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安和白观砚所约定的时间是在后日,白观砚路途奔波,大概是要先在城中休息一天,或者城中还有长辈,需要早早拜访,以免落了感情。
祝卿安回到书院后照例将两壶二十年的雕花放在了赵兴云的面前,老人抬头看了看祝卿安,随后继续低头矫正着手中的角弓。
角弓需要时常校准,否则不仅可能会掉力道,弓身也有可能发生偏转,到时候这弓就算是彻底的废了。
赵兴云收藏了数十张弓,祝卿安又在老师这里寄存了一张来自邱家的十石弓,老人每年都需要花费大把时间在保养和维护上。
好在赵兴云是个爱弓善射之人,倒也不会因为保养弓而心生不耐。
“你这酒我可吃不起,一口酒水就要给你打白工一整年。”
“那四坛呢,我下次回来给您再带上两坛可好。”
“你虽然是股东,但是这二十年的雕花可是贵重之物,一起两次算是尝个鲜,次数多了难免会让人心生罅隙。”
老人摆了摆手,示意少年将那两坛雕花存入酒窖之中。
“我晓得,这酒出来的时候都是记在账目上面了的,到时候在分红里面扣除,我这也算是给自家消耗存货了。
我今年新做了三种口味,三年后就可以让师傅尝尝鲜了。”
祝卿安提着酒坛子放入了小院的酒窖之中,赵兴云不是一个爱酒之人,这酒窖还是因为他觉得二十年雕花若是直接放在房间内难免有些暴殄天物,故而找人特意搭建的。
祝卿安打开酒窖,就发现那上一年的两坛雕花已经喝完了,看来老师和老师的朋友颇为喜欢这雕花的口味。
“多说无益,且让我考校考校你手上的功夫如何,若是退步了也别怪我让你留下来好好打打基础。”
赵兴云见祝卿安放下酒水出来,就选了五支箭交给了少年,随后一马当先的走向了后院。
祝卿安在老人给他点出来箭靶之后就挽弓搭箭,稳稳的将那箭矢射了出去。
他现在在肖家庄那边找了一个土坡,给自己做了一个靶场,每隔几天就会过去用那箭靶练一练手。
在通过了赵兴云的考核之后,祝卿安这才得以离开了书院。
下午时分,祝卿安照例在小怡家的摊子上点了份餐食后,又在临走前再要了两笼包子。
“有点上火啊。”
祝卿安示意面前的男孩张开嘴,让他看看舌苔,男孩此刻已经开始抽条,多年前那个小不点此刻已经快到祝卿安的肩膀了。
“还要吃药吗?”
男孩砸吧了砸吧嘴,祝卿安被他开的药那可都是一顶一的苦,虽然每次都是药到病除,但是嘴里面的苦涩感却需要两三天才能去掉。
“不吃药,你回去舀一碗水,加一小勺盐巴,每天晚上一碗,喝三日就好。”
“哥哥你好久都没有来了,爹爹准备买一间旁边的铺子,现在已经基本上谈妥了,我带哥哥过去看看,下次来就可以在店里面吃饭了。”
小怡在祝卿安提着那热包子准备离开时拉着少年往旁边跑去,在绕开了人群之后,便见到了一处正在往外搬东西的小店。
那小店的位置虽然稍次一些,但是胜在店面颇大。
“我知道了。”
祝卿安摸了摸男孩满是灰尘和汗水的脑袋,随后便顺着街道往下走去,他还要看看柏三那边如何了。
等到到了书店时,祝卿安却发现那书店门口并没有柏三的摊位,祝卿安从老板口中打听之后才知道,柏三居然拜入了城内一位画师的门下,此时大概是正在对方那里。
“也算有了个好去处。”
祝卿安点了点头,这块的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还算是有始有终。
“是呀,若是最后出来做个画匠,这赚的比我这个小书店都要多不少。”
“我看不见得,那何姓画师可是个苛刻的家伙,他下面的那些画师有些七老八十了都被压着出不了师。”
书店旁边做烧饼生意的一家小铺子的掌柜站在店门外,听着祝卿安和书店老板的对话便插了进去。
“人家孩子自己努力,你就不能盼点好的。”
“我又没有说错,那老鬼手下的画匠哪个不是被当骡子使唤。”
书店老板对着那烧饼店的掌柜怼了回去,那掌柜自觉理亏,但是依然不愿意在嘴上吃亏,他便小声地嘟囔着返回了店面里。
祝卿安因为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在冯翊,最开始几日的代笔生意都颇为惨淡。
第二日柏三回来了一次,只是少年多日不见,整个人显得憔悴了许多,他将手中的一块上好的墨块赠予了祝卿安,随后只是跟祝卿安吃了碗茶,就匆匆离开了书店。
“忙点也好,忙点可以学到东西。”
书店老板顺了顺自己的胡须,他看着那匆匆离开的柏三,眼中颇有一种看着自己孩子出息了的欣慰感。
“嗯。”
祝卿安淡淡的回应了一声,柏三大概最近压力不小,看样子那烧饼店掌柜之言可能并非是空穴来风
云笺被饿的不轻,如果它有意识的话,估计会严厉控诉祝卿安这种不顾它死活的行为。
好在祝卿安猛猛给云笺补了一口,免得它被活活饿死。
祝卿安此刻突然发现还是无诤好用,它不需要专门开发,此刻功能就已经齐全了。
信任这种念头虽然不好专门去获取,但是也不会如同云笺这般需要做特定的事情才能获取需要的食粮。
再者,无诤即使是没有太多的信任念头在,也依然可以保有一定的强度。
与它比起来,云笺就好像是一个被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似的,不仅胃口刁,而且还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