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你们怎么说?”
太后听了顾道的陈述,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转向了两个和尚。
问他们怎么说?
两个和尚现在已经没办法说了,除了同意,任何一个其他选项,都会变成超度直通车。
觉明和了然感觉,被一把斧子劈入天灵盖,整个脑袋要裂开了。
“你绝对是早有预谋!”
了然这高僧,几十年不曾发火了,此时双眼燃烧着熊熊的无明业火。
仿佛要把顾道烧干净。
顾道太缺德了,他要阉割篡改佛教的教义。
“你看我干什么,佛教的教义必须要改,增加轮回转世的内容。要宣扬这一世忍受的苦难越多,下辈子就能转生成为人上人。”
“要宣扬西方净土,这辈子做的好事越多,遇到苦难不反抗就是修行,下辈子可以成佛。”
顾道依旧絮叨着说道。
这些教义,看似劝人向善,其实都是怂恿蛊惑当下的人,不要反抗,逆来顺受。
别人打了你的左脸,就要把右脸给他。
这样是修行,是积攒功德,下辈子几就能享受了,这辈子受辱越多,下辈子越好。
这是到功德轮回。
可想而知,这样的教义,让北狄相信了,那他们怎么能不温顺。
“这不是佛门教义,佛门不是这样的。佛门是智慧,不是愚弄。”
了然的道心碎了一地。
“呵呵,智慧还是愚弄,我是分不清楚,我只知道生存还是死亡,就在你一念之间。”
顾道冷笑着说道。
不能为我所用,不能为大乾横扫天下所用,那留着你还有个屁用。
太后听着顾道霸气的话,直接点头。
“了然,这是你佛门最后的机会,你若不同意,本宫也不为难你,自然有人会干。”
太后说道。
顾道的提议,不止包括阉割篡改佛门的教义,还有朝廷册封大僧官,和若干小僧官。
大僧官听从朝廷命令,负责监督教义传播,管理僧人度牒,以及各地寺庙。
而小僧官,负责管理各地的僧人。
如此两个建议下来,佛家彻底在朝廷管理之下,还要替朝廷去干活。
觉明愣在那里,感觉灵魂被抽离了。
如此改革之后的佛教,还是佛教么?不是佛教,又该叫做什么?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顾道不杀自己。
他就是要自己亲眼看着,自己珍惜如命的佛门,变成这个样子。
甚至亲手去把它变成那个不敢认的样子。
太后说得对,了然师叔不干,自己不干,但现在这个状况下,有的是人干。
为了佛经还能保持几分真意,决不能让那些半吊子来干,所以只能我们找人干。
觉明和了然,万分痛苦地认了。
他们没有选择。
没有跟太后提出要外迁的时候,佛门虽然生机不大,但是太后应该会给留点。
可是提出外迁之后,他们就必须接受顾道的建议,阉割篡改教义,接受朝廷管辖。
否则,佛门就是图谋不轨。
太后绝不可能留下任何一个和尚,让佛门有机会去外面传教,将来给大乾造成别威胁。
要么按照朝廷要求,阉割篡改北上传教。要么被朝廷消灭,彻底干净。
蜀中。
钱恕收到了朝廷回复,他立即准备离开蜀中,回京城到刑部调人,开始掀起佛门谋逆大案。
送行的是魏宗保和五斗米道天师张洛。
“预祝钱大人,此去一帆风顺,玉宇澄清,完成本朝第一大案。”
魏宗保说道。
他对钱恕这个人感官不错。
除了喜欢用酷刑之外,不贪财、不好色,甚至连日用吃食都很克己。
“借魏都督吉言,但临走之前还有几句题外话,不吐不快,还请都督勿怪。”
钱恕说道。
\"我跟钱大人一见如故,什么话尽管说就是。\"魏宗保说道。
“那本官就多说两句。”
钱恕直来直往的说道。
“都督镇守蜀中,力压西南蛮獠,拒守高原蛮夷,功不可没。”
“可是斯隆国佛子当家,高原蛮族蛮而不蠢,蜀中佛门勾结黑庙,可能就有他们的手段。”
“都督军事威慑之余,也要防备他们,以暗探策反的方式渗透蜀中。”
钱恕说道。
“多谢钱大人提醒,此事我定然小心防备。”
魏宗保说道。
话已至此,点到即止。
钱恕把目光转向了张洛,说的话就没那么客气了。
“张天师,蜀中佛门已经被清理干净,正是五斗米教发展的大好机会,你可要抓住啊。”
钱恕的话冰冷刺骨。
“钱大人放心,我五斗米教,永远服从朝廷管辖,主动纳税,就算是香火都纳税。”
张洛赶紧说道。
他是真的怕了,这一段时间,他发动五斗米教的教众,帮助朝廷抓捕衲衣堂。
自然也见识到了钱恕的残酷手段。
他可不敢让这位钦差不满意,万一再多呆一段时间,顺便把五斗米教也给一锅端了?
干脆自己主动点吧!
听张洛承诺香火都要纳税,钱恕这才放他一马,上马离开了蜀中。
他必须加快速度,听说朝廷有御史在河南被杀,其他御史必然要生气,下手会越来越狠。
自己在不早点动手,都被他们抢光了功劳。
与此同时。
江南,南定城。
宁秀刚刚见完江南书坊的人,让他们把在大乾京城经营的所有暗探全部切断。
然后收缩力量,主要渗透绍康城和姑苏城,对付门阀和大焱,防止内部有人跟他们勾结。
江南书坊,主要力量,变成了向内监视。
虽然江南书坊的几位掌柜很悲伤,毕竟在大乾的情报网,还有暗谍,经营了十多年了。
就这么放弃,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南越不但没钱了,而且内部不稳,火烧眉毛顾眼前。
江南书坊的人走了,宁秀准备去见另外一个人。
南越皇族,司马德全,按照辈分算,应该是司马微澜的叔叔。
被封在一个小地方的王,宁秀打算扶持他做南越的新皇帝。
这件事本来应该吴王来操作,宁秀只是吴王的谋士,身份有点不合适。
可是现在的吴王心灰意冷,对这件事没兴趣,甚至是一心称帝,有点排除司马德全。
“小姐,喝茶!”
一个下人端着茶水走进来。
听了这句话,宁秀脊背发紧。
“好,放在桌子上吧!”宁秀声音如常,面无表情的说道。
好像在思考什么问题。
下人端着茶盘,小心地放在了桌案上,茶盘和桌案接触的时候,发出啪嗒一声。
呜的一声……
宁秀身形暴起,手中青竹杖化作一条短枪,如同一条灵蛇出洞,循着声音便刺了过去。
噗嗤……
她感觉青竹杖受到了一下阻滞,紧接着畅通无阻,这跟她平日练习的刺穿感毫无二致。
“嗯……你……”
宁秀听到了一声闷哼。
紧接着是咔咔两声机关的响动。
“糟了……”
宁秀心中惊觉,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两枚细小的断箭正中脖子。
一股凉气传遍全身,宁秀松开青竹杖捂住脖子。
“先生……”
这时候宁秀的侍女正好送客返回,看到眼前这一幕,吓得惊声尖叫,跑向宁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