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它，‘秩序’。”黄智超的声音，在寂静的指挥中心里响起。
“它从这里来。”
“至于有多少……”他笑了笑，“足够让任何一个想来我家做客的‘客人’，在出发前，都认真考虑一下后果。”
“最远能到哪里？”
他伸出手，在巨大的电子沙盘上，轻轻一划。
他的手指，从谷勐出发，越过南海，划过菲律宾，最终，停留在了关岛的位置上。
整个指挥中心，鸦雀无声。
万斯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情绪波动。
那是极度的震惊。
和一丝，无法掩饰的忌惮。
疯子！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不仅拥有了能威胁整个东南亚的力量。
他甚至，拥有了能直接挑战美国在西太平洋军事存在的，战略级武器！
“你想怎么样？”万斯的声音，变得有些干涩。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谈判的性质，已经彻底改变了。
他不是来施压的。
他是来听取对方的条件的。
“我不想怎么样。”黄智超收回手，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
“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在这里，建好我的家。”
他看着万斯，一字一句地说道：
“第一，我需要承认。不是口头上的，是国际法意义上的。美国需要利用其影响力，让联合国承认谷勐特区，是一个拥有高度自治权的，特殊政治实体。”
“第二，我需要贸易。我要一条通往大海的安全走廊。所有从谷勐出去的货物，都必须受到国际公约的保护，任何国家不得以任何理由，进行拦截或检查。”
“第三，我需要技术。不是武器，是工业。我这里有一份清单，上面是我需要的，民用工业设备和技术。我可以用黄金支付，也可以用你们感兴趣的，其他东西来交换。”
他将一份文件，推到万斯面前。
万斯没有看。
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黄智超。
“如果华盛顿，不同意呢？”
黄智超笑了。
“那没什么。”
“只是这片土地，可能会变得比现在，混乱一百倍。”
“而我的‘秩序’，也可能会因为缺少维护，而变得……不太稳定。”
他的声音很轻，但话里的威胁，却像冰一样冷。
要么，接受一个可控的，虽然昂贵，但能维持地区稳定的盟友。
要么，就面对一个失控的，拥有战略武器的，谁也无法预测的敌人。
万斯沉默了。
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黄智超已经把刀，架在了所有人的脖子上。
万斯停留了三天。
三天后，他乘坐专机，悄然离开。
没有人知道，他和黄智超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
但整个东南亚的局势，却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剧变。
首先，是联合国。
在一次由美国主导的安理会紧急会议上，一份关于“解决金三角历史遗留问题，成立谷勐人道主义自治区”的草案，被迅速通过。
投赞成票的，是美国和它的一众盟友。
投反对票的，是苏联。
而中国，投了弃权票。
这个结果，让全世界的政治观察家，都大跌眼镜。
一个由地方武装控制的区域，竟然在联合国的层面上，得到了近乎于国家的政治地位。
这在战后的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
紧接着，是泰国。
曼谷政府，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高效率，宣布开放其西部边境的某个港口，作为谷勐特区的“指定出海口”，并承诺为其提供“全天候的安全保障”。
之前还叫嚣着要清剿“毒贩武装”的泰国军方，一夜之间，变成了“区域和平的坚定维护者”。
缅甸政府，更是直接将东部克伦邦的大片土地，划为“缅谷经济合作开发区”，全权交由谷勐特区管理。
那些曾经被黄智超的铁拳打痛的国家，现在，都争先恐后地，向他递上了橄榄枝。
因为他们都明白了一件事。
那五枚导弹，不仅是打在了越南身上。
更是打在了他们每一个人的心上。
他们害怕。
他们害怕那支被命名为“秩序”的鞭子，下一个，会抽在自己身上。
而此刻，在缅甸东部的那个狭长山谷里。
战争，正在走向尾声。
越南人民军的残部，被“利剑”师和“黑森林”师，像赶鸭子一样，死死地堵在谷底。
断粮，断水，断绝了一切希望。
方振武的指挥车里。
他正看着无人机传回的画面。
画面上，大量的越南士兵，扔掉了武器，举着白旗，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绝望和麻木。
一个年轻的参谋走进来，敬了个礼。
“报告师长，越军残余指挥官，请求与您通话，商讨投降事宜。”
方振武看了一眼屏幕上，那个垂头丧气的越南军官，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告诉他。”
“主席的命令，是‘全部赶出缅甸’。”
“我这里，不接受投降。”
他拿起桌上的对讲机。
“炮兵部队，准备。”
“目标，A3区域。”
“执行最后的，清扫。”
参谋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师长……他们已经投降了……”
方振武回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战争，在他们把枪口对准我们的时候，就已经没有规则可言了。”
