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圣济公菖蒲有关系,你们答应我的,若是杀了白莲教的地龙,那么地龙的尸首归我,若是找不到地龙也会帮我找寻菖蒲。”
蓝沏在桌前坐下,随后将面前的两张画像记住,这是明日要杀的人,大概是本地家族出的单子。
之前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也老是遇到这类情况,当年每一单子他都有银子可以赚,现在则是换成了对方帮他找寻菖蒲的承诺。
只是这个承诺对方显然没有怎么上心,如今他自己动手,对方甚至还要加以阻挠。
“一个死人罢了,你找他干什么,不能随便找个他的徒子徒孙吗。”
白虎阁的官吏只感觉麻烦,前些日子他的上峰来信,让他管好蓝沏,听上峰的意思是有一位一顶一的大人物发话了,若是祝卿安出了事情,那么他和他的上峰就可以一起提头入京述职去了。
他此刻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他一个区区四脉的小小武者,哪能看得住这只被放入了米缸里的大耗子,
整个冯翊哪位六脉没有点背景在身上,在他们看来白莲教的大护法和自己无冤无仇,不会平白攻击自己。
反倒是白虎阁调过来的这头饿虎颇具危险,已经有不少人在京都那边谏言,让白虎阁收敛一点了,但是他们白虎阁将人撤走,你们本地的家族又顶不上来。
本地家族确实可以不在乎白莲教,但是他们白虎阁可是被架着,只能和对方死磕了。
“这两个是……额,白莲教的人,反正你记住干掉就行了,人明日晚上会路过西山那边,尽快完事,不要留尸首,不要有目击者。”
蓝沏顿了顿,他压住手中的两张画像,抬头看向了面前的官吏。
“那些蹩脚医生没用,若是无法帮我找到炼丹师,就只能找菖蒲。
我快死了先生,你的上峰没有告诉你这点吧,这玩意可以吸纳血气,但是不是自己的血气就不是自己的,若是无法一直往上走,就会死。”
蓝沏摊开手,一只血红色的葫芦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对面那白虎阁的官吏眼中瞬间闪过了一份贪婪,但他最终还是收住了这份露骨的情感。
当年蓝沏在犯了事之后白虎阁中有些人实际上是颇为开心的,他们当初处死蓝沏也是真的决定。
直到他们发现蓝沏可以在死前引爆这只血葫芦之后,白虎阁这才屁颠屁颠的去在皇帝的面前求情,保下来了这颗毒瘤。
在官吏看来,这蓝沏也就是那样,对方就是运气好,得了一件法宝,故而才能在这个年纪就成为六脉武者,要是他有,那他也可以做到。
“我若是死了,你们什么也得不到,白虎阁的那些老东西在京都,我杀不了,但是你可就是在我的手边,我要死了,必杀你。”
蓝沏瞬间站起身,直接将自己的一边脸颊顶在了对面官吏的小弩之下,那双冰冷的蓝色瞳孔转动着,打量着面前的家伙,顿时将那官吏给吓了一跳。
“你杀我做甚,这事情也不是我可以决定的。”
“那就帮我找到菖蒲,指不定我死前良心大发就放过你了。”
西山的夜色深的令人胆寒,一男一女两名骑手在离开冯翊的官道上疾驰,就在他们感受到身后的城市越来越远时,远处的树梢上突然惊起了一群鸟雀。
女子立刻被吓了一跳,她策马靠近同行之人,同时紧张的四下张望。
“嫂嫂不用担心,我们现在已经出了城,城外有的只是一些山匪,我是三脉武者,小小的土匪不在话下,我一定会护送嫂嫂安全抵达的。”
女子刚刚安了心,结果就见原本黑得静谧的夜色中突然多了一抹月色。
那如同霹雳一般的白色自侧面延展而来,上面的光芒刺眼无比,让女子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看到两具无头尸体。
蓝沏策马从一旁的树林之中而来,他招来血葫芦,随后打开盖子,轻轻一拍,就见面前的两具无头尸体化作血水,被纳入了葫芦里面。
青年将葫芦挂在腰间,抬手一抓,那抹在夜空中一闪而过,在斩杀了两人之后划过了一条弧线的月色就被他擒入了手中。
失去了主人的马儿已然慢了下来,蓝沏下了马,将地上散落的衣服和行李整理好,随后吹了声口哨将两匹马儿唤来,带着两匹马儿进入了一侧的山林之中。
这里虽然没有老虎,但是一些亚虎和野猪还是有的,大块的血食一晚上就可以被消耗殆尽。
蓝沏将马匹上的马鞍解下,随后用手肘一顶,直接将马儿的心脏敲碎。
这样可以避免有人通过可能残存的残骸判断伤害来自于刀具,林子里面的野兽可不会懂餐桌礼仪,这些上天的馈赠第一时间就会被开膛破肚。
蓝沏随后耐心的敲掉了两匹马的蹄铁,又用利刃划开肚皮,让血腥味尽可能的扩大,做完这一切,蓝沏还将两匹马臀部那块带有烙印的皮肤割下。
这样就没有任何人可以确定这两匹马的身份了,夜半时分,蓝沏来到了湖边,他点了一堆篝火,将冰冷的河畔点亮了一角,随后将手中的物件丢入火堆之中。
突然,远处的草丛摇摆了一下,蓝沏一手摸在腰间的弯刀之上,抬头看向了那里。
许久之后,一个背着柴火的瘦弱老人颤颤巍巍的来到了这片空地之上,对方眼睛之前缠绕着一条黑布,手中则握着一根木棍。
虽然双目失明,而且还背着沉重的柴火,老人却并未如同盲人那般畏畏缩缩,反而灵巧的避让开了这周围的障碍。
蓝沏看了看那密林之中若隐若现的小路,他还以为那是一条兽径,没想到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