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南笙计上心头。
“主管，我们食堂干脆做自助餐吧！3元一位，管够，不能打包，浪费超过一定的数量就罚款。”
食堂主管的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了。
“你说什么？管够？？你这意思就是，交了3块钱，就随便人家怎么吃？”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疯了吧？？一斤猪肉也才9毛钱，花3块钱吃一顿饭，谁舍得啊？”
“3块钱任吃，我们还赚什么钱啊？那些男的饭量可不是一般的大！”
“就是，他们要是都挑最贵的吃，那食堂不是亏死了吗？？”
“蒋南笙，你这出的什么馊主意？是想让我们食堂快点倒闭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家对于这个新概念完全不能接受，甚至是抗拒的。
在普遍物价不高的情况下，这样的创新确实有很大的风险。
蒋南笙却很淡定，她条理清晰地分析道。
“听起来3块钱一顿饭是不便宜，但是我们品种多啊，还管够，上哪去找这样的好事？”
“对于男同志来说，3块钱确实很划算，因为他们饭量大，专挑贵的吃，多选几样就能回本了。”
“但我们的目光要放长远嘛，厂里这么多女同志，也不是谁都能吃够这个数的。”
人都有猎奇的心理，何况又不是每一顿都花3块钱，还不准人家偶尔打打牙祭？
蒋南笙又下了一剂猛药——
“本厂职工还可以带家属来吃，小孩就按2元一位收费，一家人改善伙食，想吃什么就拿什么，不比下馆子点菜好？”
不说别的，光是自助餐这个噱头，就足以吸引客流了。
食堂的用餐区域那么大，把一部分辟出来做自助餐的用餐区，和吃职工餐的区分开来。
黄德兰也在一旁帮腔。
“主管，你就试试呗！南笙只是提议增加一种经营方式，我们每天出品的饭菜数量可以先维持原样嘛！”
蒋南笙扳着手指头算数，“你们看啊，3块钱至少能吃5个荤菜2个素菜，再加上主食了吧？”
“你们觉得，每个人都能吃够3块钱？？一百个人里头，能有20个每顿都吃够3块钱就算不错了。”
“拿女同志来举个例子，了不起也就吃个2块钱出头，那我们每收一份钱，是不是利润就挺可观的？”
满打满算，总比原来那种销售模式的利润空间大吧？
食堂主管也有些心动了，他犹豫道：“这3块钱有人愿意来吃吗？”
蒋南笙叹了口气。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就是贴张大字报在门口的事，我们也没别的什么损失。”
于是，半小时后，一张醒目的大字报就出现在了食堂门口。
【本食堂最新推出自助餐形式，3元\/位，限时1个半小时，所有餐食不限量供应。仅限堂食，不能打包，杜绝浪费，剩余餐食超过一小碟，罚款1元。】
蒋南笙看着大字报，开心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多一条出路也未尝不是好事。
之前食堂只针对本厂职工开放，现在有了自助餐，大家都能带着家属来吃饭，还愁没人？
思路打开了，有了奔头，食堂里又是热火朝天的景象。
蒋南笙因为揽了医院的外卖生意，主管早在厨师刚做好第一拨菜的时候，就催着她赶紧打包了。
“别磨叽了，你快把人家的饭菜送过去，别把人饿坏了。”
厨师用毛巾擦了擦汗，憨憨地笑道。
“南笙，回头你也问问大家的意见，要是味道不合适，我下次调整。他们要是想订清淡一点的给病号吃，也可以注明，我就做少油少盐的。”
蒋南笙爽快地一口应下，“好嘞！”
有大订单在手，蒋南笙和黄德兰光明正大地又提前下班了，她们的任务就是送饭。
办完了正事，蒋南笙让黄德兰先回家了。
壮壮经过一天的治疗和休整，状态已经好了很多，声音也不那么嘶哑了。
“妈妈！”小家伙一看见蒋南笙，就开心地叫人。
蒋南笙快步走了过去，俯身抱着壮壮，在那小脸蛋上亲了亲。
“儿子，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好点了吗？喉咙还疼不疼啊？饿不饿？”
一连串的问题，壮壮只是甜甜地笑着，转头看向徐牧云这个代言人。
徐牧云搬来椅子放在蒋南笙的脚边，浅笑道。
“恢复得不错，今天也做了全身检查，有些结果要明天才出来。喝了不少粥油，一切都正常，你别担心。”
蒋南笙打开保温桶，最上面那层的小碗里放着鸡蛋羹。
盖子掀开后，一股芝麻油的香味就飘了出来，让壮壮都忍不住探着脑袋张望。
“小馋猫！”蒋南笙轻笑着刮了壮壮的鼻子一下。
孩子还不能正常进食，除了流质食物之外，也就是鸡蛋羹这种软软的食物比较好吞咽了。
至少比光喝粥水有营养。
蒋南笙生怕徐牧云会阻拦，还特地解释道：“我加了水的，口感很软，咽下去一点都不费劲。”
徐牧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不知怎么的，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有几分暧昧的味道，尤其再配上某人那眼神……
蒋南笙忙了一天，终于能坐下来陪儿子好好说话了。
刚聊了一会儿，她感觉到后背有一阵阵的凉风。
回头一看，徐牧云正拿着报纸在给她扇风，那双素来平静的眸子，此时染上了几分柔情。
“你先歇会儿，饭菜没那么热了再吃吧！医院那边我请了假，这几天就在医院陪壮壮，你该上班就上班去。”
蒋南笙一怔，“你请假了？”
徐牧云那工作别说请假，就连平时按时下班都难，可他居然悄无声息地就先去办好了手续。
徐牧云不以为然道：“没事，攒下的假期也不少，可以申请补休，科室最近也不忙。”
他没告诉蒋南笙，自己只是舍不得看她来回奔波那么辛苦，也不想让她晚上在医院里熬着。
让蒋南笙更想不到的是，几天之后，徐医生又给了她一个更大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