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森林还浸在薄雾里,小熊聪聪正蹲在溪边给橡树藤跳跳圈洗澡。自从上次在游乐场摔倒后,他总把这个藤圈擦得干干净净,彩色布条在风里飘成小小的彩虹。突然,水面“咕嘟”冒起个泡泡,接着是“嘀嘀嘀”的电子音,吓得他往后一缩,爪子里的藤圈掉进了溪水里。
“紧急上浮!这里有陆地生物信号!”
水花“哗啦”炸开,一个红蓝相间的金属小艇从水底冒了出来,艇身还挂着几片碧绿的水草。舱门打开时,聪聪看见一只戴着橙色潜水头盔的小猫,正举着圆圆的扫描仪:“确认目标:棕熊幼崽,无水下活动记录。我是海底小纵队的队长巴克,这是皮医生和达西西。”
一只胖乎乎的企鹅推着医疗箱滑了出来,背后还跟着举着摄像机的腊肠犬。聪聪的眼睛瞪得比溪水里的鹅卵石还圆——他在爸爸的画册里见过这些“海底探险家”,可从没想过他们会开到森林里来。
“我们收到消息,”巴克队长摘下头盔,露出雪白的胡须,“你很勇敢,摔倒了还能重新跳起来。所以想邀请你去大堡礁做客,那里有比跳跳圈更神奇的‘圈圈’哦。”
“比我的藤圈还神奇?”聪聪捡起漂在水面的藤圈,布条上的水珠正往下滴。皮医生突然“呀”了一声,指着他膝盖上淡淡的疤痕:“这里需要涂防水药膏!在海里可不能让伤口碰盐水。”
当章鱼堡的舱门在眼前打开时,聪聪觉得自己像掉进了万花筒。圆形的控制室里,各种按钮闪着柔和的光,一只叫谢灵通的海獭正抱着海星标本转圈,看见聪聪就把海星递过来:“摸摸看?它的管足会轻轻吸你的爪子哦。”
“下降!目标大堡礁北缘!”巴克队长按下红色按钮,整座章鱼堡轻轻震动,窗外的阳光渐渐变成幽蓝。聪聪趴在舷窗上,看着水面变成透亮的玻璃,无数银色的鱼群像会游动的星星,从眼前“哗”地掠过。
“到啦!”达西西的摄像机对准窗外。聪聪看见一片五彩斑斓的“海底森林”,鹿角似的珊瑚枝上,橙黄色的小鱼穿来穿去,像森林里的松鼠;紫色的海扇随着水流轻轻摇晃,比游乐场的秋千还悠闲。最神奇的是那些圆滚滚的珊瑚圈,有的像被阳光晒软的彩虹糖,有的圈身爬满了小海螺,真的比他的藤圈漂亮百倍。
“这是珊瑚虫建造的家,”谢灵通推了推眼镜,“它们一代代住在一起,慢慢长成这些圈圈和树枝。”
穿上特制的小熊潜水服,聪聪跟着大家跳进海里。刚开始他总往下沉,直到发现脚蹼像两片大荷叶,轻轻一划就能浮起来。巴克队长带着他钻过一个拱形的珊瑚圈,突然有群半透明的水母飘过来,伞盖边缘闪着蓝盈盈的光,聪聪吓得往队长身后躲,却听见“叮叮”的响声——原来是水母碰到了他藤圈上的彩布条。
“别怕,它们没有毒刺。”巴克队长笑着拍拍他的背。聪聪试着伸出爪子,水母伞盖轻轻擦过他的指尖,像碰到了一团凉凉的果冻。
他们在一片鹿角珊瑚丛里发现了小海龟,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盯着聪聪的藤圈。皮医生正给一只背甲破损的海龟涂药膏,聪聪看见药膏在水里变成淡淡的白雾,像森林里的晨雾。“它也是不小心摔倒了吗?”聪聪轻声问。皮医生点点头:“被海浪冲到礁石上擦伤了,就像你在草坪上摔跤一样。”
突然,谢灵通指着远处喊:“看!是苏眉鱼!”一条像彩虹一样的大鱼游过来,嘴巴张张合合,好像在打招呼。聪聪鼓起勇气,踩着水蹼朝它跳了两下,藤圈在水里划出小小的漩涡。苏眉鱼竟跟着他转圈,彩色的鱼鳞映得周围的珊瑚更亮了。
“它在和你玩呢!”达西西举着摄像机追拍,“你的藤圈在水里像朵会动的花。”
返回章鱼堡时,聪聪的藤圈上挂了片小小的珊瑚,是苏眉鱼用嘴衔来送给它的。谢灵通帮他把珊瑚固定在彩布条上,说这是“大堡礁的纪念章”。晚餐时,大家坐在圆形的餐桌旁,吃着海草做的饼干,听巴克队长讲他第一次驾驶章鱼堡时的事。
“我当时紧张得按错了按钮,”队长的胡须抖了抖,“章鱼堡差点撞在礁石上,就像你第一次跳圈时摔倒一样。”聪聪咬着饼干笑起来,原来勇敢的队长也有犯错的时候。
离开前,达西西把一段录像放进防水壳里送给聪聪:画面里,他穿着潜水服,在珊瑚圈里一跳一跳,苏眉鱼在旁边转圈,阳光透过海水,在他身上撒下星星点点的光。“回到森林也能看见海底啦。”达西西说。
当章鱼堡重新浮出溪流时,夕阳正把水面染成蜂蜜色。聪聪抱着藤圈站在岸边,看着金属小艇慢慢沉入水中,最后变成一个小小的泡泡。他低头看看藤圈上的珊瑚,突然发现它和自己膝盖上的疤痕很像,都是勇敢尝试后留下的印记。
回到家,聪聪把海底录像放进爸爸的放映机里。森林里的小伙伴们围在一起,看着屏幕里会发光的水母、转圈的苏眉鱼,还有在水里跳圈的聪聪。“原来海底也有这么多圈圈呀。”朵朵惊叹道。聪聪笑着举起藤圈,珊瑚在灯光下闪着微光:“但我最喜欢这个,因为它去过海底,还带回了星星。”
那晚,聪聪梦见自己又跳进了大堡礁,这次他没有穿潜水服,却像苏眉鱼一样自在地游着。他的藤圈变得很大很大,圈住了成群的小鱼、摇晃的海扇,还有笑着招手的海底小纵队。圈身的彩布条在水里飘呀飘,像连接森林和海底的彩虹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