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秀玲叹了口气，欲哭无泪地看着蒋南笙。
“南笙，昨天我们俩化了妆出去，被不少街坊邻居看到了，然后……”
瞧着她的脸色，蒋南笙也知道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然后怎么了？谁在你面前说什么了吗？你告诉我。”
蒋南笙微眯起眼眸，眼底泛起一抹寒意，对于街道上这些长舌妇的行为早就见怪不怪。
谁不在就说谁，好像已经成了约定俗成的事。
而谁只要有点什么新鲜事，也同样逃不过群众的眼睛。
黄秀玲想起那些话，不觉又红了眼睛。
“她们说，我们浓妆艳抹的，看着就不是什么好女人……”
蒋南笙冷笑道：“这是什么封建思想？？谁规定女人就不能化妆？”
“什么时候外表和一个人的人品能直接挂钩了？大清早就亡了，还守着那一套旧观念呢？我们花自己的钱，凭双手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碍着谁了？”
有些人啊，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就像她刚开始做定制服装的时候，也照样有人唱衰，看她赚钱了，又觉得这些钱来路不正。
呵呵，说白了就是眼红。
黄秀玲撇了撇嘴，“如果只是外人嚼舌根，那也无所谓，反正我也不和她们来往。”
“可是我婆婆不知道在哪听到那些风言风语，昨晚对我爱搭不理的，还让我把脸上的妆洗掉。”
街里街坊谁不知道，黄秀玲是人人羡慕的命好之人。
不但小两口恩爱和睦，公婆也很好相处，婆婆更是把她当成亲生闺女一样疼爱。
平时不但不会使唤黄秀玲做家务，也不喜欢摆什么长辈的架子，更是重话都没说过一句。
现在居然因为化妆而对黄秀玲有意见，也难怪黄秀玲觉得委屈了。
这应该算是她过门以来，婆媳俩第一次闹矛盾吧？？
蒋南笙心里也有些不安。
“大娘说你了？你们俩没吵起来吧？？”
黄秀玲摇了摇头，怏怏地说：“那倒没吵，她就是叫我洗掉，脸色不太好看。”
老一辈的人，对于这种事还不太能接受。
毕竟朴素了一辈子，就连穿件花衣裳，都生怕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
蒋南笙拍了拍黄秀玲的肩膀，安慰道：“别发愁，我有办法。”
于是，这天中午，蒋南笙就和黄秀玲一起回家吃饭。
她们俩在工作室的时候，如果不太忙，12点左右就会回去吃。
要是黄秀玲的婆婆过了时间不见她们回家，就把饭菜给她们送过来。
黄秀玲的男人阿祥是要去上班的，家里白天只有老两口在。
见到蒋南笙，谢大娘便露出了笑脸。
“回来了？快洗洗手，马上就开饭了。”
蒋南笙给了黄秀玲一个安心的眼神，乐呵呵地应了一句。
快吃饱时，蒋南笙主动开口：“大娘，一会儿我给您捯饬一个新鲜玩意儿。”
谢大娘一听，受宠若惊道。
“不会是给我做了衣服吧？？我这么个老太婆，平时也不上哪，用不着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来打扮。”
蒋南笙故意卖了个关子。
“不是衣服，比衣服更新鲜的，一会儿就知道了。”
这下不光是谢大娘，就连谢大爷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
吃过饭，几个人全都围了上来，看蒋南笙带来了什么稀罕宝贝。
蒋南笙拿出一个瓶子，神秘兮兮地笑道。
“大娘，我来给您染发吧！保管染了之后，您立马年轻二十岁。”
谢大娘看着这瓶子，纳闷道：“你说这玩意儿是染发的？”
谢大爷认得一些字，盯着看了半天，尴尬地笑了笑。
“这上面是什么字？七拐八弯的，一个都认不出来，呵呵！”
蒋南笙笑道：“这是英语。这个染发剂是进口的，不伤头发，效果还很好。大娘，我这就给您试试。”
老人一开始还不太好意思，在蒋南笙和黄秀玲的鼓励下，总算坐了下来。
蒋南笙按照使用方法，给谢大娘试用了染发剂。
操作的过程中，还不忘顺带给老人“洗脑”。
“也就是我们这边还没开始流行，在大城市的发廊里，染发烫发已经是一种潮流了。”
谢大娘皱起眉头，费劲地抓住某个关键词。
“发廊？那是什么？”
黄秀玲憋着笑解释：“妈，就是理发店的意思。”
谢大娘没好气地笑道：“改个名字干嘛呀？叫理发店就挺好，大家都知道是干啥的。”
蒋南笙手里的动作不曾停下半分。
“大娘，发廊比普通的理发店功能齐全多了。人家那些设备也不便宜的，应有尽有，烫发卷发染发，就连洗头都有按摩服务。”
“理发店就只能理发，别的几乎都做不了。我这么跟您说吧，男同志理个发也就几毛到2块钱，可女同志去发廊里做个发型再染个颜色，那可得20元起步呢。”
“您看看，这么一对比，一单生意多挣了多少？一瓶药水和染发剂能做好几个客人呢，轻松回本，利润空间也大。”
老两口没怎么出过门，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还有这样的需求和消费。
蒋南笙见状，就更来劲了。
她趁机说了不少羊城那边的生活和生意经，让两位长辈也有所了解。
眼看着老两口都挺愿意接受新事物的，蒋南笙便把话题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我们这次交通厅那个单子，本来只是给他们做比赛服装的，我就顺便提了一嘴，说我可以给他们化妆。”
“结果就是这么轻松地又接了化妆的活儿，反正我的化妆品都是现成的，技术也有，这么一来，又多赚了一笔钱。”
“这两天不就是在教秀玲化妆嘛，技多不压身，多一个挣钱的路子不是挺好吗？”
提到挣钱，又是和自身的生活息息相关，老两口似乎也不那么抗拒了。
蒋南笙又下了一剂猛药。
“大娘，这条街上的街坊邻居们，谁不羡慕你们谢家娶了个好媳妇儿？秀玲长得漂亮，稍微打扮一下，就跟电视里的明星似的。”
“再说了，秀玲打扮之后出门，你们面上也有光啊！她的状态好，说明嫁得好，家庭和睦，日子过得顺心，才会有工夫去捯饬自己。”
“大娘，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