“我只知道，服从命令。”
他的声音，冰冷如铁。
“开炮。”
命令下达。
数十门大口径自行火炮，发出最后的怒吼。
密集的炮弹，像一场钢铁的暴雨，倾泻而下。
整个山谷，被火光和浓烟，彻底吞噬。
当硝烟散去。
山谷里，再也没有一个站着的人。
方振武放下望远镜，面无表情。
他知道，从今天起，“利剑”师的名字，将会成为所有敌人的噩梦。
他们是黄智超手中，最锋利，也最无情的，屠刀。
第499章
谷勐，最高指挥中心。
李默将一份刚刚整理好的战报，放在黄智超的桌上。
“主席，缅甸境内的战斗，已经结束。我军伤亡一百二十七人，其中阵亡三十一人。歼敌数量……无法精确统计，预估超过五千人。”
“缴获的武器装备，足够我们再组建一个装甲团。”
黄智超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看着窗外，那座在他的意志下，拔地而起的钢铁城市。
“抚恤金，按最高标准的三倍发放。”
“所有阵亡士兵的名字，都刻在‘英灵’纪念碑上。”
“所有参战部队，轮休一个月。”
他下达完命令，沉默了片刻。
“阿虎呢？”
“阿虎少将，在战斗结束后，就直接回了‘长鞭’基地。”李默回答道，“他说，他发现了一些新的问题，需要和福格尔博士一起解决。”
黄智超点了点头。
他知道，阿虎的心里，只有那些冰冷的钢铁。
对于杀戮，他没有快感，也没有愧疚。
那只是他工作的一部分。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的斯文男人走了进来。
他是钱总工。
四年过去，他不再是那个只懂技术的工程师。
他现在是整个谷勐特区，工业和经济体系的，总负责人。
“主席。”钱总工的脸上，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
他将一份文件，递给黄智超。
“第一批通过‘曼谷走廊’运来的设备，已经抵达‘铁砧’山谷。”
“是我们最需要的那几台，德国西门子的五轴联动数控机床。”
“还有瑞士豪森的坐标镗床。”
“有了这些，我们的加工精度，能再上一个台阶！福格尔博士的很多新图纸，就能变成现实了！”
钱总工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搞了一辈子工业，从未想过，有一天，能用上这些只在传说中听过的，工业母机。
黄智超拿起那份清单，扫了一眼。
他的目光，却落在了清单的最后一行。
“罗尔斯·罗伊斯公司的技术团队，下周抵达？”
“是的。”钱总工的眼神更亮了，“万斯先生的效率很高。他说服了英国政府，以‘人道主义援助’的名义，派了一个技术顾问团过来，帮助我们……维修民用航空发动机。”
说到“民用”两个字的时候，钱总工的嘴角，勾起一抹心照不宣的笑容。
所有人都知道，那只是一个幌子。
他们真正的目标，是黄智超之前通过李云龙，送回国的那枚，涡轮扇叶。
他们想知道，黄智超，到底掌握了多少他们的核心技术。
更想知道，他愿不愿意，用这些技术，来交换一些别的东西。
“很好。”黄智超放下清单。
“让最好的安保部队，负责他们的安全。”
“满足他们的一切需求。”
“但是，在他们进入核心区域之前，我要知道他们每一个人，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资料。”
“是。”钱总工点头。
他知道，主席从不相信任何人。
就在钱总工准备离开时，办公室里，一条加密的通讯线路，突然响了起来。
李默接起电话，听了几秒钟，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他捂住话筒，对黄智超说道：
“主席……是莫斯科。”
“不是格鲁乌的官方线路。”
“是……是‘卓拉’。”
黄智超的眼神，微微一动。
那个在他发动导弹袭击的同一时间，发来“再见”两个字的，神秘的苏联女上校。
他以为，她已经死了。
或者，被清洗了。
“接过来。”
黄智超拿起话筒。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却又带着一丝疲惫的女人声音。
“黄主席，别来无恙。”
是卓拉。
“我以为，再也听不到你的声音了。”黄智超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我也以为，我活不到今天了。”卓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的笑意，“你们的‘快递’，送得太准了。我的那些老同事，很多人，连遗言都没来得及说。”
“你找我，不是为了叙旧吧。”
“当然不是。”卓拉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黄主席，我需要你的帮助。”
“克里姆林宫里，现在很乱。因为你的五枚导弹，很多人丢了位置，也有很多人，想踩着他们的尸体，爬上去。”
“那些想爬上去的人，把我当成了替罪羊。他们认为，是我出卖了苏维埃的利益。”
“现在，有一支克格勃的精英暗杀小队，正在全世界找我。”
“我需要一个地方，一个连克格勃都不敢轻易伸手的地方。”
黄智超沉默了。
他知道，卓拉说的那个地方，就是谷勐。
“我凭什么帮你？”
“凭我，能给你带来，你用钱也买不到的东西。”卓拉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格鲁乌的官方渠道，已经对你关闭了。但是，我手里，还有一条线。”
“一条，能直接通往乌拉尔山脉深处，那些秘密武器设计局的线。”
“我知道，你对我们的‘白天鹅’战略轰炸机，很感兴趣。”
“我也知道，你对‘阿库拉’级核潜艇的，超静音技术，更感兴趣。”
“我可以帮你搞到这些东西的图纸，甚至是……核心部件。”
黄智超的呼吸，停顿了一秒。
他知道，卓拉抛出的，是一个他无法拒绝的诱饵。
“你的条件。”
