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他的头！打他的脚！给我用力打啊！”
“加油！给我打死对面的胖子！”
“啊，不要，我可压了注的，给我打回去！打回去啊！”
……
一个个嘈杂的声音萦绕在耳边。
洛晨的视野一点点恢复，入眼的是一个巨大的斗兽场。
他坐在看台之上，身边是一个个与他一样的人族，他们欢呼着、呐喊着，不断为自己支持的选手加油。
这是哪里？
他不是在落霞森林吗？
鬼气爆发，他不是正要想办法离开的吗？
洛晨狐疑地望着周围。
巨大的斗兽场陌生无比。
周围一张张脸孔也都是没有见过的。
感受着他们的欢呼与呐喊，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他很想用穿越前那个世界的话问一句，“你们到底在high什么啊？”
洛晨顺着周围这些人的视线看去，就看见斗兽场的中央有两个人正在激烈的打斗，招招都下死手，一副不死不朽的架势。
“斗兽场……所以这两个人就是这个斗兽场要斗的兽？”
洛晨还在观察斗兽场，斗兽场中央的两人已经决出了胜负。
一人倒下，倒在血泊之中。
另一人浑身是血，举着颤抖的手，表示着胜利。
在洛晨以为那人胜利了就可以离开斗兽场的时候，斗兽场中央的大门没有打开，反而又有一个人从天而降，落到斗兽场中央。
“这是直接开始下一场斗兽了？那之前赢的那个人不是肯定输了？”
随后在洛晨惊疑的目光下，之前倒在血泊之中的那人化作一道红光流入胜利的那人体内。
顷刻间，胜利者身上的伤势完全恢复，身上沾染的血迹也一同消失。
不知是不是洛晨的错觉，他觉得此刻那个胜利者的气息似乎比刚刚要强劲一分。
斗兽场中央，第二场斗兽在那个胜利者将红光彻底吸收后开始。
洛晨和其他人一同观看着第二场斗兽的时候，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洛晨！”
“洛晨！”
“洛晨！”
这个声音夹杂在嘈杂热闹的看台上，洛晨直到喊到第三遍时，才听到这个声音。
洛晨闻声转过头，就看见一张陌生却很美的面庞，尤其那一双眼睛，是他见过除了鬼茗之外最好看的眼睛。
等等！
那眼眸中的神态，简直与鬼茗一模一样。
他后知后觉地将鬼茗的声音与刚刚听到的那个声音进行了对比。
随即他用不确定的口气道：“鬼茗？”
鬼茗轻轻点头，然后对坐在洛晨身边的人柔声道：“这位大哥，这是我相公，我能不能和你换个位置啊？”
坐在洛晨身边的男子见鬼茗这么漂亮的女人主动和他搭话，心中刚升起几分喜悦，就听到这个女人的话，心中的热情与喜悦瞬间被浇灭。
他恶狠狠地看了眼洛晨，那眼神中仿佛透着什么夺妻杀子之仇一般，看得洛晨后背发凉。
“那个——”
洛晨连忙想要否认，鬼茗一个制止的眼神投过来。
随即便听到那人语气和善地对鬼茗道：“好，那这个位置就让给夫人了！”
男人起身离开。
离开时，还恋恋不舍地看了眼鬼茗，似乎有些惋惜鬼茗已嫁做他人妇。
鬼茗一坐下，就在洛晨开口前开口道：“你没发现什么不对吗？”
洛晨刚想询问鬼茗为什么要说是他娘子，就听到鬼茗这么问，他连忙将要问的话咽回肚子里，思考鬼茗的话。
不对的地方……
洛晨想到刚刚斗兽场中央的失败者化作红光被胜利者吞噬的画面。
“的确是有不对的地方。”
于是他将斗兽场中央发现的异样说给鬼茗听。
鬼茗听完，神色认真地点点头。
“如此的话，我的猜测可能就是对的。”
洛晨疑惑道：“什么猜测？”
鬼茗突然凑近洛晨，洛晨一惊，身子飞快往旁边倾斜。
“你——你干嘛？”
鬼茗那秀气小巧的鼻子动了动，“你没发觉你身上的香气不见了吗？”
“香气？”
洛晨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鬼茗说的香气是什么，就是他之前服下香香丸后的香气与觉醒了仙人血脉后，血脉中自带的香气。
他因为每时每刻都在闻，所以已经习惯。
现在被鬼茗这么一说，他仔细闻了闻，才发现他身上的香气真的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
鬼茗指着斗兽场中央又结束的一场斗兽。
失败者死亡，化作一道血光，而胜利者吞噬了这道血光，不仅身上的伤势恢复，就连气息都更胜从前。
“人死会这么自然地化作血光，不留一点尸骨的痕迹？”
洛晨一愣，随即摇摇头。
除非施展了法术，要不然不可能如此。
可从他看到的斗兽场画面来看，参与斗兽的人都是纯粹的肉搏，根本没有人施展法术。
“他们不是人？”洛晨惊讶道。
鬼茗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她看着洛晨微微摇头。
“他们是人，而你与我不是人。”
洛晨眉头蹙起。
鬼茗的话听得他一头雾水。
什么他们是人，他不是人啊？
鬼茗手指轻轻指着看台上一圈的人，道：“他们也不是人。”
洛晨的瞳孔骤然一缩。
他的心中隐隐涌出一个猜测。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
鬼茗看着洛晨的神情道：“你因为太阴神诀，我因为修习的鬼道，所以我们两个被那股爆发出来的鬼气默认为是死去的鬼魂。”
鬼茗指着斗兽场中央，如野兽般搏斗的两人道：“他们被那股鬼气认为是人，所以在斗兽场中央，而我们是鬼，所以在看台。”
洛晨深吸一口气。
鬼茗说的，与他刚刚的猜测差不多，但也就是如此，才更让他疑惑。
“这个鬼王让人族像野兽般搏斗是要干什么？”
洛晨称呼那个阴邪鬼物为鬼王，鬼茗没有反对。
显然在她这个资深的鬼道修行者看来，能弄出如此动静的阴邪鬼物，不是鬼王，也相差无几。
“我猜，你应该也看出这个鬼王释放出来的鬼气有多驳杂了！”
洛晨点头。
鬼茗道：“如此驳杂的鬼气，我曾听鬼爷爷说起过。”
说到鬼爷爷，鬼茗眼底的眸光一黯。
洛晨见状，从系统背包中取出一颗糖丸，放到鬼茗手心。
“吃颗糖丸，心情会好一些。”
鬼茗看了眼手心中的糖丸，以及手心刚刚于洛晨手指触碰到的地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洛晨指尖的温度。
鬼茗将糖丸放入口中，嘴角上扬一个微弱的弧度。
“养鬼，有人以养蛊的方式，在落霞森林养鬼，吞噬的鬼魂越多，鬼王的实力越强，而现在——”
说到这里，鬼茗的话顿住。
她凑到洛晨耳边，微凉的气息吹在洛晨的耳根。
“我怀疑鬼王在养人，以养蛊的方式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