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还挂在蒲公英绒毛上时,小熊聪聪已经背着草莓酱三明治,站在了动物城的彩虹拱门下。拱门是用藤蔓编织的,上面缠着会变色的牵牛花——刚看见时是粉紫色,等他揉了揉眼睛,花瓣竟变成了天蓝色,像把天空裁了块缝在上面。
“请出示你的好奇徽章。”守门的是只穿制服的河狸先生,他的门牙像两颗磨得锃亮的琥珀,手里的登记本是片巨大的荷叶。聪聪掏出妈妈给的枫叶书签递过去,河狸先生用爪子在上面盖了个月牙形的章:“欢迎来到动物城,记住哦,在这里每个问号都会长出翅膀。”
刚走进城门,聪聪就被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吸引了。街心广场上,十几只松鼠正踩着高跷表演杂技,它们的尾巴上系着铃铛,跳跃时甩出一串串清脆的响声。更奇妙的是,松鼠们手里的抛接球竟是颗颗饱满的松果,落到地上时“噗”地弹出朵小蘑菇,粉白相间的菌盖还沾着松针。
“要来杯坚果拿铁吗?”穿围裙的浣熊姐姐推着餐车经过,餐车上的玻璃罐里泡着琥珀色的液体,飘着烤得焦黄的榛子碎。聪聪踮起脚尖接过纸杯,抿了一口——甜甜的,带着阳光晒过的坚果香,杯底还沉着颗完整的巴旦木,像是藏了个小惊喜。
转过街角,一条铺满鹅卵石的小巷突然热闹起来。墙壁上的鸟屋里,住着会说五种语言的鹦鹉邮递员,它们正用尖尖的嗓子念着信封上的地址:“给长颈鹿太太的树叶蛋糕订单,记得多加露水糖霜!”一只绿鹦鹉看见聪聪,突然用熊妈妈的语气喊:“别爬树掏鸟窝,小心摔屁股墩儿!”逗得周围的动物们都笑了起来。
动物城的图书馆建在巨大的榕树上。聪聪顺着螺旋形的藤蔓楼梯往上爬,发现每片叶子都是一本书——有的记录着候鸟迁徙的路线,有的画满了深海鱼的笑脸,还有本用蛛网装订的书,翻开后会飘出萤火虫,在字里行间飞来飞去。猫头鹰馆长戴着金边眼镜,正用翅膀给小刺猬们读《月亮是块奶酪吗》,读到有趣的地方,书架上的书会集体“咯咯”笑出声。
最让聪聪着迷的是地下游乐园。鼹鼠工程师们挖了四通八达的隧道,坐进用南瓜做的小火车里,能看见发光的蚯蚓在泥土里写诗歌,白色的菌丝像五线谱般铺展开,偶尔有萤火虫停在上面,就成了跳动的音符。当小火车钻进紫色的薰衣草田地下时,整个车厢都飘满了花香,连聪聪的绒毛上都沾着甜甜的味道。
傍晚的美食街像打翻了调色盘。狐狸太太的摊前,机器转出的不是普通的,而是能吃的云朵——咬一口会化成草莓味的雨丝;獾大叔的烤肉串用的是月光晒过的嫩草,撒上星星粉末后,嚼起来有星星糖的脆感;最神奇的是海龟爷爷的冰棒车,推出来的冰棒永远不会融化,含在嘴里会慢慢变成小水珠,顺着喉咙滑下去,像吞下了口清凉的晚风。
离开前,聪聪在许愿池边遇见了白天的河狸先生。他正往池里丢橡果,水面立刻浮起一行字:“每个来过动物城的孩子,都会带走一点魔法。”聪聪摸了摸口袋,发现早上带来的三明治不知何时变成了会发光的浆果,咬一口,嘴里竟冒出了小泡泡,每个泡泡里都映着今天见过的笑脸。
走出彩虹拱门时,牵牛花又变回了粉紫色。聪聪回头望,看见鹦鹉邮递员正衔着一片枫叶飞过,枫叶上写着“欢迎再来”。他摸了摸绒毛上还没散去的薰衣草香,突然明白河狸先生说的“魔法”是什么——是对世界永远好奇的眼睛,和心里藏不住的快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