卒倒下。
梅展的宝弓已经换成了一杆点钢枪,枪尖所过之处,必有一蓬血花绽放。
李从吉更是凶悍,九环大刀舞得虎虎生风,刀身上的铜环叮当作响,每一声脆响都伴随着一颗人头落地。
就在他们快要支撑不住时,远处突然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
王寅一马当先,手中盘龙亮银枪如蛟龙出海,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数万梁山精锐如决堤洪水般涌入城门,转眼间就控制了北门要冲。
王寅抬头环视丹徒城内鳞次栉比的屋舍,青砖黛瓦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
他深吸一口气,鼻腔中满是硝烟与血腥混合的气息,嘴角却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
\"今日合该我王寅建功立业!\"他低声自语,声音里透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手中盘龙亮银枪仿佛感应到主人的战意,枪尖在阳光下闪烁着摄人的寒芒。
\"儿郎们,随我杀!\"王寅一声暴喝,声震长街。
他一马当先冲在最前,身后数千精锐如潮水般涌入城内。
铁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惊得街道两旁民居门窗紧闭,偶有胆大的百姓从窗缝偷看,也被这肃杀之气吓得面如土色。
刚转过一道街口,前方突然杀出四支人马,将去路堵得水泄不通。
为首四员大将威风凛凛:擎天神沈刚手持开山斧,游弈神潘文得挥舞方天画戟,六丁神徐统提着镔铁棍,霹雳神张近仁则是一对流星锤。
四人身后旌旗招展,少说也有两千精兵严阵以待。
王寅眼中寒光一闪,非但不惧,反而战意更炽。
他双腿猛地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吃痛,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般冲出。
盘龙亮银枪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银虹,直取沈刚咽喉!
\"铛!\"
金铁交鸣之声响彻长街。
沈刚的开山斧勉强架住这雷霆一击,却被震得虎口发麻。
他心中大骇,未及变招,王寅的第二枪已如毒蛇吐信般刺来。
二人战马交错,枪斧相击,转眼已过七八回合。
沈刚越打越是心惊,这王寅的枪法竟如长江大河,一招未尽一招又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第十回合上,王寅突然变招。
只见他手腕一抖,盘龙亮银枪竟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沈刚眼前一花,咽喉处已是一凉。
\"呃...\"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没入咽喉的枪尖,手中开山斧\"咣当\"一声落地,整个人如朽木般栽下马背。
潘文得与徐统见状大惊失色,二人对视一眼,同时拍马杀出。
潘文得的方天画戟直取王寅心窝,徐统的镔铁棍则横扫马腿。
王寅不慌不忙,长枪一挑一拨,竟将两般兵器同时架开。
他越战越勇,一杆银枪舞得密不透风,时而如蛟龙出海,时而似灵蛇出洞,竟将二人逼得连连后退。
另一边,李从吉与张近仁也杀得难解难分。
张近仁的流星锤呼呼生风,却总被李从吉灵巧避开。
二十回合过后,李从吉瞧准对方换招的空档,手中长枪如毒龙出洞,一枪贯穿张近仁心窝!
这位霹雳神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轰然落马,鲜血将青石路面染得一片猩红。
潘文得与徐统见张近仁毙命,顿时心生怯意。
二人虚晃一招,拨马便逃。
王寅哪肯放过?他冷笑一声,反手从马鞍旁取下铁胎弓,搭箭拉弦一气呵成。
\"着!\"随着弓弦震动,一支雕翎箭如流星赶月,直取潘文得后心!
潘文德此刻只顾策马狂奔,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黏腻地贴在身上。
他拼命抽打着战马,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出这修罗场。
耳畔风声呼啸,却突然夹杂着一道尖锐的破空声——
\"噗!\"
箭簇入肉的闷响格外清晰。
潘文德浑身剧震,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去,只见一截染血的箭尖已从自己前胸透出。
剧痛如潮水般袭来,他眼前阵阵发黑,手指无力地松开了缰绳。
战马仍在狂奔,而他的身体却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歪向一侧,重重摔在青石板上。
鲜血从口中汩汩涌出,他抽搐着想要撑起身子,最终却只能不甘地瞪大双眼,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王寅冷冷收回目光,转而盯向已经逃出数十丈远的徐统。
他猛地一抖缰绳,盘龙亮银枪的枪杆狠狠抽在马臀上。
战马吃痛,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嘶,四蹄如飞般蹿了出去。
青石路面上火星四溅,转眼间便追至徐统身后三丈之内。
\"着!\"
王寅一声暴喝,浑身筋肉虬结,竟将手中盘龙亮银枪当作标枪全力掷出!
那银枪化作一道流光,枪身上的盘龙纹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直取徐统后心。
\"噗嗤!\"
长枪贯穿徐统背心的瞬间余势未消,竟连人带马钉在了前方一株老槐树上!
枪尖透树而出,兀自颤动不已。
徐统的尸身悬在半空,鲜血顺着树干蜿蜒而下,在粗糙的树皮上勾勒出狰狞的纹路。
当吕师囊与钱振鹏终于率军汇合时,
从北门逃来的溃兵面如土色,结结巴巴地禀报着王寅已率数万大军破城的噩耗。
吕师囊闻言,眼前一黑险些栽下马来,一口鲜血涌到喉头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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