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跑?迟了!”
徐华的骑兵长驱直入,突击如雷霆万钧,一路横扫。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截断敌军退路,救出天子。
明军火器连声,火网交织,将瓦剌骑兵逼得节节败退。
哪怕对方依旧悍勇,但在徐家军雷霆攻势之下,顷刻间阵型大乱。
朱祁镇终于稳住身形,脸色苍白如纸,在亲兵的搀扶与暗卫的引导下,踉跄着被迎入明军阵营。
他回望战场,只见铁蹄翻腾、血泥飞溅,刀光如匹练,映着满目杀意。
耳边,是明军嘶吼冲杀的怒吼,是火器爆响后的残响,更有瓦剌人临死前的哀嚎,一切仿佛地狱临世。
朱祁镇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嘴唇发青,双腿几欲跪倒。
他想说话,可喉咙如被石头堵住,只能喘着粗气,脸上冷汗直流。
“赵雷,你带五百精骑,将陛下护送回京,不得有误!”
徐华沉声吩咐,将饱受惊吓的皇帝先送回京师。
他真怕皇帝缓过劲来,又来一顿骚操作,影响自己平定瓦剌。
“是!”副将赵雷一拱手,随即下令调配精兵。
王振早已躲在朱祁镇背后,此时像蛇一般贴了上来,见徐华现身,心知大势已去,立刻哭丧着脸喊道:“陛下,咱们终于可以回京了!”
“回京!快回京!”
朱祁镇如梦初醒,连连点头,恨不得立刻离开这片人间炼狱。
徐华目光深沉地看着这对主仆,没有说话,转身再次踏上战马。
他回头最后望了一眼,朱祁镇坐上马车的那一刻,披风凌乱、头发散乱,昔日的皇者威仪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一副仓皇狼狈的形象。
而他的背后,是正在厮杀的明军。
也是即将洗雪血耻的大明铁军!
黄沙漫天,血流成渠,双方大军在土木堡血战,此地成了人间地狱。
就在徐华率军痛击瓦剌时,英国公张辅的勤王之师终于抵达战场。
他麾下三万劲旅,从关内疾驰而来,马蹄未停,甲未卸,便在徐华调度下投入合围。
两军合力,明军总兵力近十万,对瓦剌形成南北钳形之势。
在徐华的只会下,明军长枪列阵,火器开道,骑兵冲杀如铁浪滚滚。
土木堡四周,杀声震天,白刃交接,鲜血与尘土混作一团,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血腥。
瓦剌大军虽然悍勇,但面对攻势有序的明军,再难支撑。
也先纵马四处调度,喉咙嘶哑如裂,仍压不住溃势。
他看着一面面“明”字大旗如黑云压境,望着火炮轰鸣中的阵地崩溃,终于心中一沉,知大势已去。
但他已被明军包围,不得不战!
唯有强行突围!
无路可退,他唯有下令突围。
可明军布防如铁桶密网,骑兵所至,皆被火枪压制、刀盾阻挡,寸步难行。
三日后。
尘烟散尽,战场静寂如死。
土木堡方圆十余里,血水染红了黄土,尸横遍野,残甲碎盔遍布荒野。
瓦剌军近乎全军覆没,明军阵斩敌寇两万,俘虏无数。
此役虽胜,明军亦折损失不轻。
成国公朱勇,为掩护皇帝突围,于首日坚守断口,力战至力竭,重伤不退,终在乱军中战死,身披箭矢,面朝南天,血染铠甲。
成国公殉国的消息传至,举军默哀。
徐华一身甲胄,踏血而行,亲自将朱勇遗体抬出阵中,肃穆一礼,沉声道:“成国公之忠义勇烈,天地可鉴,青史长铭!”
“报!”
远处一骑快马奔来,跪于马前,大声禀道:“禀武国公,瓦剌首领也先已被擒住,现押解至中军大帐外!”
徐华眉头一挑,抬手一挥:“押来见我!”
