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浩歌和林宇两人走出迷雾，看到眼前的场景，愣住了。
电动门外，还是商场通道！
通道两边商铺林立，卖咖啡的，卖甜点的，卖奶茶的，卖汉堡的……这些店铺看起来窗明几净，似乎才刚刚闭店。
他们明明是从大门出去，此刻反而像从大门进来。
通道尽头直指中心广场，中心广场上苍穹顶上打下巨大的光束，一大一小两个人偶站在光束中相拥着。
“呵！”祝浩歌挑了挑眉。
有点意思。
看来这就是林宇故事当中的无限循环。
祝浩歌迈步向前，笔直地往广场中心走去，林宇犹豫一下，想要阻止，但最终还是沉默地跟了上去。
“要找电梯吗？”林宇跟在祝浩歌身后问道。
“不着急，可以在这里玩玩。”祝浩歌扫视着身边的商铺，随口答道。
他很好奇这种无限循环是实质的还是只是人的幻觉。
如果是前者，那真是太好了，只要找到超市，带着蒋颖进来，她一个人就可以刷出全国的口粮。
如果是后者，他也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凭借意志走出这个幻觉。
“玩玩？你不害怕吗？”林宇脸上的表情很是茫然。
这个词是用在这个地方的么？
“怕？”祝浩歌看了一眼林宇，“为什么要怕？”
在林宇说过的那个故事里，他们有太多被逼无奈，有太多无可奈何，但这些对祝浩歌又不起作用。
天台没有楼梯上不去？跳上去就是了！
地库车行通道没有门？砸出一个就是了！
至于这无限循环的商场……它最好是各个方向都是无限循环，不然这地方还真困不住他。
林宇试图说两个比较恐怖的点来表达这个地方有多诡异，但深思熟虑之后，他觉得这是一种长敌人威风，灭自己志气的愚蠢行为。
于是他放弃了，沉默地跟在祝浩歌身后。
一片寂静的商场中，两个人清脆的脚步声尤为刺耳。
两人走出通道，踏入广场。
人偶在天光下相拥，场面十分温馨。
祝浩歌在人偶身边蹲下身子，敲了敲大人偶的脑袋。
人偶的脑袋发出“咚咚”的响声，声音清脆，里面有一个非常大的空腔。
林宇站在一边，皱眉看着两个人偶：“他们身上的衣服好像是祝丽丈夫和女儿身上的。”
“他们被变成人偶了？”
林宇下意识的说出这句话，心却突然一凉。
他想到了他的排长，那张痛苦的、苍白的脸。
明明是人类的头颅却被安插在人偶身上。
即便是那样，都没有完全死去，那是何等的折磨！
“不像，”祝浩歌摇摇头，“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种能力可以把人变成人偶，那我相信变成人偶的人，脑袋里边一定不会是空空的。”
世界是出现了很多诡异的事情，但守恒定律不见得全然失效。
这人偶脑袋里这么空，总不见得变人偶顺手还要掏个脑子。
僵尸看了都流泪。
“那这……”
林宇觉得除此以外，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两个人的衣服会出现在模特人偶身上。
祝浩歌也看出了他脸上的困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或许你可以反过来想，它们原本就是人偶，只不过是伪装成人类的模样罢了。”
林宇的心更凉了。
祝浩歌正要伸手去摸摸人偶身上的衣服，就见两个人偶突然像雪一般融化开。
焦黑的液体从它们的身上一滴滴掉落，它们像是在被高温炙烤，身上的衣服眨眼之间就变成了黑炭，混合着焦黑的液体滑落在地。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倒是吓了祝浩歌一跳，他伸手悬在人偶身上。
没有感受到高温。
“嗯？”
这是什么室温自燃的全新材料吗？
祝浩歌试着将手指插进那滴落的液体里，强烈的烧灼感从指尖传来，他迅速将手抽了回来。
凭空消融，还自带高温……
祝浩歌抬头看向头顶上的玻璃穹顶，喃喃道：“你说这玩意儿，有没有可能是一个巨大的放大镜呢？”
“什么？”林宇不是没有听清，而是没敢相信他听到的。
“没什么。”祝浩歌自觉想法异想天开，主动停止讨论。
两个人偶慢慢融化，最终变成了地上的一滩液体。
液体焦黑，就跟塑料燃烧后剩下的东西一样，没过多久就硬化成了一块。
祝浩歌蹲在地上，拨动着腕表里的指针抠地上的残片。
木不行，土不行，金也不行。
古人要是知道有塑料这种东西，会不会在五行上再加一个。
这玩意儿才是真正不在五行中。
林宇看祝浩歌捣鼓着地上的黑色残片，周边的过道里传来细碎的咔哒声，忍不住出声：
“还不去找电梯吗？”
祝浩歌把地上的黑色残片抠出来，发现这就是很普通的塑料块儿，顿时没了兴趣，随手扔到一边，拍了拍手站起身来。
“走吧。”
“电梯不在那个方向。”
“哦，不走电梯。”
“那边过道里有人偶！”
“对，就是去找它们的！”
看着祝浩歌带着一脸找玩具的兴奋劲冲向过道，林宇在后面跟着莫名其妙的。
他是谁？他在哪儿？他这是要干什么？
林宇慢一步赶到通道，就见到祝浩歌一脚踹翻一片人偶，随手拆下两个脑袋，在过道里当球踢。
静止的人偶就像保龄球，一颗脑袋砸过去能砸到一大片。
但祝浩歌似乎还是不满意这威力，随手又拆了两个人偶的手臂下来，朝着人偶堆扔了过去。
过道里传来一片人偶倒地的声音，林宇在过道口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又没有说出来，脸上的表情只剩下了震惊。
不是哥们儿，这些玩意儿诡异的很，你拿它们当儿童乐园的玩具吗？
“一起吗？还挺有意思的！”祝浩歌又拆下两条大腿，询问林宇是否要加入。
“额……不，不了吧……”
“乒乓当当郎哐哐咚咚咚！”
林宇看着他曾经以为很恐怖的人偶，像垃圾一样被祝浩歌随意破坏，心情异常复杂。
那我们那个时候的害怕算什么？算我们胆子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