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四处张望别人的房间，在屋里不要出去就行。”苏难进到屋里，将门反锁之后，便将背包拿了出来，开始清理装备。
“这里住的什么人都有，只要你不主动招惹他们就没事。当然，主动招惹我们的也不用怕，这里也有我的人。”
听到这话，蓝疏惊讶地问道：“啊？你在汪家之外，还有自己的势力？”这倒是让蓝疏感到有些意外。
不过这里的确是鱼龙混杂，从她们开着车祸现场的车进来，老板却一句话都没多问就能看出来，肇事逃逸在这里都不算什么。
“之前执行任务的时候被他们撞到了，本来是要杀了他们的，但是这群人跪下叫我老大，我就放过他们了。”苏难一脸轻松地说道。
“你……这么没有原则的吗？”蓝疏疑惑地看着她，其实内心并不认为她的做法有错，只是看起来好像不太符合汪家人的做事风格。
毕竟作为汪家的杀手，通常情况下应该会毫不犹豫地解决掉这些人。然而，苏难似乎有着自己独特的处事方式。
看来汪家运算部门给出的结果还是挺准的。
苏难无所谓的耸了一下肩膀，说道：“未雨绸缪而已。”
虽然苏难表达出来的，是一种利己行为。
但蓝疏更愿意相信，这是因为苏难不是一个滥杀无辜之人，她也有属于自己的底线，而不是在团体中失去自我意识的人。
“我很好奇，你们汪家……不对、他们汪家一共分几个级别？”蓝疏问道。
当时在车上听完苏难的叙述后，她就想问了，只是那时候还陷入在时空穿越的“中奖”状态里，没有多嘴去问。
“一共分十个级别。”
苏难的回答，让蓝疏有点意外。
“你这么厉害都才是第四级别，那第十级别的人，是什么样恐怖的存在？”
“第十级别，不是人。但汪家所有人做的所有的事，都是由它来决定的。”
蓝疏立刻就明白了，于是便问道：“那么，运算部门就是最高级别？”
“确切的说，运算部门只是为了传达它计算出来的结果而设立的衍生部门而已，真正的核心其实是它本身。”苏难解释道，“我们所有人做的所有事，都是为它而服务，这已经是一种信仰。”
听到这里，蓝疏不禁感到一丝惊讶，随即脱口而出：“那这样一来，你们整个家族不就很容易被击溃吗？”这是她的第一个反应。
然而，苏难却微微皱眉，目光坚定地看向蓝疏，认真地回答道：“你可知道，汪家在过去的几百年间曾经遭遇过多少强大的敌人？有些敌人甚至已经占据了这个国家的核心地位，但他们始终无法对汪家造成丝毫影响。因为汪家并不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大山，而是如同一股分散在五湖四海的水流一般。虽然你有能力将一座山炸碎、夷平，但你却无法让水从世间彻底消失。”
蓝疏理解苏难这番话中的深意。
汪家并没有像其他传统势力那样，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庞大且显眼的组织。相反，他们选择隐藏在人群之中，以普通人的身份存在于各个角落。
这使得汪家成为了一股无形的力量，难以被察觉和摧毁。这种独特的生存方式让汪家具有了更强的适应力和生命力，靠着信仰的力量顽强的在这片土地繁衍。
你无从知晓这些人的数量究竟有多少，更无法了解他们具体从事何种工作。或许，他们就在你的周围，以平凡无奇的外表掩盖着他们特殊的使命。
也许，那个每天早晨准时出现在新闻联播的男人，或是那位总是面带微笑的女业务员，都有可能是其中一员。又或者，他们正潜伏在某个看似普通的部门里，默默搜集情报，为家族的使命贡献力量。
他们就像那流动不息的水，无处不在，无孔不入。无论你如何努力去阻止或改变水流的方向，它总能找到新的途径继续流淌。
同样地，这些神秘的人们也会在面对困境时迅速适应并调整策略，这就是苏难认为蓝疏在异想天开的原因。
她身处在这个家族几十年，深刻的了解这个家族的强大和可怕之处。
蓝疏看着苏难，只问了一个问题：“你现在对它还有信仰吗？”
苏难微微一怔，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
她想起年少时自己对家族使命深信不疑。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经历了太多的事情，看到了太多的真相，心中的信仰早已动摇。
“我......不知道。”苏难说。
蓝疏静静地看着她，仿佛能看穿她内心的挣扎。
“运算部门给出的结果未必一定正确，汪家人之所以深信不疑，是因为不信的人都被处决了，不是么？”
“每一个安全比例到达30%的人，都会被强制执行，不给任何申辩的机会。没有人有机会说出自己的想法，所以我们其实根本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有没有背叛家族。”蓝疏反问苏难，“你不就是其中一个吗？”
“所以当你失去信仰的这一刻，你就不再是汪家人了。”
“击溃汪家人根本不需要杀死所有人，那不可能，也做不到。只需要消灭汪家人的信仰就可以了，这个家族是靠某种信仰才凝聚在一起的，如果这个信仰没有了，汪家自然就不存在了。”
“他们依然是水，散在五湖四海里，但这些水再也不会聚在一起，就是普通的……自来水，无毒无害。”
蓝疏很自然的说出这个族人可能会有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