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之前探查适合内燃之心鬼族的经验，乌今越知道，那些鬼族要是想重新培育蛊雕鬼族的天赋，绝不会只选定一个鬼族。
她只要拿着一个鬼族被列为蛊雕天赋预备役的证据，去找阚忻就够了。
不需要像探查内燃之心，打破沙锅问到底。
很快，司署鬼首领抢先回复。
“夜堤鬼，天赋是传播无色无味的毒气，和蛊雕鬼族的天赋一样，都具有传染性。”
“不管是天赋还是族群规模，都符合要求。”
不辜鬼首领稍慢一步，只能附和。
看了眼时间，距离沙暴来临只剩两个小时。
夜堤鬼领地离这儿不远，正好躲躲。
她重新爬上执咽鬼背上，“带路 。”
沙暴来临前两分钟，赶上最后一支进入石城的镝部队伍。
溜进库房，等最后一个清点资源的夜堤鬼离开，躲在石箱里的乌今越才冒头。
库房昏暗，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颗粒，吸入鼻腔带着淡淡的霉味。
这是专门存放丁册和记录族群历史手札的地方。
哩哩在一排排高及屋顶的石架间移动，枝条掠过积满灰尘的石匣，发出沙沙的轻响。
最后在一个角落停下，抽出其中一个打开。
乌今越刚想拿出司署鬼首领给她的地图，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
如果夜堤鬼真的是蛊雕天赋的预备役，司署鬼首领记录地图的时间却在一个月以前。
时间对不上，这份地图的参考价值已然不大。
于是她拿出一瓶变小药剂，塞给哩哩。
“找一只年老的夜堤鬼，活得足够久的那种，灌下变小药剂带过来。”
不久，一个失去一只手臂，浑身散发着淡淡腐朽气息的夜堤鬼被带来。
虽年老，但行动并不迟缓，眼神清明。
看装束，应该是大都精英。
“夜堤鬼族曾经是否有废弃过领地？”
“占的领地再多，也要管得过来才行。” 年老夜堤鬼低声道，“资源没了，地方又远，搜刮干净，就走咯……”
年老夜堤鬼断断续续的叙述，信息很快被提炼出来：
夜堤鬼确实废弃过两块领地。
第一块在七百年前，第二块则在三百年前。
乌今越眼神一凝，立刻从头翻找丁册登记聚集地的页面。
很快，在一本纸张泛黄发脆，边缘磨损严重的丁册，找到了七百年前其他领地的聚集地显着增加。
而三百年前那次领地废弃，对应的聚集地增加记录却是一片空白。
那些随着领地废弃而迁徙的夜堤鬼，凭空消失了。
乌今越的指尖点着空白的记录，思绪飞转。
大批聚集地鬼族消失，只能证明夜堤鬼是某个天赋安置的备选，但无法直接指向蛊雕鬼族。
按照之前旻漪在夜察鬼盗窃内燃之心听到的话，鬼族天赋从剥夺到拥有，只需要百年。
而夜堤鬼的天赋依旧是传播毒气，说明它们后来被排除了预备役的行列。
问题的关键，落在了三百年前领地废弃之后，百年内夜堤鬼族内部发生了什么，导致它们不能拥有天赋。
时间过去这么久，就算以前有留下痕迹，也不知现在还在不在。
“哩哩，把夜堤鬼族的历史卷宗，全部找出来。”
她要调阅夜堤鬼两百年到一百五十年之间的历史卷宗。
一时间，库房里没有额外的声音，只有石匣被展开时发出的细微咔嚓声，以及卷轴展开的纸张摩擦声。
终于，一份用丝线捆扎的卷轴被找了出来。
看封面时间，处于聚集的鬼族消失后的一百二十年。
解开后，一股混合着血液和尘埃的沉闷气味扑面而来。
上面记录了一百二十年前，石城发生了一场叛乱。
【沙暴，无光，三十五镝部叛起大都。
蓄谋已久，毒气所指，皆是同族。
除了首领一时后凭借天赋固守一屋，其余大都精英陷于苦战，死伤惨重。
三时，首领亦力竭被俘，镝部彻底占领大都。
危亡之际，首领挣脱枷锁，力挽狂澜。
此役之后，石城位置大大空缺，族力衰微。】
……
聚集的鬼族消失后百年，发生近乎扫平石城所有夜堤鬼的内乱。
时间上太过巧合，不像简单的权力斗争。
仅仅三十五只镝部，居然能攻下大都。
石城的阶级划分按照天赋高低，镝部的天赋就算再强，也强不过大都精英。
卷轴上没有细致讲述镝部为什么能攻下大都，排除陷阱，下毒等手段。
唯一的可能，就是它们的天赋增强到了其他石城夜堤鬼加起来也打不过的程度。
至于后面夜堤鬼首领挣脱枷锁，力挽狂澜。
这份记录的走向应该没有偏差。
那三十五只镝部确实被消灭，石城没有落入它们手中。
但解决它们的，真的是夜堤鬼首领？