“很简单。”卓拉说道，“第一，给我提供庇护。第二，帮我，除掉那支正在追杀我的，克格勃小队。”
“他们现在，就在东南亚。”
第500章
曼谷，湄南河畔的一家豪华酒店。
总统套房里。
一个身材高大，金发碧眼，看起来像个北欧模特的男人，正赤裸着上身，做着俯卧撑。
他的背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疤，像一幅狰狞的地图。
他叫维克多。
克格勃“信号旗”特种部队，第七行动组的组长。
他的任务，是找到叛徒卓拉，清理门户。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手下，敲门走了进来。
“组长，有消息了。”
“说。”维克多没有停下动作，声音像金属一样冰冷。
“我们追踪到卓拉最后发出的信号，就在金三角地区。而且，泰国方面的情报显示，三天前，有一架不明身份的运输机，从金三角方向，飞往了谷勐。”
“谷勐……”维克多停了下来，站起身。
他拿起毛巾，擦了擦汗，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屑。
“黄智超……那个靠着投机倒把，发了战争财的泥腿子。”
“他以为，他有了几枚导弹，就能跟苏维埃叫板了吗？”
“他敢收留卓拉，就是与整个克格勃为敌。”
他穿上衬衫，一颗一颗，系好扣子。
“命令所有人，准备渗透。”
“目标，谷勐。”
“我要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主席，亲眼看着，我们是怎么把他的‘贵客’，从他的卧室里，抓出来的。”
……
三天后，夜。
谷勐特区边境。
维克多和他手下的十二名“信号旗”队员，像幽灵一样，穿过了由泰国军队“严密设防”的边境线。
他们装备着最先进的苏制夜视仪和消音武器，每一个人，都是身经百战的杀戮机器。
在他们看来，这次任务，不过是一次轻松的武装游行。
谷勐的军队，或许在正面战场上有些实力。
但在特种作战领域，他们，才是真正的王。
维克多打了个手势。
小队迅速散开，呈战斗队形，向着丛林深处摸去。
他们的目标，是谷勐的电力中枢。
只要瘫痪了那里，整个谷勐，就会陷入一片黑暗和混乱。
到那时，他们就能浑水摸鱼，轻易地找到卓拉。
丛林里，一片死寂。
只有虫鸣和风声。
维克多走在最前面，他的感官，像雷达一样，扫描着周围的一切。
一切正常。
他心中那丝最后的不安，也渐渐散去。
看来，谷勐的防御，也不过如此。
就在他踏出一步，准备越过一条小溪时。
他的脚下，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咔嗒”声。
维克多的瞳孔，瞬间收缩成了针尖！
他想后退，但已经来不及了。
一道肉眼几乎看不见的，纤细的激光束，从他脚下，一扫而过。
没有爆炸。
没有声响。
只是在小队频道里，响起了一连串急促的，心率监测仪的报警声！
维克多猛地回头。
他看到，跟在他身后的两名队员，身体僵在原地。
紧接着，他们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血线。
血线，迅速扩大。
两颗头颅，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冲天而起。
鲜血，像喷泉一样，染红了整个丛林。
“有埋伏！”
维克多怒吼一声，就地一个翻滚，躲到一棵大树后面。
但回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他剩下的队员，也全都找到了掩体，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但他们什么也看不到。
敌人，在哪里？
“咻——”
一声轻微的破空声。
躲在另一棵树后的一个队员，眉心处，多了一个小小的血洞。
他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是狙击手！
而且，用的是亚音速子弹！
维克多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这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
这是一场狩猎。
而他们，就是那群被盯上的，猎物。
黑暗的丛林里，一个低沉，却带着一丝戏谑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在他们耳边响起。
“欢迎来到谷勐，来自莫斯科的客人们。”
“我是‘黑森林’师，阿虎。”
“主席说，要我用最高的礼节，来招待你们。”
维克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听出了这个声音背后的，那份绝对的自信。
和，猫捉老鼠般的，残忍。
“开火！自由射击！吸引他们的火力！”维克多歇斯底里地吼道。
剩下的“信号旗”队员，立刻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疯狂地扫射。
枪声，终于打破了丛林的死寂。
但他们的子弹，只是徒劳地，打在空无一人的树干和草丛上。
而每一次枪声的间隙。
都会伴随着一声，或者几声，轻微的“噗噗”声。
和一名“信号旗”队员的，倒下。
维克*多彻底崩溃了。
他知道，他们掉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死亡陷阱。
对方，根本没有和他们正面交火的打算。
对方，只是在用一种近乎羞辱的方式，在黑暗中，一个一个地，将他们点杀。
“撤退！撤退！”
维克多扔掉了手里的步枪，拼命地向着来路跑去。
但，没跑出几步。
他的脚下，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