片刻后,两个亲兵押着一名披头散发、衣甲破碎的中年男子上前。
那人眼神仍带着野性与傲气,掩不住疲惫和沮丧。
也先的手腕被粗麻缚住,嘴角带血,左肩挂着一条脱臼的胳膊,满面风沙与耻辱。
徐华盯着他,久久不语。
也先强撑着不肯下跪,哪怕浑身是伤,仍倔强地抬着头,满脸风沙,眼神桀骜。
徐华望着他良久,缓缓开口:“也先,你纵兵入寇,犯我河山,如今被擒,还有何话可说?”
也先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带血的黄牙:“成王败寇,草原上的男人认命,要杀便杀,何必多言!”
“你认命?”
徐华冷哼一声:“你不该问问你那些在边境烧杀掳掠的骑兵,有没有给中原百姓一个认命的机会。”
也先听了,沉默了片刻,低声道:“王峰说过,明廷已视我等为狗,既为狗,何不先咬上一口!”
“王峰?”徐华眼神一寒,回头吩咐:“将王峰带来!”
很快,两个暗卫将一个满身是伤、神情颓丧的中年男子押上前来。
王峰早已不复往日风光,身上锦衣卫指挥使的飞鱼服残破不堪,脸颊肿胀,一条腿拖着走路。
看到徐华,王峰神色慌乱,低下头:“武国公……”
“你还有脸叫我?”
徐华一字一句道:“你勾结瓦剌,劫杀使团,逼反也先,谋我大明之灾祸,你可知罪?”
王峰嘴唇颤抖,半晌才喃喃道:“我……我只是想替叔父收点钱财,他们是降虏,不敢造次,哪料……哪料他们疯了……”
“疯了?”徐华怒极反笑:“你用锦衣卫的名义,扣押朝廷使节,私取贿赂,还妄图杀人灭口,该疯的是你,不是他们!”
王峰跪倒在地,猛地磕头,鲜血从额角渗出:“求国公饶命,我一人受罚,不关王公公的事!”
“到了这时候,还想着护着王振?”
徐华目光冰冷:“你可知你叔父在土木堡的所作所为?天子蒙尘、将士成仁,皆因你们叔侄一念之贪!”
“他贪,我便反。”
也先被明军五花大绑,却仍嘴角带着讥讽:“你们朝廷自己出了叛臣乱吏,还妄谈天威?他背了你们的大明,我才敢举兵南下。”
徐华闻言不语,眼神愈发森寒。此人昔日称臣,如今反叛,手上沾满将士之血,纵有千言,也难洗其罪。
就在此时,一阵疾步声传来。
“武国公!”内阁次辅曹鼐率众文臣赶来,风尘仆仆,面色焦急。
“陛下可安否?”他一把扯住徐华的手臂,眼神中满是忧色。
他们一路随驾同行,途中风沙折磨,如今又逢兵凶战危,若皇帝有失,不仅是社稷震荡,他们这些文臣辅臣,也要背上万世骂名。
徐华向前拱手,沉声道:“本公已遣人将陛下安全护送返京,料今日便能抵达京师。”
曹鼐闻言,神色一松,颤声说道:“谢天谢地,若非武国公及时赶到,恐怕……”
他不敢往下说,只是仰望染血的黄昏,眼中满是余悸。
“陛下若真出了事,那可就是徽钦二宗之祸重演,江山社稷,岂堪一再蒙难。”曹鼐低声道。
徐华拱手回应:“本公不敢居功,守边为臣,援驾为责,此为分内之事。”
曹鼐神情复杂,沉吟良久,终于转向不远处跪地的王峰。
“此贼暗通外虏,坏我边防,致使国难临头,不知武国公欲如何处置?”
徐华目光平静:“王峰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却徇私枉法,引兵酿祸,此等罪责,自应交由陛下御前亲断。”
言罢,他一挥手:“将王峰,解往京师,听候圣裁!”
王峰听闻此言,浑身一震,却不再挣扎,只低着头,被铁索锁住双臂,押送下去。
不远处的也先,也被铁缰缚身,披发蒙尘,拖曳着脚镣,被押入囚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