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同归于尽吧。］
月初话是这么说的，但实际上，原本握上伞中剑的手已经放了下来。
就连以牙还牙的威胁，也不是很走心的样子。
被王胖子宠爱长大的月初，对于别的东西可能不那么精通，但是对于别人心软的、开始退让的、不舍的收拾她的语气，那是非常熟悉的。
就算两个系统已经尽量保持了没有情绪的声音输出，可是在“大家都这么熟了”之后，有些情感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倾泻。
见月初实在坚定，两个系统也确实没有什么办法，这件事，到底算是他们理亏。
墓底和乐园想面面相觑的沉默来着，但两个系统都担心另一方反水，到时候说晚了的那个肯定是要被月初区别对待的，于是小心的在月初脑海中试探道：
［那先说好，你不能生气。］
月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无语的想到，就算是生气，她也不可能把两个系统从她灵魂里拖出来打一顿，所以生不生气的，其实意义不大。
不过嘛......月初轻轻挑眉，两个系统愿意为了这事退让，她当然是暗自庆幸的，就算是脑海中，月初依旧放缓了语气问道：
［不生气，不过，你们不是送白玛去小哥那里了嘛，能出什么事？青铜门的坐标不对了，还是说你们把白玛的灵魂弄丢了？不过她已经是被你们绑定......］
对于偏爱自己的人，月初也不是那种吝啬于展示好脸色的人。
［小哥发现我们了。］
早死早超生吧。
见月初怎么猜也没有猜到这一句话，想必也是在逃避这个想法的，墓底乐园两个系统就忍不住张嘴提醒了。
必须直面现实啊妞妞，其实他们这也算是做好事，应该，没什么不能让张麒麟知道的吧。
他们倒也没有暴露自己的系统身份，更不可能跟张麒麟解释月初的灵魂问题、血脉故事和身手是怎么变好的。
只是稍稍的透露了一点他们跟月初之间有联系，应该......不算是什么大事吧。
［我不是让你们直接把白玛扔下就算了吗？他们两个有血缘关系，白玛能自己找到小哥的，到时候有什么故事小哥自己会脑补的。
反正白玛经过契约之后，是不可能暴露我们之间的秘密的。
不管是猜白玛命不该绝，还是她的灵魂重新出现，又或者怀疑白玛是假的......
反正小哥的心脏很大，他全部能解决的，结果......
你们两个，难不成专门跑到小哥面前耀武扬威去了？］
月初实在有些不解。
小哥确实厉害，但他到底还是肉体凡胎，可这两个寄宿在她灵魂里的系统，却是另一套生存体系，只要他们不出声，小哥怎么会发现呢。
［就是，就是在放白玛的时候，被张麒麟逮到了。］
说起这个，两个系统也觉得丢人，并且不想再聊，他们也没有想到张麒麟会这么敏锐。
至于白玛......人家到底是母子，能闭嘴不说话已经是替他们遮掩了，也不能指望她给他们圆谎了。
［然后呢？］
月初又往后面避了避，现在在她的眼里，面前什么能量团已经不再重要了。
她都给喂了那么多血了，也没见他们继续开口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喊冤，月初刚开始还战战兢兢一下，现在就觉得他们是祥林嫂的组合体而已。
大概是真有冤屈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执念未消，但是，只是一个劲的喊冤的话，外人的情绪是很容易被消耗殆尽的。
不管是怜悯，还是恐慌都是如此，尤其是，对方有对他们而言更要重要的事情需要关注的时候。
［小哥，最开始是有些怀疑白玛的存在的......但是在我们和白玛的解释下，当然还有小哥自己灵敏的直觉，他们母子之间的心有灵犀......等等原因的助力下，小哥最后还是接受了事实的。］
［所以呢？那不是一切顺利吗？不是你们当时为什么要出面呢？不能让他们母子俩自由发挥吗？］
月初跟她老哥兜话圈子的时候，这两个系统还不知道在哪里睡大觉呢。
［可是，可是我们做了好事，总不能一点恩情也不讨吧，妞妞，我们可不记得王胖子教过你大恩不言谢这一套啊。
不对，他教过你，他教的是让你被人救了之后，有恩要报，实在报不了的，带上他一起报，他也不行的，你们两个下辈子一起给人家当牛做马。
反过来，王胖子跟你对别人的要求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大家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那我们帮了张麒麟，肯定也是想得到一点跑腿的回报的。
毕竟你也知道，他在这个世界里，真的有点地位，一般人不会像他这么惨。］
虽然这种事情是应该继续生气的，毕竟这两个系统，差点把自己瞒了这么久的事情暴露出去，但是听见他们对小哥的评价，月初又觉得心酸又觉得好笑。
月初忍不住鼓了下腮帮子憋住不合时宜的笑意，低声咳嗽了两声催他们继续讲。
［问题就出在了张麒麟过于灵敏的直觉上，我们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他就说是不是月初，那我们肯定得否认啊，结果一否认，他反而好像更加确定了......
不过妞妞，你别担心啊，他应该也就是知道我们跟你之间有联系，就你身上有些高科技的不可控的东西，但是吧，他肯定不能知道那些，你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事情。］
月初长叹了一口气，拔出剑狠狠地的往那些锁链上面劈了几剑，倒不像是用剑的手法，更像是用刀，当然也可能是单纯的泄愤。
两个系统这回在她的脑子里算是噤若寒蝉不敢说话了。
［别劈了，等下这剑又被缠上了。］
墓底乐园有些小心的弹出一点点触角，吸收了一部分能量团里的辐射能量，见月初没有大的反应，才小心翼翼的将能量团全部吸收了。
阴差阳错，没从张麒麟手上得到好处，倒是在这里，补充了能量。
人的灵魂，是最靠近能量团的东西，加上这世界上的人，出生到现在，偶尔有些灵魂，在机缘巧合下沾染一些辐射能量，然后被这片怨气集合体搜寻到了，那也是寻常事。
月初和张麒麟，他们的灵魂上，其实也沾着不少的辐射能量呢，越是被世界意识关注，他们沾染上的世界意识的气味就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