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高尔缓过来才说道:“诺特...你来做什么?”他撑起了身子,昔日圆润的脸如今已经凹下去了不少,松松垮垮的。
“是终于要杀我了吗?”
西奥多给自己变出了一把椅子坐下:“后悔么?”
高尔声音虚弱,却尤为的坚定:“如果是为了保护德拉科不被你抓住,我不后悔。”
西奥多的眸中滑过了一抹复杂:“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他原以为高尔不过是马尔福身边的一条狗。
倒不曾想,他们之间的关系竟然如此亲厚,就连命都可以不要。
高尔撑着身子,依靠在了墙上,试图与西奥多平视:“诺特,你以为你又会有什么好下场吗?”
“布尔斯特罗德不过当你是收割利益的工具,你和昔日伏地魔手下的飞鹰走狗,又有什么区别?”他冷嘲道:“总有一日,你的下场,会比我们惨千万倍。”
“当然有区别了。”西奥多微微俯身:“我的新主不会被可笑的爱所打败,这个世上,也没有新的救世主会出现,除非我主动赴死,不然我永远会站在魔法界的顶端。”
只要利益永存,路西法尔就绝不可能蠢到动自己。
“而你,到那时也不过是黄土一捧,嗯...要是再差一些,可就是湮灭于尘埃中了。”
高尔缓了一口气,视线逐渐变得有些模糊:“你还真是自信啊。”
可登高必跌重。
这个世上,也总有看不惯诺特行事之人。
他不信他不会遭报应。
与此同时,潘西也收到了德拉科的来信,因为这封信是达芙妮给她拿进来的,故而没引得周围监视帕金森家族的星月成员注意。
“西西,这有封匿名来信,你要拆开看看吗?”
潘西从达芙妮的手中接过了信件,取出信纸展开后,一眼便认出了这是德拉科的字迹,眸光骤然一凝:“马尔福家出事了,为什么魔法界没有听到风声...”
她抬眸看向了达芙妮,问道:“芙芙你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吗?”
达芙妮微微摇头:“奥斯汀从不与我谈及家族公务,他与西奥多叙话,大多时候都是避着我的。”
潘西咬了咬唇:“看来情况不妙。”她想了想:“德拉科寄信,必然不可能只寄给我一人,西奥多也绝不可能放弃抓捕他,想来帕金森家族如今已经被盯上了。”
她用魔力将手中的信纸焚烧:“芙芙,如今的我不适合出面,你帮我个忙。”
“你说。”
“去帮我查探一下高尔庄园目前的情况,做事隐秘些,别被西奥多和奥斯汀给发现了。”
达芙妮点了点头:“我心里有数。”
诺特庄园地牢内,西奥多见高尔没了和自己说话的欲望,索性也不久留,直接站起身收起椅子走出了牢门。
在牢门被关上之前,他说:“希望我下次再来时,你还活着。”
随着铁门被关上,高尔的世界又陷入了一片漆黑。
“活着么?”他闭上了双眼。
还是算了吧...
苟延残喘却满是痛苦的日子没什么意思。
西奥多刚踏出地牢,便感受到了来自地牢内,那如同自毁般的魔力波动。
蓝色的眼眸泛起了一丝涟漪,却终是随着一声叹息而散去。
死亡,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按照路西法尔如今的剥削来看。
往后的日子,只要是能呼吸的,都不会太好过就是了。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
高尔看见了那日吞下德拉科所寄来的信件后,桌上还剩余的蛋糕残渣。
美食没能完全进肚,大抵是他唯一的遗憾了。
“查到了吗?”
“嗯。”
潘西眸光急切:“眼下是什么情况?”
达芙妮说道:“高尔尚在家中,已有半月未曾离开书房。”
潘西低喃:“这不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我也这么觉得。”达芙妮将潘西按在椅子上坐下,而后继续说道:“我怀疑现在的高尔已经被西奥多替换了。”
潘西抬手揉捏了一番眉心:“芙芙,你觉得下一次西奥多会将刀子对准谁?”
格林格拉斯家族与布尔斯特罗德家族乃是联姻的关系,必然不会遭到迫害。
克劳奇和克拉布等几个追随伏地魔的家族,继承人身死,财产尽数被魔法部所收缴,又被布雷斯弄到了手中,最后归入路西法尔囊中。
英国目前仅存的几个纯血贵族,马尔福与高尔家在西奥多的手中先后出事,现下最为惹眼的,便只剩下了帕金森家族...
达芙妮缄默不语,只觉得无力。
她从路西法尔身上获得的权势太虚了,更不可能去左右他的想法与布局。
而西奥多又极为喜欢斩草除根...
“你已经猜到了,对么?”潘西苦笑。
倘若西奥多将刀子对准了帕金森家族,她估计是难逃一死的。
“我一定能保住你的。”达芙妮说这话时有些心慌。
“太危险了。”潘西止住了达芙妮接下来的话:“我打算和德拉科联手,与格兰杰他们共同撕出一条生路来。”
“那你的处境岂不是会变得更危险?”达芙妮愈发担忧。
“左右不过一死,倒不如放手一搏。”
“这...”
“芙芙。”潘西考虑道:“接下来,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要管,也不要插手,更不要和我见面。”
她顿了顿:“这样对你我都好。”
达芙妮哪还不明白潘西这是在变相保护自己,使自己不受到牵连。
她张了张嘴,却终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一年的时光悄然而逝...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西奥多的所作所为在人为的煽动下愈演愈烈。
赫敏和哈利的队伍不断的壮大,再加上潘西和德拉科的配合。
他们不可避免的对上了,并起了多起冲突。
而外头的吵闹,并未影响到布尔斯特罗德庄园的宁静。
黑玫瑰花海的凉亭内。
达芙妮邀着路西法尔下起了巫师棋,还顺手给路西法尔续了杯清茶。
“夫人怎么突然有和我下棋的兴致了?”
他记得她平日里有了空闲,不是摆弄珠宝首饰,便是去帕金森家族找自己的小姐妹叙旧闲聊,整日快乐得很,根本不会到他眼前晃悠。
达芙妮杵着下巴说道:“或许是因为无聊吧。”
路西法尔稍微想一想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帕金森家族如今和布尔斯特罗德家族算得上是敌对关系,达芙妮为了避嫌,不可避免的失了知心好友:“夫人是在怨我吗?”
达芙妮垂眸应道:“不敢。”
不是不怨,是不敢怨。
路西法尔于此也不太在意,转移了话题:“你妹妹利亚近几日办事办的很漂亮,我很满意,故而打算让她休息一段时间,你大可回格林格拉斯家族住上几日,别将自己给憋坏了。”
达芙妮端着一副温和笑意:“谢先生体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