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梁诧异地看着蒋南笙，“你怎么知道？你认识她啊？”
蒋南笙苦笑。
“很不巧，她是我妯娌。不过我们俩的关系素来不和，可能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能去劝她。”
也不知道周冰母女俩是怎么想的，明明自己有错在先，还好意思来闹。
换作别人，只怕都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算了。
丢人现眼！
别人不清楚蒋南笙家里的事，陈国敏可是了解的。
听说周冰就是蒋南笙的妯娌，她也生起气来。
“你说什么？那个泼妇就是你家里爱挑事儿的妯娌？？南笙，你待在办公室里，让我去会一会她！”
蒋南笙拉着陈国敏，理智地劝道。
“嫂子，你公事公办就行了，犯不着为我出什么气。”
反正该报的仇，她也早就报了，不亏。
陈国敏了然地点了点头。
“放心，我不会乱来的，但我也不会让她们再这么闹下去。”
她走后，蒋南笙就和其他人一起来到了走廊，趴着栏杆往下看。
果然，人群包围的中央，蒋南笙看到了周冰和黄月娥母女俩。
她们丝毫听不进别人的劝告，反而还比刚才更大声了。
“说得好听呢，什么职工之家，单位就是职工的另一位家长！现在倒好，不就是有个臭流氓来投诉吗？你们就要处分我女儿？！”
陈国敏很快就到了一楼，刚好听到黄月娥这句响彻云霄的叫嚣。
她气定神闲地说：“大娘，既然你说人家对你女儿耍流氓，那当时怎么没报警呢？”
不愧是单位里当领导的，一下子就抓住重点了。
围观的人也跟着七嘴八舌地议论。
“就是啊，如果被人占了便宜，怎么不报警，还等着人家上门投诉？”
“快拉倒吧！你看她们这德性，真要是被占便宜了，还不闹得鸡犬不宁啊？还等到今天？”
“要我说啊，她就是想逃避处分，故意给人家泼脏水的！”
“可不是？说人家耍流氓，人家摸你哪了？有目击证人吗？”
在众人的围攻之下，周冰心虚了，她就下意识地躲在了黄月娥的身后。
作为村里的刺儿头，黄月娥可不怕事儿。
她一把护住女儿，理直气壮道：“你们不是女人吗？不知道女人的名声有多重要吗？！”
“我女儿本来就受了惊吓，难道还要自己到处去宣传不成？？”
此话一出，旁边就有人笑出声来。
“还扯什么名声呢？耍流氓这件事，不也是你们自己说出来的吗？怎么，从自己嘴里说的，名声就不重要了是吧？”
这一阵抢白，让周冰更加无地自容。
黄月娥却还在死鸭子嘴硬。
“那不是为了证明我女儿被投诉是无辜的吗？不然我才不说！”
陈国敏看这老娘们儿实在烦人，忍不住戳穿她。
“大娘，人家去车队里投诉可不是仅凭一面之词啊，车上有不少乘客都看到了，您女儿上班时间给孩子喂奶，而且还当着乘客的面。”
“如果每个人都这个样子去上班，那还像话吗？整个交通系统也不是只有您女儿一个人生孩子，别的售票员也有娃，人家怎么就没带着孩子上班，没在车上给孩子喂奶呢？？”
“说到底，还是您女儿工作态度不端正，自己犯了错误在先。人家乘客也是实事求是，为了车队的形象着想，才去投诉的。”
“你们不虚心接受批评处分就算了，居然还来这里闹？这件事儿说白了，你们就是去劳动局告车队，都是告不赢的！”
其他人都在纷纷叫好。
“说得好！！自己没脸没皮的，还好意思来闹，是嫌丢人丢得不够大吗？”
“千万别说什么农村人不讲究，我们农村人也是脸皮薄的，干不出来这么恶心的事儿！”
“她居然能当着这么多陌生男人的面，拉衣服起来喂孩子……”
“天啊，我真是想想那个画面都觉得恶心！！”
“还说人家想占她便宜呢？她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儿来，说不定人家还以为她想卖肉赚钱呢！”
“看着这张狐媚子脸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呸！！”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对周冰母女俩的声讨也越来越激烈了。
眼看着形势不对，黄月娥就高喊道：“叫你们局长出来！我要见你们最大的领导！！”
这泼妇骂街一样的架势，叫人看了就烦。
陈国敏也没打算惯着她这毛病，直接冷着脸下逐客令。
“请你们停止胡闹，收回那些无理的要求！你们来这里闹事，已经严重影响到所有人的正常工作！”
“我刚才让保卫科报警了，派出所出警很快，几分钟就到。如果不想在那里留下什么不良记录，最好马上离开！”
黄月娥愣了一下，还在硬撑。
“吓唬谁呢？！你以为这样就能把我们忽悠过去吗？我告诉你，这事儿不给个满意的答复，我就闹到报社，闹到电台去！”
“让全国人民都看看，你们这个车队，整个交通系统有多腐败！只会欺负弱小！是不是有哪个领导的关系想进来，你们故意找借口想逼走我女儿？？”
“你们这点小把戏还想骗过我？！没门儿！”
陈国敏哭笑不得，她懒得搭理黄月娥，直接和周冰对话。
“周冰，如果你现在带着你母亲离开，这个饭碗暂时还能保住。当然，如果你不想干了，那就继续把事情闹到没办法收场。”
“你觉得你因为这种丑事被开除，以后还有别的单位愿意要你这样的人吗？你恐怕会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周冰神色一凛，吓得脸色煞白。
她本来也是在黄月娥的撺掇下来闹一闹的，想着领导兴许看她可怜，心软了帮她说说话。
如果因为这样，反而要面临被开除，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周冰扯了扯黄月娥的衣袖，小声说：“妈，我们先回去吧！”
黄月娥也知道自己女儿不占理，尤其是现在又跳出来陈国敏这个硬茬，她们注定要输了。
于是，她骂骂咧咧地和周冰离开了。
她们前脚刚走，蒋南笙和陈国敏匆匆道别后，就悄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