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年泡在海里生活，对大海里的方向有着非常敏锐的感知。
光靠闻着海水的味道，他就能准确地确定方向，这些年我们在大海上航行，全都是靠他来导航的。”
“哦？还有这样的天赋？”陈舰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仔细打量着常知乐，试图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
可这孩子只是一个劲地低着头，看起来十分胆小。
看着倒是和周医生没什么相似之处。
说起来，周医生对方向敏锐的感知力，及那神奇的……
难道也是因为某种缘故形成的天赋吗？
“知乐，抬起头来，别怕。”陈舰长放柔了语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蔼一些：“我问你，你真的能靠闻海水的味道确定方向吗？”
常知乐迟疑了一下，缓缓抬起头，眼神怯生生地看着陈舰长。
他的嘴唇动了动，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声音磕磕绊绊的，含糊不清。
陈舰长耐心地等着，没有催促。
何成适在一旁看着，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
他担心陈舰长会将这个有特殊天赋的孩子占为己有。
毕竟，这样的导航天赋，在海上可是无比珍贵的。
他连忙上前一步，打断了两人的沉默：“陈舰长，这孩子自小没人管教，性子比较内向，也不太会说话，您别见怪。”
陈舰长看向何成适，语气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何成适，你既然把他带在身边，就应该好好照顾他，教他说话，教他做人。你看看他，都十一岁了，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这像话吗？”
何成适被陈舰长说得满脸通红，讷讷地解释道：“陈舰长，您有所不知，现在这世道，能填饱肚子就已经很不错了，其他的，实在是没那么多要求。我也是有心无力啊。”
陈舰长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能理解末世的艰难，但这并不能成为忽视孩子成长的理由。
其实，他心里倒是想让这个孩子留在堡垒里，接受正规的教育，好好培养他。
像舰队里其他的孩子一样正常成长！
可他转念一想，现在还不确定何成适他们是敌是友，若是贸然将常知乐留下，恐怕不是好事。
思索片刻后，陈舰长塞给常知乐几个压缩饼干，拍了拍他的肩膀：“拿着吃吧。”
又对何成适说道：“罢了，你先带他回去吧。以后好好待他。”
何成适闻言，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连忙点头：“是，是，我一定好好待他。”
紧接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试探性地对陈舰长说道：“陈舰长，其实……我们还有几个小小的请求。”
陈舰长抬头看他。
“就是……”何成适搓了搓手：“我们住的那艘船实在是太闷了，能不能给我们多加点冷气？还有，食物也能不能稍微丰富一点？光吃熏鱼干实在太难受了。另外，您看我们天天在海上待着，天气又热，能不能给我们发几套空调服？”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云副官走了进来。
他看到何成适也在，愣了一下，随即对陈舰长敬了个礼：“陈舰长，您找我？”
陈舰长点点头，看向何成适：“你的要求，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会考虑的。”
何成适见状，知道再多说也没用，只能点了点头：“那就多谢陈舰长了。我们先告辞了。”
说完，他便带着常知乐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云副官好奇地打量了常知乐一眼。
等他们走后，他才问道：“陈舰长，他刚才跟您说什么呢？”
陈舰长靠在椅背上，冷笑一声：“还能说什么，不过是要求屋里冷气多一点，食物丰富一点，还要空调服罢了。”
“就这些？”云副官有些意外。
“不然你以为他还能要求什么？”陈舰长淡淡一笑：“他这点心思，我还看不懂？不过是想试探一下我们的底线罢了。”
云副官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您打算答应他吗？”
“答应？”陈舰长摇了摇头：“暂时先晾着他。他现在可是有求于我们，急的人是他，不是我们。等什么时候他真正安分下来了，再考虑这些也不迟。”
“是，您说得对。”云副官赞同地说道。
陈舰长站起身，走到窗边，目光望向远处的海面。
何成适的心思，他岂会不知？
不过是想借着常知乐的天赋来换取更好的待遇，同时也想试探一下舰队的底线。
这是头烈马，需要好好驯服！
周舒晚知道陈舰长已经和何成适那边的人见过面了，便特意来了一趟。
“陈舰长，何成适那边到底是怎么跟踪的？”
陈舰长将常知乐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末了问道：“周医生，你在末世后有没有见过类似的人？”
周舒晚摇了摇头：“或许，这个孩子因为某种缘故，身体得到了进化。”
她也不是无的放矢。
末世前，人类社会里其实存在过一个特殊的民族，巴瑶族。
他们世代在海上生活，从来不上岸，就靠着捕鱼和海上贸易为生。
经过祖祖辈辈的积累，他们整个民族的身体都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肺部比普通人更大，能潜水到更深的海底，屏住呼吸的时间也远超常人。
眼睛也经过了特殊的进化，视网膜能够在水下改变颜色，以提高对比度和清晰度。
这就是长期适应环境后，身体产生的自然进化。
而这个叫常知乐的孩子，从小就在海上漂泊，甚至要靠日夜泡在海里抓鱼为生。
或许正是这种极端的生存环境，让他的身体发生了类似的进化，只是进化的方向不一样。
别人是擅长潜水，他却是能通过海水的味道辨明方向。
虽然听起来不可思议，但也不是完全无法理解。
毕竟末世以来，他们见过的进化例子已经不少了。
就比如刚末世没几年后的鸡鸭蛋，个头比末世前小了不少，但营养密度却高了很多。
还有普通幸存者，现在的耐受力也比以前强太多了。
就像现在外面五十多度的高温，放在末世前，早就有人热射病发作了，可现在大家虽然觉得不舒服，却都能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