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道眉头几不可察地一蹙，旋即恢复如常，语气平和道：
“在下与寒月仙子有些交情。不知仙子可在？”
“原来如此。”
对方语气明显缓和下来，“晚辈金霄，乃家师座下首徒。家师正在闭生死关，前辈若有要事，可告知晚辈代为转达。”
寒暄数语后，李衍道便切断了联络。
寒月仙子身为炼虚期大能，在五行宗地位尊崇。
但眼下既非本人接听，为稳妥起见，还是不宜过早暴露真实身份。
与此同时，五行宗某座终年积雪的冰峰之巅。
金霄尊者缓缓放下手中玉符，眉宇间闪过一丝疑虑。
这枚寒冰符乃是师门秘制，通常只用于宗门核心成员间的紧急联络。
方才那人却能自外界激活此符，显然与师尊关系匪浅。
“怪事...”
他喃喃自语，“师尊闭关前并未提及在外留有信物...”
但转念一想，炼虚修士哪个没有几段不为人知的隐秘交情？
金霄摇了摇头，将此事暂且记下，重新盘坐入定。
次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李衍道已在五行仙城另租了一座洞府。
他袖袍轻挥，将李国昌从水界珠中唤出。
“这里有一百万中品灵石。”
李衍道将储物戒递给李国昌，“你去打探通天灵宝级飞舟的消息。记住，五行仙城鱼龙混杂，行事需万分谨慎。”
李国昌双手接过储物戒，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老祖放心，弟子这就去探探行情。”
说罢，他身形一晃，周身气息骤然收敛，转眼已化作一名平平无奇的化神修士模样，悄无声息地混入街上熙攘的人流之中。
接下来的三日里，李国昌踏遍了仙城各大顶级商行，重点走访那些背后有合体期大能坐镇的店铺。
每进一家，他都伪装成替家中长辈采购的模样，小心翼翼地打探消息。
在通天阁的顶层展厅，三艘青冥渡厄飞舟悬浮在禁制之中，通体流转着青色灵光。
那掌柜捋着长须，意味深长地说道：
“此舟确实出售，不过需配合本阁炼虚长老完成一次‘猎杀六阶妖兽’的任务。”
李国昌闻言心头一颤——六阶妖兽那可是相当于炼虚期的存在，他这化神初期的修为去了怕是连余波都承受不住，只得讪笑着告辞。
转战五行阁时，倒是见到了明码标价的玄天舟。
那管事直截了当地表示：“只需三件同阶攻击型通天灵宝便可交换。”
可仔细一问性能，这玄天舟的遁速仅仅比普通炼虚修士快上一线，实在有些配不上“通天灵宝”的名头。
最骇人的当属飞天阁的条件。
店铺执事阴森森地说道：“只需探索一处合体修士的道场遗迹，生还者可得飞舟。”
李国昌偷眼望去，发现报名者竟有十余位化神修士，个个神色凝重，显然都是抱着必死之心而来。
“老祖，情况比预想的还要棘手。”
李国昌传音道，“这些大势力开出的条件，根本不是化神修士能够完成的。”
洞府中，李衍道眉头紧锁。
这情形与当年在合欢域时如出一辙——各大势力显然都在严格控制战略级飞行法宝的流通。
“你且自行活动吧。”
他沉吟许久后回复道，“接下来我要闭关炼制通天灵宝，短则一年，长则三载。你可在城内继续收集情报，但切记不要暴露身份。”
传音结束后，李衍道望着洞府穹顶长叹一声：
“既然买不到......”
他眼中突然精光暴涨，“那便亲手炼一艘能穿梭虚空的飞舟！反正手头的材料足够，只是这设计图纸......”
想到要凭空设计一艘通天灵宝级的飞舟，即便是以他的炼器造诣，恐怕也要耗费数十年光阴，“看来只能等回到天海域再从长计议了。”
翌日清晨，裘木尊者踏着朝露翩然而至。
他袖袍轻挥，三枚泛着灵光的储物戒便悬浮在空中。
李衍道神识扫过，瞳孔骤然收缩——其中一枚储物戒内，赫然是一卷飞舟图纸，另外两枚则装满了各种珍稀材料，有些甚至散发着空间波动。
“韩道友请看。”
裘木尊者指尖轻点，一道灵光打入储物戒。
顿时，一幅立体阵图在空中徐徐展开，无数符文如星辰般闪烁。
阵图中央，一艘流线型的飞舟虚影缓缓旋转，舟身镌刻着玄奥的空间符文，龙骨处更是镶嵌着“虚空晶石”。
“此舟名为‘九霄遁天舟’。”
裘木尊者自豪地介绍道，“虽只是下品通天灵宝，但全力催动之下，速度堪比通天阁的青冥渡厄舟，足以媲美炼虚初期修士的遁速。”
李衍道呼吸为之一滞。
这飞舟的设计之精妙，远超市面上任何同类法宝。
“不过...”
裘木尊者突然神色一肃，双手掐诀布下一道隔音结界，声音陡然压低，“道友需立下天道誓言，此图纸绝不外泄给第三人知晓。”
李衍道目光陡然锐利起来：“莫非这是......五行宗的不传之秘？”
裘木尊者闻言却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非也。”
他压低声音解释道，“这图纸其实是老夫在一处古修士洞府中偶然所得。只是...”
说到这里，他神色突然变得凝重，伸手指向飞舟核心处那几段泛着银光的灵木，“此物名为‘虚空桑’，如今在整个五行域都是明令禁止流通的禁品。就连老夫在宗门兑换时，都是费尽周折，小心翼翼。”
李衍道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当即保证道：
“原来如此。道友放心，在下绝不会将此物来历泄露出去。何况这虚空桑本就罕见，寻常修士连材料都难以凑齐，更遑论仿制了。”
“道友有所不知。”
裘木尊者神色更加严肃，“在那些合体期大能坐镇的势力中，这虚空桑还是能够获取的。为保险起见，还请道友发下天道誓言，确保图纸绝不外传。”
见对方如此郑重其事，李衍道也不再推辞，当即掐诀立誓。
随着一道金光没入眉心，天道誓约就此成立。
“炼制此舟最少需要十五年时间，不知可否？”李衍道估算后问道。
裘木尊者闻言反而松了口气：“这时间正好。飞舟本就比普通通天灵宝更难炼制，每一根灵木都需要精心刻画符文。即便是在我们五行宗，通常也需要十年才能打造一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