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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意为我造成的破坏付出生命的代价!”

N决然的话语在狭窄的地底空间层层回荡。

阴暗的地下突然变得安静,只剩下水晶灯火灵的鬼火燃烧的轻微响声。

豁出去的N紧闭双眼,但预想中的处刑却没有到来,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年轻的等离子队之王心里开始泛起不安。

“哈哈哈哈哈!”

少女的笑声打破了地底沉闷的寂静,混杂着水晶灯火灵低沉的嗡鸣声,她愉悦地望向摆出壮烈成仁姿态的N,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笑得这样开心了。

“我们Scp基金会可是阳光向上的联盟挂牌组织……”

苏锦鹿的笑声逐渐平复下来,饶有兴趣地解释道。

“怎么可能做出这种限制级的行为呢?”

她的仇恨只针对真正的恶人,对于那种人哪怕丢进大针蜂的蜂巢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但N虽然耿直得让她感到可笑,又带着一种怪异的孤僻,但自始至终其实也没有伤害过谁,不在少女的清算名单上。

“况且,杀了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苏锦鹿的指尖点了点脸颊。

不知为何。

N在恍惚间,仿佛看到鬼火映照下,少女的嘴角竟扬起了诡异的弧度……

等离子队的王瞬间感到毛骨悚然!全身自脚底开始蔓延起彻骨寒意。

虽然对方表明了否定的态度,但N仍然无法在和少女的独处中感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安全感!

简直就像一只择人而噬的三首恶龙,虽然这么想非常荒谬,但N总有一种对方已经习惯自己脱口而出的杀戮的错觉……

苏锦鹿没再去管头脑风暴的N。

她让手中的长明调高亮度,举起水晶灯火灵开始探索周围的区域。

这是一片狭窄的空间,四面八方都已经坠落的碎石完全封死。也许是糟糕的运气在发作,少女发现自己每次进入地底,都会因为各种原因困在莫名其妙的地方。

“这是哪?”

苏锦鹿转过头,直接问向角落里的N。

“你作为等离子队的王,自己总部底下是什么结构应该很清楚吧?”

N缓缓抬起头,在犹豫后还是选择开口:

“是父亲设置的后手,用于在基地被攻破的时候摧毁物证,困住追兵。”

苏锦鹿大为震撼。

“你管那个自己先逃走的伪人叫做父亲?他可是留你自生自灭啊!”

“而且不对吧?你是人和宝可梦的后代,按照繁育规则,你的母亲是人类,父亲应该是宝可梦才对。”

N安静地颔首。

“他是将我抚养长大的养父。”

“我二十年的人生中,一直生活在他的身边。父亲做事一定有他的道理,他肯定知道我能活下来,而且也有准备营救我的后手……”

苏锦鹿有些不知道该说N什么好了。

不过,作为同样重视家人的人,她倒也不是不能理解N的想法。家人之间全方位的信任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少女扫了扫地上的灰尘,坐在N的对面。

“你没上过学吗?”

N疑惑地对上苏锦鹿的视线。

“我是在基地里接受教育的,直到近几年才进入人类社会。”

少女了然地点头,她明白对方别扭性格的来源了。

“是你的那位养父在教导你吗?”

N不明白对面的魔女为什么会对这些细枝末节感兴趣,但想了想,自己也没有拒绝回答的权利。

“是的,和我的宝可梦朋友们一起。”

苏锦鹿的视线转向N怀里的索罗亚克。

“宝可梦朋友?”

“他们和我一起长大,亲如兄弟姊妹。”

N缓缓收拢手掌。

“我听见他们诉说在人类那里遭受的虐待,歧视,伤害,当那些货真价实的痛苦流过我的心灵时,我发誓要用一生的努力解放深陷不公的宝可梦。”

“只是……”

等离子队的王眼中浮现迷茫。

“为此袭击博物馆就是对的吗?制造出那些不能算宝可梦,又没法当做纯粹工具的盖诺赛克特武装也是对的吗?”

苏锦鹿打断了N倾诉。

“因为你被忽悠了。”

她一针见血地说道:

“收养你的养父魁奇思是个只在乎一己私欲的伪君子,你成长的地方是邪恶组织的巢穴,他们只是利用你的理想来达成肮脏的目标而已。”

少女爱说实话。

N张了张嘴,试图反驳,最后只是欲言又止。

如果是别人在他面前提出这些观点,他只会当做是荼毒理想的污言秽语。

但面前的少女不同,他们之间只是立场有别,在人类与宝可梦平等相处的共同理念上,对方甚至走在自己的身前。

“你要我就此背叛我从小成长的组织,与将我养大的家人反目成仇吗?”

N轻声问道。

他没有等待少女的答案,而是温柔地将索罗亚克安置在地上,独自在苏锦鹿面前站起身。

“你想错了,尽管会感到迷茫,但我对理想的忠诚从未有过改变。“

“我至此的人生全部建立在等离子队上,这里是我的根基,是我的家,我不想做无根之萍……”

N紧握拳头,抵在胸前。

“我绝不会因为只言片语而改变自己的立场,我会在这里守候到底……”

“也许举手投降,在客观上对我而言算是好结局,但那会让我决定坚持一生的理想,让我为之付出的二十年努力都变得苍白而廉价!”

苏锦鹿跟着起身,抓紧自己的手臂的伊法来到她的身边。

“那么,你想在这里再跟我打一场吗?”

“不。”

N扯下脖颈上的行星吊坠。

“在上面的时候,我扔出的那个魔方,里面刻录了古代巫师研究的能够封印宝可梦力量的术式。”

苏锦鹿诧异地歪了歪头。

“巫师?你的意思是故事里的魔法是真实存在的?”

N摇了摇头。

“只是骗子,术式本身并没有任何作用。”

“但是……”

N手中的行星吊坠开始绽放出白光。

“莱希拉姆的力量!能够让编造出来的术式成真!这就是“真实之龙”的权柄!”

苏锦鹿的表情严肃起来。

不同于海岸基地的那位首领,N对传说双龙力量用法的研究显然更加深刻。

“这就是既能毁灭合众地区,又能重建合众地区的力量,哪怕我们只是侥幸得到一星半点,也足以创造无数奇迹。”

N从随身的口袋中拿出一份结构图,动作凌厉地将其展开,铺在地面。

“制造出那四只巨型宝可梦,封锁你宝可梦的力量,花费了这枚吊坠太多能量,但现在……还剩下最后一点!”

苏锦鹿看着铺在地上的结构图,认出了其中一处就是上层的核心大厅,心中隐隐意识到了N的企图。

“我会用最后的力量,让结构图上的坐标成真,把你送回安全的区域。”

N布置好一切,直视着少女的双眼。

“那你呢?”

苏锦鹿问,这可是超过百米深的地底,氧气不知道何时就会耗尽。

“……”

“父亲会派人来接应我,我自己也会想办法出去。”

行星的吊坠的光芒愈发明亮,将狭窄的地底照得通透,能感受到其中肉眼可见的燃尽之意。

“从开始记事起,我一直没能遇见过真正相互理解的同伴,不管是其他等离子队的成员,还是我的人类或宝可梦兄弟姐妹,哪怕是我的父亲……”

N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看着少女与沙奈朵的身影和铺在地上的结构图一起变得虚幻。

“尽管我们互为对立,但是你让我意识自己不是孑然一身,不是被人畏惧的怪物。”

“不能和你并肩作战……我深感歉意。”

光芒消散,少女和沙奈朵已被送离,储存着莱希拉姆力量的行星吊坠彻底报废。

N轻声叹息,随后,狭窄的地下空间重新归于黑暗与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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