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徐闻下令将昨夜观心女王行刺一事宣告,斥责日本无信,胆敢屡屡挑衅大明。
于是决定出兵京都。
徐闻下达军令,只留一万人加伤兵固守其地,其余三军,明晨出发,直取京都!
军议之中,不少随军参谋、赞画官出言劝阻,应当缓缓推进。
他们理性分析:觉得大军深入,补给线拉长,倘若敌军从背后偷袭,前后受敌,风险不小。
“京都虽近,但敌军大本营亦在其周边,如今贸然进击,恐为强弩之末。”
徐闻听完只是低头沉思了片刻,随后淡淡一笑:“京都距此不过百里,三日必至,我们不动,他们调兵,我们一动,他们手忙脚乱。”
他缓缓站起,眼中闪过精光,“以我明军之势,直击心脏,三日之内夺其城池,天皇震恐,大局自破。”
将领们听罢,齐声应诺。
军令一出,次日拂晓,明军数万人如狂风掠地,铁骑如潮,自营中奔涌而出,战旗猎猎,旌甲如云。
京都百里之地,瞬间笼罩在兵锋之下。
就在日头跃出地平线的那一刻,明军主力,开始了他们最后一段进军,直指日本千年帝都。
京都,是日本历史最悠久的城市。
自桓武天皇于794年迁都此地以来,这里就是日本权力的象征,历任天皇居住于此。
直到未来的十九世纪,日本发生倒幕运动大政奉还后,明治天皇才将国都迁往江户,改名为东京。
京都,在日本人心中,是帝王之城、神社之地、贵族之家、礼法之根。
这里是日本的“长安”,神赐的地方。
而今,这神赐之地即将被一支来自大明的铁流踩在脚下。
进军途中,果不其然,已有数股日本大名率兵前来支援京都。
这些援军来得匆忙,多为各地大名自发响应幕府号召,企图凭军功换得更高封赏。
他们兵力不弱,士气亦足,自认为可以阻明军锋芒。
但很快,他们明白了什么叫“误判”。
徐闻没有绕行,也不布阵,只是一句命令:
“冲!”
明军一往无前。
火铳、长刀、重甲步兵,层层推进,如潮水般涌入敌阵。
战场之上,明军毫不留情。
第一战,伏见南郊,遭遇赤松家的两万勤王兵。
对方刚列阵,尚未完成鼓声,便被明军火器三轮轰击,溃不成军。
第二战,宇治川边,长曾我部亲征一万五千人,全军列舟登陆。
结果刚一靠岸,被火箭雨扫中粮船,炸成水火两重天,主将战死,尸浮半河。
第三战,草津近郊,一支小藩混编部队想来偷袭夜营,反被夜哨提前察觉,明军引其入林中设伏,重铳夹击,斩首过半。
接下来的两日内,明军连续七战七捷,斩敌六万,简直如割稻草一般轻松。
一些勤王大名匆忙驰援,本想着“挽救国难、封赏可期”,结果像“肯德基宅急送”一样,一个接一个地送上门,结果一个比一个死得快。
原本嚷嚷着“抵抗到底”的地方武士头领,一看这战损比,脸都绿了。
明军每战几乎零损伤,己方却尸横遍野。
许多大名冷汗直流,暗骂幕府扯虎皮扯得太狠,竟敢拿他们去堵这支凶神恶煞般的部队。
“我们拼光了部下,回去拿啥守地盘?”
这些部下都是他自己领地的武士,一旦拼光了,这些大名就啥也不是了。
于是。
开始有人撤兵,有人开溜,有人干脆跑路换装,扮成农民躲进山林。
京都沿途的阻击一下少了一大半。
此时,明军距京都不过三十里。
胜利仿佛唾手可得,战鼓在远处隐隐作响,杀气如刀穿云。
就在此时,一名斥候飞马而至,翻身下马,跪地禀报:
“启禀越王!后方军需补给遭袭,原本投诚的大名佐藤家,突然背叛,纵兵焚烧粮道,意图截断大军粮草!”
众将一惊。
徐闻闻言,却没有立刻发怒,而是缓缓坐下,拿起案上茶盏,轻轻喝了一口,眼神里没有惊慌,只有森冷的笑意。
“我就知道,狗,改不了吃屎。”
他缓缓道:“一个刚低头求饶没多久的家伙,就敢在背后动刀?很好!”
徐闻早就料到了会有今天,也正想来个杀鸡儆猴。
他立刻下令:“全军暂停进攻,防线稳定即可,命嫡孙徐林带三万兵马回援后方,务必在三日内平叛,片叶不留!”
“徐昭随军,观战见习。”
徐昭是他的曾孙,十五岁,初临战场,这是个机会,也是考验。
徐林领命,火速驰援。
......
旭日初升,薄雾未散,南天远处,一支铁骑卷尘而来,旌旗如林,杀气四溢。
那是一支三万人的明军偏师,旌旗之上绣着“越”字血红大字,迎风猎猎。
骑在最前的将领年约四旬,神色凝重,面如沉铁,正是越王之嫡孙、靖虏将军徐林。
左侧徐昭紧随,身着新制甲胄,盔亮马鲜,脸上却无稚气怯色,眼神紧张而执拗。
这是他首次随军出战,真正的上战场。
出发前一夜,祖父只对他说了一句话:“想当大明的剑,就得先学会不怕血。”
徐昭将这句话记进了骨子里。
今日,他随父斩贼讨逆,目标正是那个藏在背后的冷箭,叛军首领佐藤信纲,原近江彦根藩主。
佐藤家原为江户幕府下属中藩之一,掌军三千,领地物丰。
原先降明,授封“顺明将军”,不料不过十日,竟联合赤松旧部、浪人悍卒万人,突袭明军粮道,纵火焚仓。
三座粮仓、两座马场、数百里辎重线被断,明军南线补给告急。
徐闻震怒,亲点徐林出征:“一战破贼,不容宽恕。”
次日午后,徐林率军抵达荒谷口。
此处三面环林,一面通向官道,是典型的扼谷险地。
正对面,叛军旗帜密布,灰烟滚滚,已然整军待战。
徐昭站在高处,望着敌阵林立,忍不住问:“父亲,他们不跑?”
“他们不敢跑。”徐林语气平静:“他们知道,一旦败了,便再无翻身之日。”
他顿了顿,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所以他们要赌,赌我们赶路太急,未曾布阵,赌我们怕死,不敢硬碰。”
徐昭眼中有光,紧紧握住长枪:“那就给他们一场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